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小淑女 伊人睽睽 12959 字 8個月前

金鈴兒心裡害怕原霽。

原霽高瘦威猛, 一身力氣駭人。他分明就是那種野起來誰也馴服不了、無法無天的人……原霽一回營帳,金鈴兒趕緊將衣服往關幼萱懷裡一扔,口中嚷著“表哥表嫂我明日再來拜見”這樣的話, 一溜煙跑出去了。

關幼萱無辜地抱著煙藍色、孔雀藍色混在一起的清薄胡裙。

原霽一身黑色戴甲的武袍, 威風凜凜地立在柱前,也不走來。

關幼萱對他揚起一個軟弱的博同情的笑。

原霽回她一個痞壞的笑。

關幼萱:“你真的要我換衣服?”

原霽正兒八經:“我是為了你舒服。”

關幼萱想一想:“那你轉過身。”

原霽瞥她一眼,關幼萱心跳砰一下, 臉霎時更紅。他卻沒說什麼, 真的聽話地背過了身。關幼萱便一邊盯著他的後背, 一邊一步步往旁邊挪。她漆黑眼珠亂轉,瞄準了出營子的方向。

關幼萱口上嬌聲:“我去換衣服了哦!”

原霽嗤笑一聲。

眼看自己一步步挪得離營帳門進了, 關幼萱再偷看一眼原霽那站得修長挺拔的背影。她抱著衣服盯著這幾步的距離, 毫不猶豫地向帳門方向跑去。

身後勁風襲來,關幼萱手指快挨到氈簾了,她人被一隻強勁的手臂從後攬住,一把被箍抱住。

原霽摟住她掙紮的小身段, 唇上揚笑, 低頭伸手捏一把她的臉。關幼萱又開始“哎呀”地叫,原霽笑:“傻不傻?跟我玩這手?給你十條腿,你也跑不過我。”

原霽自得:“我可是能赤著腳每天繞武威郡跑兩圈的人!”

關幼萱嘶一口氣。

她後知後覺自己的體力與原霽的差距有多遠……他一隻手臂摟抱著她,她就掙脫不了。

他的氣息灼灼罩來,關幼萱動彈不得, 卻被他摟得心慌意亂。她側過臉不讓他在她耳邊說話,她胡言亂語道:“我才不跟你比跑步!你有本事和我比作詩,比畫畫, 比、比……烹飪!”

原霽:“我不跟你比那些。我就要讓你穿衣服而已。”

關幼萱眼珠輕轉,眼波若流。在原霽看不到的地方, 她打著主意,嬌嬌柔柔地換了策略。她聲音比平時聲調更軟,是真的在撒嬌了:“我不要嘛。那衣裳好薄,我不好意思,我從來沒穿過那樣的。”

原霽耳朵一燙,驚得差點後退。

他強忍著自己投降的衝動,心裡惱江南女郎說話的聲調,也太矯情了。原霽紅了耳朵,心口發麻,他俯下身湊到她耳邊,低聲:“你隻穿給我看好不好?”

他腦中想象她的樣子,隻覺得血液都開始熱了。

關幼萱仰臉。

原霽:“夫君難道沒有一點特權麼?”

關幼萱偏頭思量片刻,勉強點了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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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霽坐在案頭,裝模作樣地捧著一本兵書看。他心思不在書上,麻得僵硬的手指不斷地去端杯子喝酒。那酒越喝,他心口的血便越燥。他耳力何止非常人能比,整個涼州軍人,也找不到一個耳力比原家這個小七郎更好的。

於是原霽坐在這裡,便能聽到屏風裡頭oo@@細小的換衣聲音。

這裡不比府宅,沒有裡三門外三門地隔斷聲音,隻有一張屏風隔開裡外,對於原霽來說,與不隔也沒區彆。原霽開始後悔,開始掙紮。他坐這邊半晌,忍不住低聲沙啞:“好了沒有?”

裡頭嗚嗚咽咽:“還、還沒。”

原霽深吸口氣,閉目平複氣息,讓自己腦中去想戰局。但是一會兒,原霽忽然側過頭,向自己身後的屏風看去。屏風上影影綽綽倒映著一個身影,嫋嫋娜娜,被室中燭火拉長。

這樣的身段,比親眼見到,還要刺激。

原霽一刹那,就想到很多。例如很多個晚上,關幼萱睡著後不由自主地靠近自己,呼吸拂來;她微敞的中衣衣領下,白雪皚皚,清光起伏,對他這樣夜能視物的人,何其動人……

原霽怔怔看了半天後,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走到了屏風口。他出神又掙紮,低著頭半天,忽然看到地上丟著一亮閃閃的物件……原霽低頭撿起,瞬時目中光亮得駭人。

關幼萱在屏風內煩惱地低下頭,看著自己露在衣衫外的小腰。這胡服真是不講道理,要她散下長發,用孔雀藍色的紗巾罩住;還要她戴上臂釧、腳上係鈴鐺,小衣隻到胸下,長裙隻裹腰下,那樣長的一段小腹與蠻腰,便都露在外頭。

關幼萱努力地拉長小衣,也拉不下去。

原霽的聲音忽然離她離得很近:“你腰鏈掉在外麵了,我給你送進來。”

關幼萱驚駭地回頭,瞪圓杏眼,便看到原霽手中舉著一亮閃閃的串鏈,已經站到了她麵前。關幼萱一時呆住,忙用發上的紗巾,罩住自己的上半身,警惕地瞪向原霽。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夠他遞來的腰鏈:“謝謝你,你先出去。”

她指尖要與他挨到時,他手指往後一縮。關幼萱看他一眼,心裡更懼:他的眼神凶悍,像要喝血吃肉一般。

原霽麵無表情地盯著她,將她從上到下地看。女孩兒赤著腳,羞恥地低頭連腳趾都往後縮,在他高大的身影下像個可憐幼獸一般瑟瑟發抖。原霽確實盯著她的美貌:

烏黑散落的長發不像真正的胡女那般卷曲,而是如世間最昂貴鋪就的黑色絲綢一般散至腰下。孔雀藍色與煙藍色籠罩她,霧饕黃。她麵上的麵簾擋住了她的唇鼻,隻露出一雙秀美嫵媚的眼睛。

這樣反而襯得唇鼻更誘人。

還有她的臂釧、手鏈、腳鏈、鈴鐺……原霽最後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腰上。

如同一段清泓,一道窄細月光。月光與清泓交映,幽美至極。

原霽在軍營,在涼州,不知見過多少舞姬胡女。她們或嫵媚,或招搖,或楚楚可憐,或嬌俏含妖……她們穿著大膽的胡服,或跳舞或唱曲,圍著郎君們轉。她們花枝搖顫,眼波流媚,一顰一笑都在勾著男人,詮釋何謂“妖嬈”。

她們沒有一個,比得上原霽此時所見的關幼萱。

寂靜帳內,屏風上映著一高一低的一雙小兒女身形。片刻,小女郎捂唇驚呼一聲,屏風上那道屬於少年的影子矮了下去,貼住了小女郎的腰際。

原霽撩袍,單膝跪地,他這樣的姿勢,微低頭,眼前白光瀲灩,便是關幼萱的腰身。

原霽手中拿著那閃亮的腰鏈,仰頭看她一眼,啞聲:“我幫你戴腰鏈。”

他垂下目光:“戴上腰鏈,這衣服就穿好了。”

關幼萱抿起唇,他滾燙的呼吸拂在她腰間,激得她起雞皮疙瘩,又想跳起逃跑。可是她不是傻子,她本能知道自己逃不了。她現在被一隻狼崽子盯著,他優哉遊哉地戲弄她,她是他掌中物。

何況……原霽是她夫君。

關幼萱給自己鼓勁,心想沒什麼的。

給夫君看一看腰,沒關係的。

姆媽說,成婚後,夫君什麼都能看……

原霽握著她腰的手雖滾燙,卻力道平穩。他手繞到她腰後,真的給她耐心地係上腰鏈。原霽的手在她腰後輕戳了一下,關幼萱“啊”地顫了一下,原霽不動聲色,知道自己好似戳到了小窩。

他在腦子裡判斷了一下位置,心裡記住了。

關幼萱低頭看挨著自己腰際的少年,她手顫顫地扶住身後的花架,隻覺得每一次他的呼吸,都有一種危險感在向上提。關幼萱屏著呼吸,看原霽再拖拖拉拉,也終於將腰鏈係好。

關幼萱鬆口氣,手搭在他肩上推他,支支吾吾:“你起來吧。”

原霽仰起臉,看她一眼。

他眼角下的兩道疤在燭火下閃著妖冶的光,一瞬間,讓關幼萱想到自己夢中那少年將軍殺人時的凶狠。

不好!

關幼萱立刻向後退,但是原霽反應更快。關幼萱往後跳起的時候,原霽身子一縱,這麼近的距離,他這番強硬撲襲的架勢,一下子將關幼萱扯下來。她被他推倒,撲在了身下。

兩人姿勢變個樣,原霽伏身壓著自己的妻子,他束冠後微硬的烏黑長發,拂在他低垂的麵頰上。

關幼萱小聲:“……你要乾什麼?你、你能不能冷靜下來?你這樣子好嚇人啊。”

她憂心忡忡:“你病了麼?”

原霽繃著腮與下頜,他撐在她臉頰旁的手臂微微發抖,他額上滲了汗,眼尾赤紅,勾起越來越狠厲的顏色。他腦子變得混沌不清醒,他忘了更多的思量,隻有骨血裡最原始的狼性控製著他,在他體內嘶吼:

他,想,要。

但凡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這沒什麼不可以的。

關幼萱是他妻子。他想做什麼都天經地義。

腦中那根弦崩斷,原霽一把扯掉關幼萱麵頰上那波光瀲灩的麵簾,他掐高她的下巴,俯身就吻下去。同時間,他的手攏住她的腰肢,向自己懷裡帶。他清楚一切事情,他冷酷起來、急躁起來的時候,凶狠萬分。

關幼萱瞪大眼睛,被迫張開的口齒間俱是陌生氣息。她嚇得發抖,眼眸泛起水霧,口上嗚咽:“夫君、夫君……少青哥哥……”

她渾身僵硬,因腳踝被他握在手中,她的膝蓋被他箍住。她不太明白這是做什麼,可是出於身為女郎本能的意識,她隱約覺得這是對自己的進攻,冒犯。她不肯,便在他身下掙紮。

她害怕萬分:“少青哥哥,你怎麼了?”

原霽臉埋於她頸間,濕潤的唇咬噬,想將這個甜美的小淑女吞下腹。他衣領散開,喉結輕滾,透著禁製而危險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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