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可惜寧婉態度惡劣地打斷了他,“你現在沒資格開口,我都讓你借住了,你竟然還受不了吃苦,騙我說去親戚家了,結果巴巴地跑來五星級酒店和高遠開-房!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
“……”傅崢覺得他對自己也同樣失望,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要在五星級門口被寧婉當場抓獲?
隻是寧婉並沒有意識到傅崢臉上的絕望到底為何,她簡直氣的發狂:“你自己說,是高遠主動聯係你對你威逼利誘的,還是你自己受不住苦日子主動聯係高遠自-薦-枕-席的?!”
好在傅崢臉上的心如死灰讓寧婉稍微心情好了些,這男人大概率是一時鬼迷心竅,看這表情,如今清醒了,至少還是有廉恥觀,也知道自己做錯了的。
傅崢像是內心掙紮了很久,才終於死氣沉沉地蹦出了幾個字:“高遠先聯係我的。”
這還算有救,至少不是主動去的!
寧婉的神色緩和了不少,然後她朝傅崢伸出手:“給我。”
傅崢皺了皺眉,一臉不解:“什麼?”
寧婉有些沒好氣了:“手機啊!”
寧婉說完,也沒和傅崢客氣,徑自就把他手裡的手機抽了過來,然後對準他的臉掃了掃開了機,三下五除二就翻到了通訊記錄,在那兒,她果然找到了傅崢和高遠的通話記錄,寧婉點進去,手起刀落,兩分鐘後,就把手機重新還給了傅崢:“現在行了。”
傅崢拿到手機,皺起了眉:“你做了什麼?”
“幫你把高遠拉黑了。”寧婉笑笑,“這樣他以後都沒法騷擾你了,省得你哪天心誌不堅定受到他的蠱惑又乾出像今天這種傻事來。”
“……”
寧婉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傅崢的肩膀:“以後路還長著呢,沒必要出-賣自己的肉-體。”
“……”
“而且就算你哪天真的撐不住了一定要走這條路,那要賣也賣個檔次更好點的啊,你這樣的,找個中老年喪偶或者離異富婆沒問題啊,不僅不算破壞他人家庭見不得人的男小三,而且不至於留下職業病啊!”
“職業病?”
寧婉擠眉弄眼暗示道:“就那個那個啊。”
傅崢疑惑了:“哪個?”
“周傑倫的菊花台聽過沒?就那個啊。”
傅崢臉上的表情完全茫然了,他皺著眉:“你的思維太擴散了,這和周傑倫的歌有什麼關係?”
寧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得不唱起來:“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
“……”
傅崢覺得自己的笑容不是泛黃,已經泛黑了……
可惜寧婉並沒覺察什麼不妥,她點到為止地唱完,然後同情地看向了傅崢:“你這人到底說你點什麼呢?既然想到了來五星級酒店委身高遠,那怎麼說也不該這麼天真啊,連我這潛台詞都聽不懂啊?你要是屈服了高遠,那這被高遠這樣那樣幾年,未來可不要留下這個職業病嗎?”
傅崢掙紮道:“為什麼我是在下麵的那個?”
寧婉瞪大了眼睛:“你要在下麵,還能閉著眼睛躺屍忍受,你要在上麵,你對高遠……下得去手?”
“……”
寧婉雖然對傅崢這種投敵般的行為十分氣憤,但見在自己數落下一張臉全然黑了的傅崢,又覺得也有些同情,看看他這樣子,想必在自己的一番分析下已經認清了現實,瞧瞧,如今這後悔的仿佛差一口氣就要升天的模樣,可不是改過自新的表現嗎?
既然如此,寧婉也不願揭人傷疤,於是拍了拍傅崢的肩:“行了,走吧,五星級酒店雖好,但不是你的歸宿,還是跟我回家睡地板來的踏實舒服。”
她到底有些可憐傅崢:“今天據說降溫,我給你多準備了一條棉被,晚上也有加餐,走吧走吧。”
大概被自己撞破了差點做傻事的尷尬場景,傅崢從剛才就一直一臉心如死灰的模樣,如今就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地跟在自己身後,像是終於準備重新做人。
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的一瞥,竟然挽救了一個行將失足青年的人生!
寧婉一時之間心裡充滿了感慨:“說實話啊傅崢,你現在想想是不是也有點後怕?要剛才沒遇見我,你可能這輩子都毀了,老實說現在心裡是不是特彆感謝我?”
大概這份挽救他於水火之中的情誼太過厚重,傅崢此刻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模樣,沉默了片刻,寧婉才聽到他乾巴巴的一句謝謝。
“大恩不言謝,你隻要記得,以後你要飛黃騰達了,一定要好好報答我。”寧婉領回傅崢,心情相當不錯,“你學曆好,履曆都沒問題,雖然年紀大了點還沒什麼工作經驗,但這個都能攢,以後彆想著走捷徑了,先在社區待著吧,以後的案子我帶你,能教的都教給你,等你有點資曆了,再申請去個彆的團隊,畢竟我們所裡,也不隻有高遠一個團隊啊。”
“你沒工作經驗又不是應屆生,第一份工作可能不好找,所以現在隻能先在正元所裡苟著,等攢點經驗,就算找不到所裡的好團隊,也能跳槽去彆家。”
說到這裡,寧婉有些羨慕了:“其實我們這行雖說是吃經驗飯,但如今幾家大所競爭也很激烈,篩選的時候第一眼看的就是學曆出身,你這種沒硬傷的比我未來路可好走多了,所以千萬彆灰心。”
話題講到這裡,不免就勾起點寧婉的傷心事,其實她比傅崢的路更難走,二流學校畢業,雖說有基層工作經驗,但也不能這麼蹉跎著隻有基層經驗啊,何況女性本身在職場上比男性弱勢,等自己年紀再上去,就算跳槽,恐怕都沒什麼人要,畢竟是個老板都要擔心她結婚懷孕帶來的成本……
寧婉把傅崢重新帶回了家裡,給他的地鋪又多鋪了層褥子,恍惚中有給自己養的豬圈裡多墊了些草的感覺,搞定這一切,她就跑回了房間,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給馬上要來的大par發郵件套磁,雖然人貴有自知之明,但不努力一把,怪對不起自己的,寧婉決定再努力努力搶救一下自己。
她絞儘腦汁想了想,咬了咬筆杆,然後鄭重地寫下――
“敬愛的老板……”
她絲毫不知道,此刻自己敬愛的老板,其實正躺在她家外麵客廳的地板上瞪著天花板思考自己淪落的悲慘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