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貝裡小姐回到排練廳的前一刻,訓練閒談由一群男生開始爭執‘到底是夜翼更厲害還是紅頭罩更厲害’為結束。訓練得以照常進行,後來我私下聽唐納德說,這場爭論直到最後也沒得出個結果來。
就像哥譚市的生活和戰爭一樣還在繼續。
關於彙演的事情,朱諾一直勸我遵從自己心底的想法,視鏡自己喜歡的人物才能表現出最佳狀態。她就在眾人不解的眼光下在試鏡名單裡寫下了恰恰的名字,即使這個角色在這部劇裡甚至算不上女三號。林賽選擇了弗蘭琪,因為她說除了音樂劇演員之外,她的第二個夢想就是化妝師。我糾結於那個萬年無解的謎題‘選擇那個你喜歡的還是適合你的’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珊迪,選擇了形象上和我更加相似的裡佐。
試鏡時間在周四下午,我對著攝像頭唱了之前準備很久的《聖誕夜驚魂》插曲。再之後就又是無窮無儘的形體和聲樂訓練,貝裡小姐再次把我們所有人劃分成了兩個組,其中一組人不需要在演出之前進行減重,另一組人則需要把身形保持到更加苗條的狀態,他們比第一組多了每日規定的健身時間,而且每天晚上隻準吃一點蔬菜沙拉。
朱諾以及少部分學生被分在了保持組,而我跟林賽則要和大部分同學從此開始艱難的吃草生涯。
還在國內的時候我就是個又懶又宅的人,從來沒去過健身房,更彆說是大強度訓練了。當我們在訓練室裡揮汗如雨的時候,朱諾手裡捧著一本浪漫的愛情坐,在旁邊給我們加油打氣。
我發誓我的體重絕對在標準值之內,可以說是完全不胖——起碼比起朱諾的室友阿什利來說。
我隻是胸前的曲線更加明顯了點兒……我發誓。
我需要減掉六磅才能達到貝裡小姐的標準,林賽比我還要慘一點。額外任務開始的頭三十分鐘還沒結束她就把手裡的的啞鈴一丟,躺在地上哇哇大叫。
我無奈的看著她抱怨,隻能安慰道:“沒辦法,這話你得對舞台燈光說去。這周木的假期結束我們就要開始彩排了,你也不想自己穿不下戲服吧?”
林賽抬起眼睛瞥了我一眼,我衝她做了個鬼臉。
她哼哼了兩聲,最終妥協的從地上爬起來。
晚餐時間開始前我把林賽拖去洗了個澡,等到我們回到餐廳的時候,迎接我們的是比平時更加喧鬨的人聲。約書亞——那個我終於想起名字的黑人男孩興致勃勃的幫我們解惑:“貝裡小姐把名單貼出來了,你們去看過了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正捧著手裡的沙拉找叉子,林賽一聽他的話,一下子就抄起我的手往訓練廳的方向拉。我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呢,奈何扯不過她的怪力,隻好順著她跌跌撞撞的往訓練廳跑。
名單被貼在了訓練廳門口的那麵公示通告欄裡,我的名字在A組的‘裡佐’之後,林賽和朱諾也成功當選了她們喜歡的角色。除了我們之外,阿什利也在這裡,還有詹妮弗為首的三個高挑女孩。
“噢——‘賤女孩’們。”林賽小聲說道,一邊翻了個白眼。
“什麼意思?”我問,她衝那三個人的方向努了努嘴,跟我解釋:“就是那種老式青春校園電影裡典型的反派三人組,‘賤女孩’那部電影你看過沒有?”
我從善如流:“我先記下來。”
阿什利是個勇敢追求內心的女孩,她在報名表下發的那一刻就在珊迪的試鏡名單後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但結局並不那麼美好,很顯然的,她落選了。
詹妮弗帶頭嘲笑她根本就不可能成為主角,除非《肥瑞的瘋狂日記》有一天能被改編成音樂劇。她們說完就甩甩頭發走了,留下阿什利一個人站在公告欄跟前暗自傷神,龐大的身軀拖出的影子一個頂倆。
“可憐的阿什利。”我和林賽趕緊離開這塊是非之地,生怕把自己摻和進去,背上無妄之災。在離開之前我最後看了她一眼,那姑娘手背上的青筋都攥出來了也沒吭一聲,眼睛裡還帶著一股子狠勁兒。
我和林賽說:“其實我覺得詹妮弗說的沒錯——雖然她有點刻薄了。”
追逐夢想的路上如果隻有勇氣和堅持,這是不夠的。雖然聽上去很殘忍,但現實的本錢條件,在考慮範圍之內占得比重甚至更多。阿什利在形體和唱功方麵可以說是最沒有天賦和前途的那一類人。再加上她的外貌,確實是難以找到適合的角色。再說詹妮弗,就算她再怎麼刻薄,但人家的勢力是毋庸置疑的。
林賽沉默了一會兒,接口道:“是啊,有時候人生就是這麼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