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明耀火光劃過天穹,點燃半...)(1 / 2)

小淑女 伊人睽睽 12409 字 8個月前

明耀火光劃過天穹, 點燃半邊星空。

漠狄王庭四麵八方的王宮燃起了火,黑夜中宮人們的尖叫聲驚動了宮中護衛。失火之宮,有重中之重, 亦有尋常的、從外表上看不出特殊處的宮殿。

放火的人不隻一人, 束遠在漠狄王都經營兩年,些許死士,還是養得出來的。

黑夜中, 漠狄王庭一派混亂――

“來人!滅火!”

“賊子逃了, 捉!任何人都不能出宮!”

“快去看花, 彆讓花被燒到了……都快來這裡!”

幽暗之夜,火舌之下, “噬魂花”所養之地, 被不知情的漠狄人闖入。有些花被火燒掉,有些花已不知不覺地影響進入園子救花的人。漠狄王臨去前,交代宮人不要闖入此地,今夜為了救火, 眾人不得不闖。

原霽和束遠各自混於宮人中, 他們立在屋簷上,站在牆頭,藏在光線陰暗的高處。他們混入此已經打探數日,曾尋到些痕跡,今夜隻是更加明確地確定養花之地。

二人捂著口鼻, 哪怕知道“噬魂花”的毒無色無味,也要儘量少接觸。

待看到下方混亂,原霽眸子一寒:

“找到了!”

他身如長箭縱下, 掠向養花之地。曾經蔣墨來此偷花,不能判斷此花是否有用。這一夜原霽點火, 引起整個王庭的注意,隻為了將整片種花之地連根拔起。

“你是何人?出示……”有看著原霽麵生的人,還未來得及喚人,脖子就被原霽輕輕一扣,被掐滅了咽喉。

黑夜中的殺人悄無聲息,在死士們的配合下,大片宮中園林被燒。行跡與他人不同者,自然要想法子出宮。出宮之路被封,原霽直接放了馬廄中的馬出來,讓馬作先鋒,先闖宮門。

原霽第一次和束遠合作,束遠未必能和原霽心有靈犀,但大體方向一致。二人縱馬闖禍、試圖出宮,原霽抬頭看天上銀河爛爛,道:“束遠哥,讓老丁動手吧。”

原霽淡漠:“等老丁動手,不管什麼時候,都讓老丁先跑……漠狄現在還沒亂,老丁還逃不去涼州。讓老丁去西域,趁亂先躲著……”

束遠點頭。

原霽:“束遠哥,你也去。”

束遠:“不必。”

束遠側頭看原霽,道:“我使命已成,受你二哥多年恩惠。你若不能成功逃離,我自然陪你一起。大丈夫生死有命,七郎早該看開,不必多勸。”

身後的追殺不絕,烈火的光照著兩位郎君的麵孔,神智渙散的殺戮從“噬魂花”的方向傳來。宮門口的馬匹擠在一起,相繼被殺,宮門卻依然被漠狄軍人抵擋著,不肯開門。

原霽和束遠已經繞了一圈,仍然無法離宮。死士們不斷死去,漠狄兵緊追不放,原霽回頭,對身後人隨意一笑,道:

“逃是難逃的。但是既然你們準備了‘噬魂花’……殺人先殺己吧。”

原霽和束遠對視一眼,原霽身子在半空中猛地轉彎一旋,就重新撲向了身後想殺他的人中。一隻鷹從宮牆角落衝下,從原霽耳畔後擦過,尖喙啄向前方人的眼睛!

束遠算計著:狼王加上“噬魂花”的雙重壓力,今夜,漠狄王庭所受到的損失,會值得木措回頭救援,從涼州戰場上撤走一部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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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漠北仍被冰雪覆蓋時,長安已草長鶯飛。

對皇位渴望多年的梁王迫不急的地坐到皇位上,他不惜與漠狄合作,也想坐穩這個皇位。然長安中樞對整片大魏國土的控製並不好,打仗一年來,四方節度使後院紛紛起火。援助長安的有,趁亂自立的也有。

當涼州戰場上,涼州軍頂著漠狄和幽州兵兩大壓力,勝仗漸漸越來越多,對方生了疲態後……那些節度使們見風使舵,各個開始支持身在涼州的小太子登基。

為了混上從龍之功,各方送去軍糧、送去兵馬……援助涼州。

而長安城被益州軍困,這座糧倉廩實、即使被困也能撐一兩年的大魏國都,卻在與益州軍相戰一年後,露出了頹勢。因長安城中,太後為首的大臣們見到希望後,終於站了出來。

在某日深夜,太後將皇帝綁了。

皇帝被控製住,長安城中的臣子們倉皇茫然,隻能開城門,等著益州軍進入。

這場持續了整整一年的戰爭,隨著益州軍入城,終於開始結束。

城門大開,軍馬入城,群臣率領百姓們夾道相迎。封嘉雪並未一馬當先,她將出風頭的機會讓給部下的將軍們,自己騎著馬,和原讓在後緩緩前行。

這場戰爭終於到了清掃戰場的時候,封嘉雪繃了一整年的神經,在這時也悄悄放鬆一下。封嘉雪側頭,看自己的身旁人。原讓與她並轡而行,青年即使著戰袍、鎧甲,麵容冷然,氣質卻仍是儒雅溫和的。

原讓側過臉,與封嘉雪對視一眼。他的眼睛如冰水下的泠泠星子,漆黑沉靜,讓人心安。

封嘉雪麵不改色,臉頰肌膚卻在他詢問般的目光下,灼灼生了熱意。

為免除自己偷看被發現的尷尬,封嘉雪咳嗽後開口:“二哥,你如何打算?”

原讓:“益州軍既要進長安城,此局已安,我要回涼州一趟。”

封嘉雪皺了下眉,望他片刻後,似笑非笑地來了一句:“在這時回涼州?益州軍可還沒有完全控住長安城中。”

原讓:“我相信你的能力。比起益州軍,涼州麵對的漠狄和幽州軍都還沒有撤,七郎生死未卜,我當回涼州看看。”

封嘉雪:“哦,恐怕不合適吧……你在這時丟下長安回涼州去,是……不打算壓著我,監視我了麼?”

原讓一怔,他本垂目思索,聞言抬頭看向她。

封嘉雪修長筆直的腿夾著馬肚,騎乘之勢慵懶又颯爽。她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涼州派二哥壓著我,怕我和涼州異心,在戰局上益州軍出現什麼意外。我知道這些,我也不在意你看著我。隻是你走的有點早了……梁王還沒死,現在還不確定益州軍會不會真的效忠小太子。你就走了,不合適吧?”

她低著頭,頭頂飛翔的“十殺”一個展翅俯衝,向下方的原讓肩頭上站去。原讓未動,手指輕輕彈了下,就讓“十殺”在半空中轉了個圈,沒有落下。

原讓溫和道:“阿雪,我留在益州軍,並非隻為了監督你。若隻是為了監督,其他人跟在益州軍中也是一樣的。我好歹是涼州兵馬大元帥,我若堅持在涼州,難道有什麼壞處嗎?”

封嘉雪怔了一下,說:“你是為了給你七弟鋪路。”

原讓:“三叔已經回來涼州,鋪路的事,他父親都不關心,難道我會比三叔更上心麼?阿雪,三叔對七郎的疼愛,絲毫不輸於我。那是他最想要的兒子,七郎則隻是我最喜歡的弟弟而已。”

封嘉雪抬目。

她道:“二哥的話,我有些不懂了。”

原讓目光閃爍一下,道:“我是想說,公事私事混在一起,私心便容易被掩埋。阿雪彎彎繞繞那麼多,一會兒到涼州找我,一會兒接管益州軍,混的久了,也是很難分清楚哪個更重要……”

封嘉雪毫不猶豫:“我沒有彎彎繞繞,我想要的一直是你。你在,我作匪賊也無妨;你不在,我才會退而選益州軍。”

原讓沒看她,目中卻帶了絲笑。他淡淡道:“哦,這樣嘛。”

封嘉雪盯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溫和而進退有度,他心中有數又不明說。但他隱晦的表白……封嘉雪眼中浮起揶揄的、放鬆的笑,她見慣了原讓氣定神閒掌控大局的樣子,便想看他失措。

封嘉雪淡淡開口:“我給你生了個兒子。”

原讓:“……”

他握著韁繩的手本能一緊,他心臟遲鈍下,沒有反應過來封嘉雪在和自己說話。四周隻有馬蹄聲,步兵走路聲,過了片刻,原讓抬頭看向封嘉雪。

封嘉雪一直在看他。

她眼中揶揄笑不退,重複一遍:“我給你生了個兒子。”

原讓心神空下,如被雷劈。他呆滯的表情實在太有趣,讓封嘉雪忍不住仰頭笑起。封嘉雪用手掌蓋住自己抑製不住的笑意,控著座下馬湊前,她探身拍了拍原讓的肩膀。

封嘉雪:“二哥,你回涼州去吧。改日我忙完長安城中的事,我去涼州接你,咱們一起回益州。”

原讓的表情,仍是空的。他心神淩亂,飛快地算怎麼回事……他判斷不出她是開玩笑,還是真的。他整個人恍惚萬分,這般久了,封嘉雪都生出了同情心。

良久,原讓齒間打顫:“你瞞著我、瞞著我……混賬!”

他麵容鐵青,隱怒之色浮起:“所以去年,你才會身體差成那樣……封嘉雪,你膽子好大,這種事,也不與我提前說麼!”

封嘉雪咳嗽一聲,難得心虛。她背過臉,含糊地糊弄過去:“說什麼?我說了,你就不讓生了……你這般緊張做什麼?我不告訴你,不也是怕你帶走孩子麼。誰不知道,你們原家有多看重子嗣。”

原讓忍耐半天,才切齒道:“是很看重,但也沒看重到你當賊一般防著我的地步!若真看重如此……萱萱就不會到現在都沒有孩子了。我早讓七郎先生個十七八個了!”

封嘉雪:“……二哥莫要激動。”

原讓:“孩子在哪裡?”

封嘉雪:“待你回益州,我再給你看。”

她穩了下神,回頭對他笑:“反正你養孩子,不是養得很熟練了麼?”

原讓:“我何時養孩子養得很熟練了?你是指七郎麼……七郎七歲時才跟著我!”

封嘉雪望天:“那你正好將小孩子七歲前怎麼養的功課補一補。人生多圓滿。”

原讓:“……封嘉雪,你膽子太大了!”

他翻來覆去就隻能說這麼一句,封嘉雪大笑出聲,禦馬快行,將他丟到了身後。原讓不得不打馬追隨她,要她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太有本事的女郎,便是會將人耍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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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狄王木措知道王庭失火,得知王庭衛士死了八成,心中駭然之下,已經覺得必然是“噬魂花”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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