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關幼萱心中已決定自己非要帶走殷三娘不可!
關幼萱左右看看,心虛地望一眼原霽,她一頓足閉眼,丟下臉麵,不要羞恥,當著自己夫君的麵就轉身挽住阿爾野的手臂晃著,開始撒嬌:“夫君,你告訴我嘛。就這麼一個大魏女郎,我想找人說話嘛。夫君,我是女郎,我又不是你們的敵人,你們的敵人是涼州軍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呀……你多告訴我一點兒嘛!”
趙江河一呆。
他心想完了。
趙江河立在原霽身後,猛地抬手,一刀切向原霽脖頸。他和身後的兄弟們使眼色,一起把原霽給弄走。趙江河正跟人使眼色的時候,被他切了後頸一刀的原霽身子一晃,緩緩地回頭,看向趙江河。
原霽陰沉著臉,眼神明晃晃的:你乾什麼?
趙江河驚訝:……媽的,不愧是狼崽子,就是皮糙肉厚。一手刀居然沒把人劈暈。
他乾笑兩聲,再抬手,要再劈一刀,原霽抬臂相擰,反應與他同時快。原霽扣住他舉起的手刀,沉著臉:“不用劈暈我,我心裡有數。”
他回頭看關幼萱那邊方向,見阿爾野被關幼萱哄得暈頭轉向、倆人就那般一起走了。
原霽深吸口氣。
他道:“阿爾野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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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幼萱到底沒有磨到阿爾野帶她去見殷三娘,阿爾野這點兒分寸還是有的。但是關幼萱靠美人計,套出了殷三娘被關的具體方向。有了方向,關幼萱就能讓束翼和女英軍的人在夜裡偷偷探查,找出殷三娘位置。
原霽要捉李泗,她則要帶走殷三娘。二人的目標,都與李泗有關,某方麵是可以配合的。
如此,阿爾野百爪撓心地熬著,終於熬到了他迎娶新嫁娘入門的那一天。
同一天,大魏中,裴象先已經去長安見過原淮野,他帶著原淮野給的禦醫和衛士,抱著裝有植物的木匣,返回江南;涼州邊郡,三萬大軍裝備精良,嚴陣以待。
他們等著“十步”帶回原七郎的命令――向漠狄開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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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中喜氣洋洋,不勒大將軍卻在長子婚宴的前一晚都未曾回來。他們綁了西域最有名的神醫,給那些死去的人檢查身體,並查身份。
到天亮的時候,阿爾野的婚宴開始,熬了一整宿的不勒將軍,得到了最新的報告:“這些人,都是將軍府中的衛士。”
將軍府中的衛士,已然被換!
不勒一愣,瞬間想明白了:“可是將軍府中的衛士沒有少人……糟了,快!我們快回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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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李泗回到王宮,見木措王。李泗之前跟著不勒大將軍,天亮時屍檢第一次出來,李泗就被不勒派回王宮,向木措王報告,說那些屍體人數有百人,再無更多的了。
木措王沉思著,想百人代表什麼。
宮殿外有仆從來報,說阿爾野婚宴要開始了,王上是否去將軍府。
木措道:“自然去。”
說不定能在席上見到原霽!
木措吩咐準備弓.弩等物後,看向李泗:“你與本王一起回將軍府,給你大哥道喜吧。”
李泗說是。
那來報信的仆從喜滋滋,向木措王和李泗介紹:“老奴剛從大將軍府裡回來,他的小夫人長得特彆好看,是沙漠裡最美麗的明珠!老奴從來沒見過那麼好看的大魏女郎,大魏女郎果然和咱們的女人長得不一樣……聽說他整日陪著那位小夫人,向那位小夫人保證,小夫人會是他的最後一個女人,他再不納妾了!”
木措王哈哈大笑:“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他心中則嗤聲,對阿爾野未免失望。所有人都想著捉原霽,阿爾野還在想著成親,廢物一個。
李泗一直是沉默安靜的,此時他忽然問那仆從:“我一直沒有回將軍府,大哥也防著我,不知道大哥那位新夫人,長得什麼模樣?”
老仆從一愣後,努力描述:“老奴也說不上來,就是眼睛圓溜溜的,黑白眼珠子分得特彆清,跟黑顏色的水一樣。臉蛋有點圓,帶點兒肉,就是、就是那種大魏人說的……”
李泗:“鵝蛋臉。”
仆從撫掌:“對對對!”
李泗重複:“杏仁眼,鵝蛋臉。”
仆從:“公子形容得真準確,跟親自看到似的。”
木措眼睛驀地一凝,想到了什麼。他眼神變得銳利,看向李泗。
李泗不理會木措王,他心跳加快,還在向仆從追問:“是不是大概這麼高?是不是長得特彆清純,看著特彆無辜?是不是這麼個身量……”
他比劃半天,老仆從連連點頭:“對、對、對……”
老仆從的聲音低下去,連他都意識到李泗可能認識這個女郎。
李泗猛地向木措拱手:“大王,我……”
木措直接打斷:“你先回將軍府!本王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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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泗騎馬出宮,一騎狂奔――
關幼萱!
那老仆描述的女郎,分明是關幼萱!
李泗心亂如麻,想關幼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原霽不應該根本不讓關幼萱出涼州麼?原霽怎麼忍心讓小淑女牽扯進他們的恩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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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泗大步入將軍府的時辰,大將軍不勒的兵馬入了王城,疾行向將軍府,隻差不到一刻的時辰。而木措也整了兵,帶兵出宮,浩浩蕩蕩,包圍向將軍府,命令活捉原霽為主,但也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
當這個時候,原霽擠掉其他人的位置,站在了阿爾野的身後。原霽換位換得分外巧妙、沒有聲息,阿爾野在前麵走,大步迎向自己的新嫁娘,根本想不到自己身後的衛士,發生了大變化。
原霽跟隨阿爾野踏入了新嫁娘的屋中。大門敞開,關幼萱穿著紅嫁衣,手中煩惱地攢著一把卻扇。她屈膝而坐,身邊隻有兩個侍女跟隨,其他的人,都被派出去找殷三娘。
關幼萱心悸不安之時,喜娘們圍著她勸說她趕緊帶上頭冠珠簾,不要誤了吉時。關幼萱充耳不聞,雙方正僵硬著,她聽到了阿爾野洪亮的聲音:“怎麼還沒穿好新衣呢?”
關幼萱一仰頭,目光微怔。她看到的不是喜氣滿麵的阿爾野,而是阿爾野身後站著的原霽。
阿爾野調.戲新夫人:“莫不是等著為夫親自給你戴發冠?哈哈,也不是不行。”
原霽盯著關幼萱,開口:“都出去。”
阿爾野反應過來:“對,你們都先出去,不要耽誤我和小夫人的時間。”
喜娘和仆從們猶豫間,被阿爾野訓斥出去。關幼萱的兩個侍女卻穩穩立在旁邊,動也不動。阿爾野沉著臉看了半天,沒說話。阿爾野轉頭麵向關幼萱的時候,他帶上了臉上的笑容。
原霽轉身,“砰”一下,將門關上。
阿爾野聽聲音不對,心想這衛士怎麼還沒出去。他回頭正要訓斥,一手刀在前,砰一下向下劈來。
阿爾野到底是大將軍的兒子,一下沒被劈暈,他晃一下,傻傻地看著原霽,沒反應過來。他忽而反應過來,摸腰間刀:“你……”
原霽眼底無波,再次出手,這一次,一掌便將人劈暈了過去。
原霽用腳尖在人屁股上一踢,他中途幫人卸力,讓阿爾野軟踏踏地倒在地上,沒有發出聲音。原霽露出笑容,有點兒痞壞:“不好意思,剛才沒用力。”
他抬目,看向關幼萱。
關幼萱傻眼看他。
原霽笑得輕鬆:“我怎麼可能讓你真的成親,還不快來幫忙!”
他威脅:“再不幫忙夫君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