放假就得寫作業, 哪怕是六一兒童節的假, 哪怕隻有半天。
本來是沒有作業的,湯臣惹到老師了, 語數英各一張卷子, 還得留下來打掃衛生。
陳禾擦玻璃,拿著抹布擦的挺仔細的:“你們倆拖完地了沒?”
湯臣拎著拖把,賣力的乾著活:“馬上,馬上, 稍安勿躁。”
米樹個最高, 擦黑板很輕鬆,稍微掂一下腳就行:“你先把桌子上的凳子搬下來,等會兒我們寫完作業再走。”
湯臣在外麵也是呼風喚雨的小頭目, 風光的不得了,這次被罰,一個小弟都沒有。
這次患難才見了真情。
那群狗東西。
湯臣恨恨的想,然後飛快的把拖把放一邊,他們仨坐一塊的, 他把凳子搬下來, 然後拿出手帕擦桌麵。
三個人打掃了小半個小時。
米樹答題很快,嗖嗖嗖的。
湯臣不急, 反正米樹寫完還得再寫一份,但是瞄瞄選擇題還是行的, 他的視線逐漸偏離, 然後輕飄飄的落到米樹卷子上。
Adbccbda……這可是考驗手眼協調能力, 他也不容易啊。
陳禾也不是一點都不寫,這個時候她也沒事:“這道題選什麼?”陳禾用筆尖指了一道選擇題。
米樹看了過去,他做過了:“不是a?”
陳禾想了想:“選b吧。”
湯臣過去湊熱鬨,他念了遍題,有點不順嘴:“那個傻逼出的題?”
米樹又看了一遍:“有歧義吧?先放著,估計這道題沒答案。”
陳禾:“那選a吧。”
湯臣剛想往陳禾那一邊靠:“為啥?”
米樹筆頓了一下,側耳傾聽。
陳禾理所當然道:“米樹學習好啊。”
湯臣:“你不也學習挺好的?”
陳禾:“我那是考試成績好。”
湯臣仔細品了品,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他把米樹寫完的卷子抽出來:“米哥,借我抄抄。”
米樹已經停下筆了,他寫完了:“小禾,作業拿過來。”
陳禾扒拉了下卷子:“給。”
米樹繼續寫,字跡變得清秀。
湯臣就服氣米樹這一點,徒手仿字跡:“初中你們想去哪?一中還是黃鑫?”
米樹寫的很快,文思泉湧:“直升的話就是一中,不過黃鑫管的更鬆一點。”
陳禾就喜歡管的鬆的:“黃鑫吧。”
湯臣知道答案了,米樹這小子肯定跟著陳禾,明明他仨一塊長大,他倆關係咋就這麼好:”那就黃鑫吧,我跟我爸打個招呼把我們仨分一班好了。”
黃鑫是貴族學校,要不有錢要不有權,走了狗屎運變成暴發戶也能上,衡量標準,簡單粗暴。
湯臣有車接,陳禾米樹徒步回去。
小學就不用背書包了,兩個人一身輕鬆。
陳禾把藍牙耳機分給米樹一個,上次他們出去玩,見了很多人,陳禾問了米樹一個問題:“你以後想成為什麼樣人?”
他們上次出去玩,熙熙攘攘的大街,人群匆匆,在天橋邊上瞎眼拉二胡的老夫妻,離不遠賣唱的大叔,生活在生存之下,顯得如此艱難。
在離得不遠,地下的大型超市入口,修的很高,一串串的彩燈連成幾十米長的通道,仰望著,夢幻迷離。
米樹那個時候沒有回答,他說沒想好。
陳禾見他不說話:“還沒想好啊?”
米樹瞥了她一眼:“不是。”
陳禾踢了下路邊的石子,目送它遠去:“嗯?”
米樹給了個籠統的答案:“優秀的人。”
陳禾笑了:“你已經很優秀了啊。”
米樹看不遠處,兩幢房子對門站著,碧綠的爬山虎纏繞著大門,連綿了整個圍牆:“到家了。”
還不夠啊,米樹麵目表情的想,他那麼喜歡陳禾,不是到現在還不敢表白麼。
在其他人眼裡,陳禾和湯臣才是一對兒。
他們一同長大,連喜歡都這麼小心翼翼。
米樹看著陳禾。
女孩的恬靜的臉龐在夕陽下麵顯得更加甜美,鍍了一層碎金子般的顏色,隨便紮了個馬尾,稚氣的圓眼顯得很是無辜。
陳禾伸了個懶腰,對米樹揮了揮手,笑道:“明天見啦!”
米樹站到自家門口:“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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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下了幾場雨,暑假結束的往往比想象的快。
黃鑫學院。
三個人一路去報道。
湯臣還是騷氣,一身粉色的運動服,還搭了個紅球鞋,不過絲毫不顯女氣,在人群裡極為亮眼:“逃了吧。剛開學,又不講課。”
陳禾還打著太陽傘,太陽狠毒,影子都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她試著踩了兩下,沒踩到。
湯臣看見了,壞笑道:“多大了,丟人不?”
陳禾不覺得丟人,還是老實的收回腳:“逃課去哪?”
湯臣在暑假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台球廳,酒吧,ktv,實在不行,去足浴城泡泡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