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布魯斯,你今天看上去很不錯;嘿,提姆,我很喜歡你的禮物。你好,傑森,我是雪莉,聽迪克說你很喜歡看書?好巧啊我也是;很開心認識你達米安,你喜歡小動物對不對?我最喜歡貓和兔子了……
這段對話被我像魔咒一樣地默念了三次,韋恩莊園的影子也就跟著出現在了我們眼前。我的一生中還從未見過把陰森灰暗和富麗宏偉結合的如此理所應當的地方,經過了時間的沉澱之後,略帶滄桑的風雨痕跡使這座建築更加美麗。
身旁我新上任的漂亮哥哥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帶著一點令人心安的語調說道:“歡迎回家,雪莉。”
我被那聲無比自然的‘回家’給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因為迪克說的實在是太自然了,就好像他從前已經對我說過這句話無數次似的。
自從媽媽去世後,就再也沒有人會‘歡迎’我回家了。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麼一句令人感到溫暖的話,我不自覺的有點鼻酸。
回家——哇哦。
我伸出手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口,把這個帶有魔力的單詞在心裡默念了一遍。
迪克技術優越的把車開進停車場、以一個完美的角度停進了車庫,我忍不住想到眼饞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法定年齡終於可以開始考的駕照。但下一秒,‘自己是個記不住路還分不清東西南北的路癡’這個事實蹦進了我的腦袋,於是我隻好把‘考駕照’這個念頭點了叉。
身為在哥譚市已經有著些許年頭了的大家族之一,韋恩莊園的內部結構和從外麵看一樣讓人感到驚豔。迪克領著我路過明明是冬天卻還在開花的花園、立著優美雕像的噴水池,一路上走走停停,向主宅的大門口前進。這裡有著哥譚市普遍特有的哥特味道,但更多了一絲莊嚴。
我就像個參觀博物館的客人一樣張大了眼睛儘可能的想把看過的風景往心裡記,轉頭卻瞥到迪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眼神裡寫著‘無奈’和‘縱容’。我一向對藍眼睛的人毫無抵抗力,又加上被如此好看的對方這麼一看,有種被抓包的難堪和羞澀一齊湧上來,我的臉再次不爭氣的開始發燙。
“那——那什麼,這裡真好看,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房子……呢。”不忍尷尬,我隻好硬著頭皮找話說,但說到一半又發現自己在當著這種從小長大在豪宅——呃,城堡——啊不是,莊園裡的人說這麼顯得自己沒見識的話,於是更尷尬了。
你們都看過紅樓夢吧?我現在就得自己就是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而且還是薄臉皮、嘴又笨版本的劉姥姥。我一邊怨恨自己本來就沒多少的口才關鍵時刻掉鏈子、一邊在心裡默念說多錯多,頭也不受控製的一點點沉下去,仿佛要把自己埋進胸口,進行眼不見心不煩、顧頭不顧尾的鴕鳥行為。不過好在迪克是個胸懷寬廣的兄長,他看上去並不介意自己第一次見麵的妹妹傻乎乎的行為,反而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頭頂。
“我們都很開心你能回家——尤其是阿福,他一定為你準備了不少東西。”
每向前走一步我的心跳就更加快一點兒,當我們站在主宅門口的時候,我已經顧不上在乎自己在迪克眼裡的形象了,滿心都想著第一次來到我一半的血統發源地一定要正式,於是把已經很整齊的頭發理了再理,呢子外套的腰帶也紮得更緊了一點兒。天色逐漸暗下來,廊前的燈慢慢開始映照出一種溫暖的光芒。
迪克見我糾結半天也抬不起敲門的手,於是神色有點複雜的寬慰我。我本來想讓迪克幫忙按門鈴打招呼、然後再向開門的人介紹我——如果開門的人不是布魯斯或者提姆的話。但他堅持要我來按下門鈴,這才代表勇敢地邁出第一步。
“我聽提姆說,第一次到布魯斯辦公室的時候你也是讓他來敲門的,這怎麼行?來吧,克服了這個心理障礙你才能真正放鬆下來,在家人麵前是不需要顧慮的。”
韋恩家的兄弟果然都很擅長打莫名其妙的心理戰,一個兩個都一下子就看透‘家人’是我的軟肋。高度緊張的僵持下我的後背都開始燥熱了,竟然覺得迪克說的挺有道理。
其實事後我想了想就發現他這說法根被沒啥道理——畢竟和大家混熟了以後我肯定就不怵了,不就是幫忙叫個門嘛,光揪著第一次見麵這個點說什麼心理障礙算什麼,一點意義也沒有。
不過在當時那個情況下,倒確實是給了我按下門鈴的動力——誰知道呢,也可能是那種沒出息的本能,就覺得長得好看的大哥說什麼都對吧。
總而言之最後我還是木著臉照著他說的做了,明明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卻被搞得像填報高考誌願那麼隆重。大門裡的世界響起了腳步聲,我咬著嘴唇閉上了眼睛,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緊張,跳得飛快的心裡卻生出一點點怪異的期待。
會是誰來開門呢?我想。
身邊的人的一隻手輕輕搭上了我的肩膀,像是在給予無聲的支持與安慰。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