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齒(6)(1 / 2)

我回到學院的時候是走的正門, 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翻窗戶了, 那種感覺——想都不要想為好。當我回到房間的時候,沒想到旺達居然回來了。

窗戶還是敞開的,是我忘了關上嗎?

“我以為你和皮特羅去看話劇了?”我關上門, 莫名其妙開始心虛。旺達叉著腰看我, 就像是新手媽媽在看逃學的女兒。

“本來我們是這麼打算的,但劇院突然發生了爆炸, 我們幫蜘蛛俠救了人, 然後就回來了。”

“哇哦,教授會為你們感到高興的。”我把針織衫脫下來,掛在椅子背上,想要趕緊跳過這個話題。“快一點了,是時候睡覺了。”

旺達突然眼疾手快的拉住我, 眯起的眼睛裡帶上了審視的意味:“我還沒問你——你去乾什麼了?約會?”

“什麼!?”我被她這話嚇了一跳,我怎麼敢呢。”當然不是了!就是, 就是——呃,家人談心?“

這話說的我自己都不信。

她揮了揮手指,那種紅色的能量團霎時間照亮了整個房間。我感到有冰冰涼涼的東西環上了我的腰, 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等等。

“該……該不會又是追蹤器?”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我突然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背叛了。

“還有竊聽器, 親愛的,對方可不是什麼紳士。”

那種冰涼的觸感消失了,兩個紐扣大小的東西飄到我跟前,我把它們撚起來仔細看了看, 並不能分辨出其中的端倪。

我感到一陣頭疼,其中夾雜著熙來攘往的困惑。

“你說,如果我和他們談一談的話,會有用嗎?”

我揉了一下太陽穴,吹過冷風之後的那種刺痛感後知後覺的爬上來,像是一時衝動背後的後遺症。可真是愁死了,剛才出門的時候應該再多穿一件衣服的。

——或者乾脆直接彆去。我真是個笨蛋。

“一家人都是控製狂,你可真辛苦。”那兩隻‘紐扣’在紅光的包圍之下成了粉末,“談一談也不是不行?哎對,說不定你多說兩句好話,比如‘我想你’、‘我愛你’、‘你最好了’之類的,他們一時高興就忘了給你裝竊聽器呢。”

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兒啊。我無話可說了。

不過——假如我多說幾句那樣的話,他們真的會開心嗎?

先把這件事情暫時擱一擱,讓我們說回正事。距離學校開學的時間越來越近了,我每天花至少十個小時在訓練上,時常累得筋疲力儘。麥考伊博士一天給我抽好幾管血,好在我的能力可以自愈,不然彆說血不夠他抽,怕是止血棉也要被我用完了。我的能力成長速度特彆快,一天一個樣,同時也格外不穩定起來,頭天還好不容易成功讓一朵枯萎的花重新變回原本該有的色彩,第二天就失手直接毀掉了一棵有不少年頭了的大樹。

和我同病相憐的斯科特知道了這件事之後,還特地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笑話,彆以為我沒看見你眼鏡片後麵幸災樂禍的神情,哪怕你的眼鏡是紅色的——我惡狠狠地想,同時又很絕望。

離開學校的那天早上,我被麥考伊博士叫到了辦公室去。之前我們有討論過能力的事情,教授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讓我不要摘掉手套,就像斯科特平時一直戴著眼鏡一樣。但這對我來說其實不太現實,尤其是我的專業原因,演出服要怎麼搭配不是我能決定的。重新融入普通人的生活變數太多,我們必須得做多手準備。

麥考伊博士知道了以後決定幫我做個變種人能力抑製器,暫時的那種。給我的時候他反複叮囑了好幾遍,說這東西不能久用,不然會給身體帶來不可逆轉的傷害,正道還得是好好鍛煉能力才行。在看到我點頭答應之後,他才把那副手環給我——泛著冷光的灰色,似乎是某種金屬做成的,一隻手一個,內側有一閃一閃的紅色燈光。

“等你戴上之後,燈光就會變成長明模式,代表抑製器開始起作用了。”他和我解釋到,“其實我們還有一種抑製能力的注射藥物,但考慮到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比起藥物,這個更適合你。”

他示意我帶上手環,在接觸到我的手腕的時候,它們就自動的縮成了最合適的大小,看上去像是一幅手銬。我感到一種尖銳並且持續的刺痛纏上了我,同時腦子裡開始止不住的昏沉起來,一時間天旋地轉,我不得不伸出手扶住旁邊的辦公桌。

“不好受,是不是?看樣子你還得習慣一陣。我已經把副作用調到最小了,但你的能力級彆擺在那裡,我也沒有辦法。”麥考伊博士推了一下眼鏡,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隻水果遞給我。

“沒關係,我明白。”我艱難的說。那隻橙子躺在我發白的手心裡,還是完好無損的橙子。

這不就跟精神病人一樣,瘋的越厲害吃的藥就得越多,吃了藥之後腦子就沒力氣胡思亂想了。明知道吃藥對身體和腦子不好,那又能怎麼辦?為了不出事情,還不是一樣得吃嘛。

我晃晃悠悠的回了房間收拾好東西,等著布魯斯或者什麼人來接我。抑製器確實有用,但副作用也不小,坐在那裡等到一半我就支持不住想睡覺了,直到後來皮特羅站在外麵開始敲房間的門,我才發現太陽已經升到了正天空,而我正躺在地板正中央。

我又浪費了一個上午。

“是麥考伊博士找我有事嗎?”

我掙紮著爬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我的抑製器有了什麼問題。皮特羅皺著眉頭看不下去了,銀光閃過,下一秒,伴隨著一種猛烈的反胃感,我就又重新像個正常人類一樣用兩隻腳站在了地上。

“抑製器——你可真是個勇士。”皮特羅瞥了一眼我的手腕,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牛鬼蛇神似的,立刻轉移了視線,嫌棄臉做的特彆賣力,“不是漢克,是你爸。”

“我爸?”我捂著腦袋,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擺在車裡的搖頭娃娃,“他來做什麼?”

“呃,接你?你不是說你快要開學了嗎?”他擔憂的看了我一眼,“你沒事吧?”

“沒事,我就是有點兒——那什麼。”我想要搖搖頭,又覺得這個動作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太難了,“我現在就過去。”

我拿了行李往辦公室趕,到了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布魯斯從裡麵出來,神色凝重。但當我走進的時候,他的表情又緩和起來,仿佛剛才的陰沉隻是我一閃而過的錯覺。或許真的是錯覺,我想,誰叫我現在腦子不好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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