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了。”
盧秀玉指了指不遠處的河流,看到這條沿經村落的水源就說明目的地快到了。
近二十分鐘的腳程,背著一個越三四斤重的竹簍,對任何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說都是比較吃力的,在出發前,盧秀玉已經做好了中途休息幾次的準備,可一路下來,小妹妹們都沒有抱怨一聲,這讓盧秀玉有些吃驚,也有些高興。
當然,這樣的情緒都是針對盧寶寶而言的,畢竟最小的堂妹盧秀心雖然才五歲,卻已經有了五大三粗體格的雛形,一路蹦蹦跳跳,就跟外出放風似的,一點都看不出疲累的樣子。
倒是二堂妹,嬌滴滴的,身量比一般孩子還要小一些,看上去就像一團軟棉花,這一路走來盧秀玉都心驚膽戰的,生怕那一個竹簍把她壓趴下了。
“累了嗎?”
盧秀玉佯裝淡定地問了一句,隻要盧寶寶開口說累,她立馬可以停下讓她休息一會兒,反正已經快到目的地了,她可以先去割一波豬草,等她緩過來了,再帶她過去認清可以當豬飼料的野草種
類。
“有點累,不過一想到以前這些活兒都是大堂姐一個人乾的,姐姐每天都要那麼辛苦的來回好幾趟,就覺得我不應該抱怨了。”
盧寶寶這話很大程度上是出自真心的,說實話,她是真的佩服大堂姐,對方從七八歲起就開始幫家裡割豬草了,以前盧寶寶沒有背著竹簍走過這一段路,沒有切實的體驗,隻知道她辛苦,卻不知道這一段路程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原來那麼艱巨,更彆提割完豬草,背著更重的竹筐的回程路了。
換做她肯定做不到,恐怕堅持個一兩趟就該哭著鼻子想辦法躲掉這樁苦差事了。
她真的很尊重大堂姐這樣吃苦耐勞的人,當然,她依舊變不成這樣的人。
盧寶寶慫慫地想著,自己以後真的要像大堂姐一樣一天幾趟地割豬草嗎?可要是不做,她豈不是成了爹娘一樣的人,以後一定會遭嫌棄的吧?
小姑娘臉皮挺薄的,心裡開始思忖回家後像爹娘學幾手,首先得把這臉皮磨厚一些。
盧秀玉不知道盧寶寶已經打定主意臨陣退縮了,腦海中回想著堂妹剛剛的一番話,心裡就像是三伏天吃冰棒——透心爽啊。
那麼可愛的女孩子,用崇拜的眼神瞅著你,問你累不累,肯定你的付出和辛勞,人生還有什麼好遺憾的。
盧秀玉覺得自家崽崽實在是太懂事,太乖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讓人恨不得現在趕緊抱抱她,親親她,然後擋在她麵前,成為她最堅實的避風港,叫她不用承受世間的一切苦難。
“竹簍很重吧,大姐幫你背。”
盧秀玉二話不說幫她脫下竹簍,抱在自己身前。
十歲的盧秀玉體格並不遜村裡十二三歲的少年,兩個竹簍對她來說十分輕鬆。
什麼鍛煉教育滾一邊去吧,她決定做一個偏心的娘了,至於鍛煉教育,等她將來生了孩子,讓她自己的崽來承受吧。
說著,還和藹地笑了笑,摸了摸乖寶的腦袋。
盧寶寶都驚呆了,開始思忖起了自己剛剛那一番話,如果說剛才她八分真心誇讚大姐,那麼剩下的兩分確實存在討好這個大姐的心思,可她沒想過這麼奏效啊,現在的大姐和以前的大姐分明就是兩個人。
難道
大堂姐的弱點就是受不了彆人讚美她,崇拜她?
果然,偉人盧家富曾說過,這個世上沒人能躲過甜言蜜語的威力,如果有,一定是你的語言能力,表情動作還不夠。
盧寶寶像小倉鼠屯糧一樣將這個發現存在了自己的腦子裡,準備以後有機會再實踐一番。
“前麵路滑,姐姐牽著你走,小心彆摔了。”
盧秀玉牽起乖寶的小手,感受著那軟綿的手感,都不敢握太重,生怕捏疼了她。
此時她外表依舊沉穩,內心早就開始了土撥鼠尖叫。
我是誰?我在哪兒?
最小的盧秀心看著往日和她最要好的大堂姐背起了二房那個討厭鬼的竹簍,還牽著討厭鬼的手走在前頭,心裡一千萬個懵逼。
盧秀心年紀還小,很多喜惡都是源於父母的態度,因為她娘時常在背後咒罵二房的人,以至於她也開始討厭那個漂亮的二堂姐,出門前她娘不是說大堂姐有算成,這次討厭鬼要吃苦頭了嗎?
所謂的大苦頭就是被摸腦袋,被牽手?
盧秀心委屈地癟了癟嘴,她也想要吃一下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