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這才接過來,吃著香噴噴的肉包,感慨萬千,“國榮啊,你女兒比你懂事多了。”
“哈哈哈。”樂國榮得意的眉飛色舞,比誇他還高興。
“爸,你的。”樂怡不會忘了親爹,“給媽留一個就行。”
樂國榮開著拖拉機,騰不出手,“你自己先吃,爸爸等會兒吃。”
樂怡這才拿起一個包子,珍惜的咬了一小口,皮薄肉香,這味道是絕了。
樂國榮見女兒孝順,心裡美滋滋的,“我跟李哥說好了,到時抓三隻雞放他那邊養,一隻雞歸他,兩隻雞歸我們家,雞食全由你們姐弟倆負責。”
“好啊。”樂怡心裡美滋滋的,這樣一來,她家就能天天吃雞蛋了,炒雞蛋,燉蛋,白煮蛋都好吃。
還是得賺錢啊!
她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李伯伯,你說中草藥能種植嗎?”
“啊,種植?”李大夫愣了一下,“不可能,村子裡的地隻能種糧食。”
樂怡搖了搖頭,這道理她懂,“我是說種山上,不占用耕地,這比滿山遍野的找強多了,可以鼓動大家一起搞,讓村裡出麵,這樣算集體製,既符合政策又能讓村民們兜裡多幾個錢。”
一家子搞事太打眼,槍打出頭鳥,不如一起上。
你好我好大家好,共同致富奔小康嘛,藏在人群裡是最安全的。
李大夫靈光一閃,這孩子很聰明,還懂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讓我想想,種草藥是技術活,一般人侍弄不了。”
樂怡托著下巴發呆,這天氣越來越冷,太冷就不好上山采草藥,那時可怎麼賺錢?得再找找彆的來錢渠道。
忽然,她聽到一道若有若無的哭叫聲,“爸,停車。”
樂國榮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立馬聽話的停下來。
樂怡跳下車,順著聲音找過去,樂國榮不放心的跟在女兒身後。
不遠處,一個老人倒在路邊一動不動,一個少年伏在他身上哭叫,“爺爺,爺爺,你醒醒啊。”
哭喊叫無助而又絕望,在這漆黑的寒夜裡格外淒涼。
少年努力想將爺爺背起來,但他身量未長成,走兩步就摔倒在地,頭磕破了,血如雨注,他來不及查看自己的傷勢,就急急的看向爺爺,心憂如焚。
老天爺,求您大發慈悲吧。
從不信神鬼的少年,已經走投無路,懇求滿天神佛,不要奪走他唯一僅剩的親人。
誰來幫幫他?他願意用所有去換!哪怕用他的命換,他也願意!
樂怡趕過來就看到這一幕,少年的臉上全是鮮血,眼眶充血,神情無助到極點,幾近崩潰的邊緣。
一雙悲愴的眼像是經曆了無數磨難,絕望到了極點,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樂怡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她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老人,滿頭白發,瘦的像紙片人, “老爺爺怎麼了?”
少年如看到救星般眼睛一亮,“我爺爺生病暈過去了,求你們幫幫我。我給你們磕頭……”
膝蓋軟了下去,卻被一雙小手扶住,女孩子清脆而又溫柔的聲音響起,“我們正要去醫院,順路,這隻是舉手之勞。”
少年的表情不知該怎麼形容,如身處深淵的人看到一絲亮光,又不敢伸手,“我……我們沒錢。”
樂國榮已經彎下身體,摸了摸老人滾燙的額頭,微微蹙眉,一把將人背了起來,“救人要緊,先彆說了,快上車。”
一路上,少年目光一直盯著老人,緊張而又不安。
拖拉機又一次停在醫院門口,樂國榮將老人背到宋醫生麵前,有熟人好辦事。
老人發高燒燒到39度,情況很危險,宋醫生給安排了一個病床,打了退燒針。
少年寸步不離的守在老人身邊,緊緊握著老人的手,眼眶紅紅的,樣子實在可憐。
他一臉的血,卻好像不會痛似的,樂怡看不下去了,請宋醫生幫著處理一下傷口,彆感染了。
擦去滿臉的血,露出一張清逸的臉。
少年隻有十二三歲,但輪廓深刻,五官分明,有了美男子的雛形,就是瘦,特彆瘦。
樂怡是個顏控,多看了幾眼,“你彆怕,打了退燒針就會好,你爺爺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謝謝。”少年沒有抬頭,但情緒平穩多了。
可能心神放鬆下來,肚子開始咕咕叫,他按了按好久沒進食隱隱作痛的胃,神色淡漠,似乎習慣了忍饑挨餓。
樂怡看了看抱在懷裡的飯盒,目光有些掙紮,舍不得,但這個少年淡漠的神色讓她很難受,要經曆多少痛苦才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她掙紮了半天,萬般不舍的掏出一個肉包,“這個給你。”
長的再好看,也隻給一個,剩下的兩個是她爸媽的,誰都不給。
少年看到肉包,驚呆了,神色特彆複雜,自從家裡出事後,見多了人性的醜陋和黑暗,沒想到……“我不要。”
這太珍貴了。
樂怡都忍著心痛給出去了,他居然不要?“吃吧,你要是餓暈了,誰來照顧你爺爺?反正已經欠了債,債多不愁。”
這話成功的說服了少年,大恩不言謝,他記下了,會回報這一份救命大恩。
尚有餘溫的肉包太好吃了,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東西,終其一生,都這麼覺得。
吃著吃著,他的眼角漸漸泛濕 ,有種劫後餘生的放鬆,也有嘗儘世間冷暖後得到一絲溫暖的撫慰。
“我叫樂怡,你呢?”
“蕭清平。”
樂怡愣了一下,這名字怎麼有點眼熟?難道是書中重要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