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接通,寧婉幾乎不帶喘地就控訴上了:“我們樓上那戶招租怎麼還沒完沒了了?上次說招租掛了個橫幅遮住了我窗戶采光,好說歹說最後掛了一個月才移走,怎麼現在又這樣了?!再這樣,我可要采取法律手段了!”
電話那端居委會工作人員一邊安慰一邊記錄具體情況,正當寧婉準備把自己和樓上住戶信息再重複一遍之時,窗外大概是風向變化,那橫幅竟然離遠了些,而寧婉也才發現,這橫幅垂下來的字,是麵朝著自己的,而那上麵,並非是自己所以為的招租廣告,而是……
而是大剌剌地掛著自己的名字?
也是這時,橫幅在寧婉眼前慢慢遠離窗戶,終於把整條字幅都展現了出來――
“寧婉,對不起。”
???
寧婉簡直沒脾氣了,她這才看清,這橫幅並不是從樓上住戶窗戶往下懸掛的,而是……而是懸掛在一台無人機上的,此刻這台無人機正飛在自己的衛生間窗外……
寧婉目瞪口呆地看著無人機,下意識朝電話裡道歉,解釋自己需要撤銷舉報,應該是個誤會,這才掛了電話。
而幾乎是剛掛了居委會的電話,傅崢的電話就來了,他的聲音還是很鎮定,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剛做出用無人機掛道歉橫幅這種事的人,語氣冷靜道:“寧婉,我在樓下,可以上來嗎?”
“可以吧……但……”
結果寧婉的話還沒說完,傅崢就像不想聽一樣徑自打斷了她:“你開門,我們當麵說。”
雖說從樓下到樓上距離很短,但話音剛落就到門口……瞬移這種事自然是不存在的,傅崢看起來早就等在門口了……
寧婉一開門,果不其然,這男人正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
“你趕回來的?”
傅崢點了點頭:“恩。”
如今身份對調,寧婉有些不自然:“趕了早班車啊?沒必要這麼急的其實,還是要注意身體的,就算容市這邊有工作要趕……”
“沒有工作要趕。”傅崢抿了抿唇,打斷了寧婉。
“那你為什麼這麼急著回來?”
這一次,傅崢沒說話,隻看向了寧婉。
因為自己?
寧婉被他這麼看得又有些臉頰發熱了,但她想著傅崢的欺騙,一時之間起了點惡劣的玩心,她佯裝並不明白傅崢意思地追問道:“是因為什麼呀?”
傅崢梗了梗,看了寧婉一眼,有些無奈又有些縱容,連聲音都變得更為和緩了:“因為你。”
他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咳了咳,再次道:“因為你一直沒有回我的信息。”
傅崢有給自己發過信息?
寧婉下意識拿起手機看起來,早上起來後她還沒來得及看手機,剛才激憤之下給居委會電話也沒來得及先檢查短信。
隻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寧婉倒是有些驚訝:“你怎麼給我發了那麼多條消息?”
從昨晚九點開始,每隔幾個小時,傅崢就給自己發一條消息。
最初的第一條消息,看起來更是發的很坎坷,在此前接連撤回了兩條。
“一般來說,晚上如果我沒回信息,肯定是睡覺了……”寧婉看了傅崢一眼,委婉暗示道,“所以這種時候其實後麵再給我發,我也肯定不會回了……我睡覺的時候手機關震動而且靜音的……”
“我也不是一定需要你回複。”傅崢收斂了目光,頓了頓,才有些不自然地解釋道,“我就是想確認下,自己有沒有被你拉黑。”
所以每隔幾個小時就確認一次???
寧婉驚呆了,原本還想著傅崢的真實身份繃著情緒,這一下,聲音都抬起來了:“我為什麼要拉黑你啊?”
這下換成傅崢愣了愣,然後他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視線:“之前隱瞞身份欺騙你,你確實有生氣的理由……”
“不是?我生氣?你大可放心,我生氣也不會把人拉黑了,這太幼稚了!”
傅崢聽了,似乎是鬆了口氣:“是的,你是很理智的人,並不會這麼幼稚,拉黑確實大可不必,是我太緊張所以……”
他“多慮了”三個字還沒說完,就聽寧婉繼續道――
“不然沒準彆人給自己道歉還會發幾個大紅包呢,轉賬發紅包隻要讓對方給自己發520、1314這種有示愛含義字數的紅包,法律上就認定是贈予,不認定是借貸,即便之後想要回來,法律上也不支持,所以要拉黑也是騙完了紅包才拉黑!不然啥也沒撈到就拉黑,白癡嗎?多幼稚啊!”
“……”
傅崢抿了抿唇,努力冷靜道:“我知道,生氣不足以形容你的感受,你現在甚至可能在考慮分手,但我隻是想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解釋,我並不是有意誤導的,對你的感情也是真心的……”
他說到這裡,補充道:“至於紅包,不需要,我可以從銀行卡裡直接取現以後給你,這樣沒有銀行轉賬的借貸痕跡,隻要不簽借條,法律上也要不回來,安全無痕,而且金額比微信轉賬大的多,想要多少都可以。”
?
寧婉本來可以打斷傅崢的敘述,但聽著對方一臉嚴肅而認真的剖白和關於借貸的提議,寧婉突然不想出聲了,她沒有表態,隻是安靜地看著傅崢,而這樣果然加劇了傅崢的緊張。
這位年長的高級合夥人甚至講起來話來都有些慌亂了,像一位沒有複習不知道答案卻想得高分的小學生――
“除了在身份這件事上有造假,學曆、姓名、身高,這些都沒有虛假,想對你好,想給你開小灶,想和你一起在同一個團隊共事,想你不要受到傷害,這些都是真的。”
“意識到自己喜歡你以後,就已經想過坦白身份的事,隻是擔心我的身份會影響你對我表白的決定,或者給你造成不必要的壓力,一直沒有想到萬無一失的辦法,才一直拖著,直到意識到你也喜歡我。”
說到這,寧婉就沒好氣:“那我那天喝醉了,你都意識到了,你又沒醉,為什麼還老奸巨猾不阻止我說那什麼什麼胡話?你直接打斷我,說你也喜歡我不就行了嗎?還騙我說了那麼一堆,還潛規則不潛規則的,我一世英名都毀於一旦,你這就是故意的吧?”
“我是故意的。”
寧婉本以為傅崢會狡辯,結果這男人竟然徑自一口承認了。求生欲呢?完全沒有了?
隻是傅崢頓了頓,這才繼續道:“但就算我是故意的,你潛規則我也已經是既成事實了,當初是你承諾了,說會養我。”
傅崢說到這裡,抿了抿唇,然後拿出了手機,點了什麼播放鍵,而幾乎是刹那,寧婉的聲音就從裡麵傳了出來――
“你要是跟了我,我從大par那裡學到什麼,肯定都一五一十地傳授給你,另外,摸魚甩鍋的技能,其實我還有一些私藏,也不是不可以教給你,但是實話說,我這套絕學傳給你,也不是沒有代價的,你知道,以前人家武功秘籍,也都隻傳自己人的,所以呢,綜上所述,我勸你趁早喜歡我……”
……
…………
“你錄音???我表白的時候你竟然還錄音???”
寧婉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是什麼款式的狗男人?這麼激動人心的被表白時刻,都還不忘錄音?這他媽……還是人嗎?
傅崢終於抿唇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當時事發突然,我還沒來得及坦白,你就對我表白了,因為擔心你事後知道我身份翻臉不認人,覺得有些事還是留下證據比較好,畢竟開錄音本來也是隨手之舉,下意識的職業病而已,很方便,也很有用,希望以後不論什麼情況下,你都能有這個作為律師的意識。”
“……”還現場教學?你女朋友真的要沒了你知道嗎?
這無賴男人大概是打定主意準備碰瓷上了:“但你說了養我的,這種山盟海誓一樣的信誓旦旦,原來都是隨口說,一點信用也沒有的嗎?寧婉,你就是這種人嗎?”
“……”寧婉簡直沒脾氣了,“傅崢,你自己看看你自己銀行卡的餘額,你還用我養嗎?之前看我成天給你想儘了辦法省錢是不是還覺得挺好玩的?你平時住哪裡?住彆墅吧?我給你擺櫻桃你沒看見不是意外,是因為你從沒住過那個二手小房子是嗎?你根本心裡看不上那房子吧?現在想想,當初你是不是就很嫌棄?”
傅崢的歪理邪說讓寧婉成功在回憶過去細節時帶了點小火氣,然而她自己都並沒有意識到,因為這份情緒的帶動,對待傅崢反而沒了對待未來老板的那些微拘謹,在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前,她已經中氣十足喊了傅崢的全名。
對於自己的反應,傅崢卻仿佛遊刃有餘,他看了寧婉一眼:“你幫我入手的那個二手房,從入手到現在,已經漲了快一百萬了。”
一百萬?!寧婉心裡有些不平衡了,垃圾傅崢,自己陰差陽錯怎麼還給他多賺了那些錢!真的是有錢者恒有錢!
傅崢卻是抿了抿唇,聲音溫和勸誘道:“你要是現在和我分手,我以後找了彆人,那這些溢價,就都便宜彆人了,等於你幫我買了個房子,最後便宜了彆的女人,你覺得這合適嗎?”
當然不合適!!!
“我沒有嫌棄這個小房子,自從喜歡你以後,我就覺得那個房子是你送給我的定情信物了。”
寧婉當即反駁道:“是你自己買的!我才沒送你什麼定情信物!”
“是,房子雖然是我買的,但房源是你找的,而且就算這房子不算定情信物,那你Gartier的戒指算吧?你都送過我戒指了,我都三十了,本來要不戴戒指,興許在社區裡也脫單了,畢竟我們社區的相親群挺厲害的,但因為你指點我戴在婚戒的位置,我喪失了脫單的機會,你不覺得你也應該對我有所補償?而且你還誤導肖阿姨我的性-取-向了吧?”
前麵說因為戴婚戒喪失了在相親群裡找對象的機會也就算了,怎麼連肖阿姨都扯上了?
“肖阿姨比你大那麼多,難道失去和肖阿姨的機會你還很惋惜嗎?當初不是你求我幫你解決人家追求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你對肖阿姨進行我取向的誤導,嚴肅來說,也可以算是誹謗汙蔑了,但是沒關係,我不介意,你把你自己彌補給我就好了。”
“至於你說的為什麼不住悅瀾的小房子,我不是嫌棄,但是隻是你平靜地想一想,等你以後和我結婚了,在擁有臨湖彆墅和悅瀾小房子的情況下,你會選擇哪一個當我們的婚房?”
寧婉徹底給傅崢的思路給帶偏了,她下意識地冷靜分析起來,確實,要是自己有臨湖大彆墅,那是絕對不會去住悅瀾二手房,這麼來說,倒確實也不算是對悅瀾二手房的嫌棄,隻是人生活條件上去了,自然就不願意還將就在過去的生活水平了,畢竟哪裡有人給自己自找苦吃的?
“當然,我除了臨湖的彆墅,還有郊區的彆墅,那邊有一大片森林,平時我們可以在那裡野餐,風景很好,還可以放風箏;在隔壁市的海邊我也有一套彆墅,剛買的,傍晚還可以出海,海上夕陽非常美,可以直接在甲板上海釣,釣上的魚直接處理就烹飪,真的特彆新鮮特彆好吃……就是不知道你更喜歡哪一套?”
寧婉想的入神,以至於都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答道:“海邊的那個吧,海魚是用燒烤的方式做嗎?能撒點胡椒之類的嗎?聽說挺好吃的……不過海邊的房子是不是比較容易潮啊?牆麵容易發黴之類的?”
“不會,會有防潮處理的,但海邊容易膩的話,可以周末度假在去,海魚還有很多彆的做法,你喜歡哪種我都可以去學。”
……
等寧婉徹底冷靜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已經一本正經和傅崢都在討論海魚的做法了……
媽的,傅崢這個男人真的陰險,知道自己饞人民幣、大彆墅和好吃的,竟然就用這些套路自己!
不行!寧婉甩開了頭腦裡這些有的沒的,決定重新冷靜下來。
長得帥,有錢,有大彆墅,是挺優秀的,但……但寧婉想了想,誠懇道:“可我養不起你。所以你還是把要養你這種話忘了吧。”
彆說養不起,寧婉現在一想起自己以前竟然大言不慚說要養傅崢就感覺羞愧到頭皮發麻……
然而傅崢笑了笑:“沒事,你養得起,我吃的不多,你隨手做的家常菜就可以了,水果也不用吃進口車厘子,你買打折山東櫻桃給我也是一樣的,一天花不了多少錢,你要是還嫌多,我可以再少吃點。你家一碗白飯總有吧?要沒有一碗,半碗也行,我可以少吃點。”
“有是有,但你騙人。”寧婉雙手抱胸,打量地看向了傅崢,故意並不表態,“現在你先自己交代,除了身份這一點,還有彆的騙我了沒?”
“我和高遠是同學,關係很好,他確實是個挺不錯的人。”
“哦。所以高遠對你?”
“恩,你誤會了,高遠挺正常的。”傅崢抿了抿唇,為了自證清白,給高遠捅刀道,“他看著挺嚴格有氣場的一個人,但其實是個妻管嚴,怕老婆,他老婆每天會查他手機,而且雖然收入很高,但都上交了,自己的零花錢少得可憐,有時候還會問我借錢。房子也是婚前給老婆買的,隻寫了老婆一個人名字,要是有任何不軌行為,可能隻能淨身出戶……”
“……”
色-中-餓-鬼高遠竟然是個怕老婆的?
呸呸呸,人家根本不是色-中-餓-鬼!
寧婉一想到此前對高遠的誤解,和偶爾幾次言語裡的對抗,整個人不好了:“高par主管人事,也包括了工資福利休假補貼,我……”
“你不用擔心,高遠不是這種會對員工打擊報複的人,他心很大。”傅崢頓了頓,繼續道,“某種程度上來說,高遠正直、熱情、公正、努力、對家庭負責、愛老婆、對工作上心、為人誠懇、嫉惡如仇、從不潛規則……”
寧婉有些疑惑了:“你說這麼多高遠的優點是要乾嗎?高遠是對你沒什麼非分之想,難道反而是你對他?”
明明剛剛還對高遠插刀,怎麼這種時候,又開始瘋狂吹捧高遠了?這節奏寧婉有些跟不上……
傅崢頓了頓,彆開了視線,清了清嗓子:“高遠這人對交朋友其實要求挺高的,物以類聚,他和我關係不錯,從他這個人的品質,也能推斷他朋友的真實性格。”
行吧……原來說到底,吹捧高遠不是目的,這男人最終還是為了引出自己的高潔品性……
寧婉心裡既好笑又好氣:“現在我回頭想想,覺得自己還真的挺好騙的,當初怎麼就那麼相信你,我這性格還真的要改改,以後還是要多點戒備心……”
“做你自己就好了,你想去熱忱地對待世界的話,就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去好了。”
那不被人坑死?寧婉很想吐槽,傅崢這坑栽得自己還不夠長腦子嗎?
然而坑本人卻沒有認識到這一點,他隻是認真地看向了寧婉:“我原本確實擔心,你這樣容易被騙,還是要改一改才好,但現在其實你也不用改。隻要和我在一起,你放手去做你自己,我來做你的後盾就好,去相信你想相信的人,做你認為對的事,彆的交給我就好。”
說到這裡,即便是仍舊保持著鎮定冷靜的姿態,但傅崢的語氣裡也帶了一絲努力掩蓋的緊張:“隻需要你做我女朋友就可以。”
他的樣子幾乎有些忐忑:“我可以答應你,未來絕對不會有任何事再騙你,之前的事確實是我欠考慮。”
“但對於一直沒坦白和最早用假身份,我並不後悔。”
???這……寧婉有些跟不上傅崢的邏輯了,這不就是活脫脫的虛心認錯屢教不改?這男人竟然還大張旗鼓地說出口了?這樣真的是想和自己談戀愛?
“因為不想再騙你,所以這說的是實話,再給我一次機會重來,我還是會這麼做。”傅崢看向了寧婉的眼睛,“如果我一開始就以合夥人的身份接近你認識你,你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和我熟悉起來,也不可能會喜歡我的吧?”
“即便冒著事後坦白會被你拒絕的風險,但至少成功會有巨大收益――那就是你願意原諒我和我在一起;直接不隱瞞以真實身份和你接觸,雖然沒有風險,但也毫無收益可言――你幾乎不會考慮我,可能現在就和陳爍那種愣頭青在一塊了。”
陳爍?和陳爍有什麼關係?
寧婉簡直目瞪口呆,但某種程度上,不得不承認,關於自己和他的那部分,傅崢說的確實是實話,要一開始傅崢就是以高夥的身份出現,寧婉才不會對他這樣那樣,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竟然還敢睡老板?
寧婉壓根沒意識到,眼前這男人說服他人的能力還真是一流,橫豎聽完以至於自己竟然覺得邏輯確實沒毛病?
“就和投資一樣,高風險高回報,當一個人對回報的結果太過熱切太過想要,這種想要壓過了一切,他就寧可承擔風險,也要投資。隻是對大部分投資人來說,他們想要的東西是錢,我想要的東西不一樣而已,但本質就是這個原理。”
“而且雖然說我的行為確實存在欺騙,但我一來沒有騙財,二來沒有騙色,不存在詐騙的主觀目的,不應該認定為詐騙,不應該入罪,本質並沒有不好的初心。”
這位邏輯鬼才,寧婉都驚呆了:“你還沒有騙財?我借給你的幾萬塊買房錢呢?還我!還要帶利息!”
“我簽了借條,沒有非法占有的意圖,怎麼能算騙財?你要願意,這套房子的溢價,我按照你借給我錢的比例給你支付利息,算是你和我的合作投資。”
“行行,就算沒騙財,那你這還不叫騙色???”
“我沒有。”傅崢梗著脖子堅稱道,“騙色我更是沒有,關鍵時刻,我坦白了,我拒絕了誘惑,我保留了底線,即便以傷害了我自己的身體為代價。”
“……”
傅崢含蓄道:“你知道,到那種地步突然喊停,其實對男性不太好。”
行吧……還傷害了自己……也真是絕了……
寧婉清了清嗓子,做出非常冷酷嚴肅的樣子:“所以你要說的都說完了?”
“恩。”傅崢壓低了聲線,“最後還有一點想說――我雖然隱瞞了身份,誤導你以為我家道中落條件不好,但你對我的好,給我買的東西,我現在都不覺得廉價,也不會嫌棄,因為這些都是你力所能及範圍內最好的了,而你對我的關心和情誼,是無法用價格來衡量的,正因為不知道我的身份,才一點不摻雜彆的,你對我的好,不是出於我是你老板,不是出於我是個成熟的高級合夥人,也不是出於我的家境我的身份地位,而隻是出於我是我自己。”
“你有成熟的是非觀,愛憎分明,教給了我很多,讓我意識到過去的自己是狹隘也自負的,讓我在基層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事,用矯情一點的話講,你完善了我,所以即便是從這個層麵,現在這個版本的我,也應該屬於你。”
“在你麵前,我沒有優越感,因為我隻有錢,錢是最空洞的東西,你卻有很閃光的靈魂。”
“現在這個版本的我,很想屬於你。”傅崢認真地看向寧婉,“對不起,你可以原諒和接納現在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