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禾想,他真是個傻子。
壞人都讓自己當了,連理由都編造好了,就是陳禾完成任務,也不必有心理負擔。
陳禾飄到米樹身邊,注視著他的臉。
真是笨蛋,她也會愛上他的啊。
係統說的任務,她大概永遠無法完成。
米樹是真的,確確實實的,在她死後,又等了那麼多年。
陳禾靠到米樹身上,依偎到他身邊:“我又不是聖人,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愛著你的人。即使你殺過人,放過火,我還是會愛上你,就如同你對我一樣。良知和道德可能讓我彷徨,後退,可我想,我大概還是義無反顧了。”
白月光係統發出警告:“警告警告……一級警告,下個世界進入懲罰世界。”
陳禾不在乎了,她閉著眼,顫抖著睫毛,輕輕的吻上了米樹削薄乾燥的唇。
正因為是你,我無法辜負。
米樹對此絲毫沒有察覺。
湯臣來了,駝色的風衣,右手拿著黑色的墨鏡,自來熟的蹲到了墓碑前麵:“阿樹。”
米樹應了聲:“來了。”
湯臣看到了那把小稚菊,調笑道:“哪摘的,你不如送向日葵,經濟適用。”畢竟,向日葵還能吃。
米樹知道湯臣是開玩笑,肅冷的眉眼多了絲溫和:“彆鬨。”
湯臣看見了,他勾唇笑了下:“也就隻有這裡,你才有絲人氣。”
米樹不為所動,也不想提這件事,轉移了話題:“你要息影了?”
湯臣正經了點:“是啊,都是老總了,沒空再跑了。”
米樹握起拳頭,錘了下湯臣:“這下你家老爺子會讓你進門了。”
湯臣望著墓碑:“是啊。”他轉頭看米樹,他的發小,多年的老朋友,“你真要去那兒?”自從陳禾死了後,那個地方都是米樹生命裡的禁忌。
米樹收斂了神情:“嗯。”
湯臣也覺得自己不用再勸:“去吧,我想,她也應該希望你能放下——”
米樹打斷了他:“不會。”他的小禾,哪這麼大方。
湯臣怔了下,選擇了釋然:“也好。”
米樹舉著傘:“你還記得荀媛嗎?”
湯臣自然記得,以前他和陳禾米樹視頻的時候,陳禾那邊總會多出來一個人:“記得。”
米樹一向話很少:“她有了孩子,叫小荀,很可愛。”
湯臣現在還是單身,在娛樂圈混久了,愛情也就那麼回事,他知道那個小姑娘,見過兩次:“是挺可愛。”
米樹:“我吃了顆她的糖,很甜。”
湯臣有些詫異:“怎麼?”為什麼米樹突然說這些話。
米樹繼續道:“沒什麼,就是很久沒吃糖了,有些感慨。”
湯臣安慰似的拍了拍米樹的肩:“你要沒錢,哥們就給你買一噸……”
兩個人呆了很久才離開。
米樹從陳禾飛機失事後就對飛機產生了恐懼,這此刻縮到椅子上,全身戰栗。
陳禾跟他說不要怕。
可米樹聽不見。
陳禾期盼著自己複活的節點快點到來。
米樹下飛機了,牙齒差點咬碎,臉色蒼白陰鬱。
走路都軟著腿。
“先生,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幫助嗎?”穿著長裙的美麗女子,一雙明媚眼睛看著米樹,等她看到米樹的臉,粉白的臉上帶上一絲羞澀,她看米樹踉踉蹌蹌的,連忙上前扶住他,艱難的把米樹扶到一邊的機場外麵的咖啡廳。
米樹把帽子脫下,禮帽下麵是張瘦弱,又難掩成年人輪廓俊美的臉,瘦削的像落魄的貴族,特彆是他身上憂鬱冷肅的氣質,他抬了抬眼,疏離陰鬱的眸,聲音沙啞卻又動聽到了極點:“謝謝。
女子對這個神秘優雅陰鬱的男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她按耐住快要跳出胸膛的悸動,雙頰浮現兩抹羞紅,讚歎道:“您的聲音真好聽,如果不冒昧的話,您能為我唱首歌麼?”
她的眼睛很亮,直白又熱情。
米樹想起了若乾年前的那個午後。
陳禾也是這麼直白的要求。
給我唱首歌吧。
米樹拒絕了女子,他休息的差不多了,蒼白的臉恢複了兩分血色:“抱歉。”
女子一點都不芥蒂米樹的抗拒,她想,她的愛神已經祝福了她,她現在要勇敢的去追求愛了:“沒關係。”她伸出手,“你好,我是喬初。”
米樹頓了下,他也伸出手,碰了一下就分開:“你好,我是米樹。”
喬初震驚的瞪大了眼,又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緣分的巧妙不可思議:“你是不是和湯臣陳禾玩得很好的米樹?”她幼兒園後就出國了,和以前的人都斷了聯係,還能記得陳禾米樹湯臣,是因為湯臣後來成名了,幼兒園都被扒了出來,她才有點印象,後來陸陸續續的想起來了一點東西。
米樹點了下頭,能遇到幼兒園同學也是魔幻。
喬初已經不記得當年的那些事了,興致勃勃道:“我知道湯臣,他很活躍。”她很熱情,眼睛裡都是真摯,“你們還過得好嗎?”
陳禾在一邊當阿飄。
陰鬱俊美的男子,小太陽一樣的漂亮的小姐,相坐到咖啡廳對麵,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米樹:“我們過的很好。”
喬初還想繼續問,轉眼間卻看見了米樹左手無名指的上的婚戒,不亞於一頭冷水從她頭上潑了下去,她不死心:“您結婚了麼?”
喬初就看見矜貴高冷的男人眉眼溫和了些許,他說,“我很愛我的妻子。”
喬初感到了遺憾,不過還是道:“祝福你們。” 她以為她的姻緣到了,乾枯的心田才開了一朵花,這麼快就毀滅了,“那麼,你的妻子是……”
米樹:“陳禾。”
喬初哦了聲,難免流露出一點失望:“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