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的雷雨總是停的很快。
明明昨夜還是雷霆風卷,今日就已經又是一個豔陽天。
湛藍色的天空如洗,看不到一絲雲彩,於是連日光也透徹地灑向大地。生活在稻妻城內的人們,在一晚上的擔驚受怕之後終於迎來陽光,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快樂笑容,甚至有人低聲向著信奉的精怪狐神祈禱。
聞音從大街上穿行而過,側臉上掛著的的小狐狸麵具在一眾向神明祈福的民眾之中並不算顯眼,她站在一個攤位麵前停了停,付了很少的摩拉就買下了幾罐團子牛奶。
味道不錯,聞音嘗了嘗,打算到時候派人將這家小攤直接買下來。
這樣,等影光顧這家小攤子之後,團子牛奶的價格和銷量都瘋漲,聞音就能借此小賺一筆摩拉。
能賺到的摩拉數量不多,玩樂罷了,反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甚至都不需要愚人眾的人動手,隻需要聞音找霓裳閣在稻妻的分店裡的掌櫃出麵就行。
聞音心裡想著“打劫”彆人的生意,麵上卻瞧不出什麼不善,甚至折回去又買了幾罐團子牛奶,打算帶回去給小人偶嘗嘗。
“這件事沒完——九條天狗,你給我等著!”聞音剛接過攤主遞來的團子牛奶,就聽見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極其洪亮的嗓門。
用洪亮來形容這個聲音毫不為過,聞音的耳朵甚至都沒注意被震了一下。
聞音都不用仔細去聽聲音,更不用刻意回頭去看,光是憑語氣和稱呼就能猜出一二。
這一趟來稻妻倒真是趕巧了,遇見這麼多名場麵。
她將團子牛奶拎在手上,接著轉身去湊熱鬨。
聞音沒有站在擁擠的人群裡,而是輕快地躍到了一邊的樹梢上,找了一個vip觀景地點。
昨夜剛下了一場雨,樹葉上還帶著些許清露,聞音一揮手,那液滴便倏然從樹梢上滑落,掉進深色的土壤中不見了。
原本茂密的樹葉也在昨天的雨中被打落不少,所以視野還算開闊。
聞音懶懶散散地躺在枝杈間,聽著下麵荒瀧一鬥和九條裟羅的口舌官司。
“九條天狗,你彆得意,有本事和我在街頭相撲一場!!”
荒瀧一鬥雖然剛剛被奪走了神之眼,但精氣神相當不錯,比原遊戲劇情中失去了神之眼的那幾個人不知好了多少。
或許是見他生龍活虎,對麵的九條裟羅眉目間也微微寬鬆些,但聽了荒瀧一鬥的話之後,還是冷笑一聲。
她也不說多餘的廢話,揮了揮手道:“妨礙公務,帶走。”
她身後自然出來兩個天領奉行同心,過來抓荒瀧一鬥。
“嗬,九條天狗,你不會又怕了吧?天天就是帶走帶走,也不敢跟本大爺真的打上一場,你也就逞著這點大將威風了……”
荒瀧一鬥顯然不怕,甚至抱著肩膀,仍舊目光炯炯地看著九條裟羅。
聞音懷疑自己剛剛看到了九條裟羅額前暴怒的青筋。
“老大,誒呀少說兩句,老大!”荒瀧一鬥身後,久岐忍費力伸手想要捂住老大的嘴,但顯然沒成功,就連想把對方往後扯的動作也沒奏效。
眼看著天領奉行的同心走進,久岐忍深覺還是要留下自己在外麵撈人,萬萬不能跟著老大一同被抓緊去,無奈地歎了口氣,向後退了幾步。
荒瀧一鬥被帶走的時候依然不服氣。
他超級大聲地喊了一句:“九!條!天!狗!彆忘了我們的相撲大賽,你彆想著偷跑!”
聽到“相撲”就想翻白眼的九條裟羅:……
她很想告訴這個腦袋不太好使的蠢貨赤鬼,自己是不可能像他一樣天天在稻妻城中不穿衣服露著胸口晃來晃去的。
荒瀧一鬥腦袋上有大包,九條裟羅覺得自己不能跟他多計較,不然早就被氣死了。
但是,九條裟羅也算認識這個赤鬼多年,知道他不是故意挑釁,隻是單純不長心眼兒而已,也不跟他多計較。
麵對久岐忍看過來的含著歉意的眼神,她擺擺手就帶著人離開了。
聞音站在樹梢上,聽著荒瀧一鬥還在繼續挑釁九條裟羅,又看看前麵大邁步恨不得立刻離他遠遠的九條裟羅,深刻懷疑再這樣下去,荒瀧一鬥進了天領奉行之後就會被人道毀滅。
她琢磨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一瓶團子牛奶,眯了眯眼,對準荒瀧一鬥的腦袋就丟了過去。
她用了一點風元素的力量,以至於減緩了奶瓶墜落的力道,不至於真的把荒瀧一鬥腦袋上砸個大包,但是還是不輕不重地敲了對方一下,希望他能就此閉嘴。
“啊呀!誒?誰的團子牛奶?沒喝的團子牛奶不要到處亂丟,砸到小孩子怎麼辦?怎麼這麼沒有公德心啊!”
聞音原本打算離開的腳步一頓,挑起的眼角微微一彎。
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到處找“肇事者”的青年的目光。
高大的鬼族青年明顯的愣了一下,繼而看到了聞音手中拎著的幾罐團子牛奶,疑惑地歪了下腦袋。
明明是挺拔的成年人身形,卻因為仍帶著一絲稚氣的麵容以及臉上稍顯困惑的表情而透露出一絲孩子氣來,鬼族的麵容帶來的凶戾感褪去,青年看上去竟然有點乖,像是毛發蓬鬆,滿心滿眼都是人類的毛茸茸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