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選中的男人(2 / 2)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是我?”

“碰巧的。”

“碰巧?”青川的眉毛高高挑起,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手腕,難道不是因為他天賦異稟、聰明可愛、風度翩翩有魅力嗎?

“能量不夠了,再不激發就隻好等死,附近又隻有你一個合適的……其實之前找了好幾個,但是哪怕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都沒有答應我,隻有你比較……善良。”

剛剛很可疑的停頓了一下對吧?其實心裡是想著就他傻是吧?

青川瞬間什麼都不想說了,他爬到那張小木床上,隻想一個人靜靜。

自閉的時間沒有持續太久,饑餓叫醒了他。

青川從小屋子扶著牆壁走出去,外頭……家徒四壁就是指這種吧,燒過的房舍沒有修繕,還是那焦黑的模樣,經過半年的風吹雨打更顯破敗。院子倒是不小,擺放著一些過濾過的泥漿,紅褐色的泥漿如同釀製中的豆醬,地上還有些晾曬中的軟硬適中的泥磚。

原主從七歲開始跟著老師傅學藝做學徒,這個老師傅手藝平平,能教的不多,真的教課的時間不長,反而是當著免費勞工一樣用了好些年。這年頭想要學點東西都這樣,最苦不過學徒工,老師傅又想要學徒工乾活,又不想傳授真本事,又想要名聲,也是矛盾得很。

不過去年的時候老師傅去世了,他們這幾個學徒工被動出師,原主這麼些年就在那裡做泥漿泥磚了,造型才開一個頭,晾曬上色都沒學呢,所以雖然是‘出師\了,但手藝不到家,還沒賺到錢。寡母倒沒說什麼,家裡大哥大嫂見他在家吃白飯,特彆嫌棄。

倒也不怪他們,家裡還沒分家,父親死得早,原主等於一直是哥哥們在養,這幾年有了第三代,支出日漸增大,原主好不容易學出師,卻不賺錢吃白飯,他們不高興也很正常。

去年年尾的時候,家裡三哥成親了,卻是入贅到鎮上棺材鋪裡,原主很小的時候就定了親事,兩個哥哥順勢提了分家的事,三哥自是去了鎮上,大哥是長子繼承了老宅和大部分土地,二哥拿走了牛和剩下的地。原主既然準備做個手藝人,就沒有拿土地,而是收了錢,足有八十多兩,在鄉下是個大數字。

原主心氣太高,覺得小地方耽誤他,拿著銀子去了省城找表舅,他表舅在省城衙門裡當差呢,是個捕頭,和些當官的也能說上話,是親戚裡頭頂頂出息的一個。最重要的是,原主定親的對象就是表舅家的表姐,他準備蹭未來老丈人的食宿,能裸婚就更好了。

但這個事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原主這個情況,要什麼沒什麼。你哪怕有個正經工作都行啊,結果什麼都沒有,前途暗淡不說,也靠不上祖蔭,沒房子沒存款。就這樣的條件,腦子沒坑的都不能隨便把女兒嫁了,這表舅也是這麼想的。

他表舅沒收留他,年輕男子住在家裡,哪怕未婚夫妻也不方便。客棧一天要十個銅錢,住不起,他也不回去,而是找中介給他介紹了一間燒死過人的價格特彆低廉的房子,就是現在這間。位置比較偏,加上一家五口死裡頭,裡麵東西都燒得差不多了,哪怕快一畝的大小,也隻要了七十兩銀子。

表姐年紀不小,十六了,等不了幾年,表舅就說,要是他能半年內在城裡找一個正經工作,哪怕一個月的錢就夠吃用,他也願意把女兒嫁了。

這個條件不算苛刻,原主自己也明白,他就去找工作。城裡工作大不易啊,在後廚洗碗都得先學三年,哪怕碼頭乾苦力人家都嫌他瘦小,倒夜香這種活都滿員。原主幾年就學會了做泥磚,但城裡的泥人匠人也是做得小本生意,不能專門請一個人做泥漿,何況還有不花錢的學徒。他找啊找,就是找不到,隻能吃老本。

原主這邊不順利,屋漏偏逢連夜雨,那頭還有撬牆角的。也是衙役,表舅很看好的一個後輩,長得還很健壯,符合底層人民主流審美,年紀比表姐略大一歲,更知心體貼懂女人。

比資產,人家是本地有房有車一族,比工作,人家是基層公務員,比長相,人家更強壯高大有安全感,比浪漫,人家經常送禮物討好全家上下包括守門的狗……全輸。

結果顯而易見,半年沒到,未婚妻沒了,加上省城物價高,又沒工作,身邊的八十兩就剩了二兩,眼看著就得落魄成乞丐被掃地出門。他氣不過回了一趟老家,結果沒人安慰不說,還被兄嫂嘲笑了一頓,一點沒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原主才十五歲,中二年紀,情緒一激動,吞金……不是真金,吞不起,是吞的銅塊。

“肚子裡黃銅還在?”

“沒呢,早拿出來了。”

“哦。”青川放鬆了一點,他去臨時搭建的廚房那裡找了找,基本上沒有東西了。昨兒剩了一點粥,這天氣放一夜都餿了。原住民是不在乎餿不餿的,糧食珍貴,青川不行,他被現代豐富廉價的物資慣得格外矯情,稍稍變了味道都不肯吃了,隔了夜基本就是倒垃圾桶的命。

無奈,隻好打開係統裡的商城找了找,裡麵有許多未加工和粗加工的食材,價格特彆低,一個積分能買十斤大白米。他現在就一個孤零零的登錄積分,就買了十斤白米,手忙腳亂的燒柴熬粥。

熬粥需要些時間,青川閒著無事,伸手抓了一塊軟泥,一邊和係統閒聊,一邊捏著手裡的泥塊,三下五下,不過幾分鐘,鍋裡的水都還沒燒開,他就捏了一個活靈活現的龍眼金魚,係統整個都驚呆了。

“你!你這?”

“我大學是雕塑專業啊,年年一等獎學金呢,還拿了好幾次獎。”青川挑了一個竹片勾魚鱗,嘴裡漫不經心的說著,“以前那會兒,教授覺得我天賦還不錯,想要收徒來著,就指點我去醫學院的外科係,看人家解剖,最好能上手,仔細了解骨骼、肌肉機理之類的。我在醫學院蹭了兩年課,還交了一個溫柔體貼又漂亮會撒嬌的女朋友,哎呀,真是人生贏家啊。”

“那你女朋友呢?”係統特彆好奇。

“她不在了。”青川傷感的歎了口氣,情緒一下低落。

“節哀。”係統說。

“哦,沒事。因為連環殺人性質極其惡劣,所以判了死刑。還是我把她送進去的。”青川特彆淡定得把係統接下來的安慰話語扼殺在萌芽狀態,“虧得我一片真心,人家就想著把我解剖了做標本,你說是不是太過分了?對這類特彆完美的女孩子真的有點發怵啊。”

係統:“……”不是太懂你們人類。

“不過經過這件事,我突然就對刑偵十分感興趣,畢業後也沒有繼續本專業,卻成了一個專門寫案件的網絡作家,老師超級失望哈哈哈。”

說話間,青川已經把手裡的金魚捏好了,一片簡陋的竹片在他手裡卻比得上一堆精巧器具,捏出的小金魚甩著尾巴微微張嘴,仿佛隨時都要變成活的遊走。但他似乎並不滿意,看了一下,皺皺眉,直接就捏扁了。

“太粗糙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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