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屠夫家的小嬌娘22(1 / 2)

“乾什麼去?”

或許是劉蘭花心裡有鬼,婆母的聲音在她聽來怪瘮人的。

“割、割豬草,對對對,割豬草。”

劉蘭花的眼睛四處打轉,看到豬圈外的幾個竹簍時忽然靈機一動,跑過去背起一個,抱起一個,為自己剛剛鬼祟的行為找了個借口。

“這些天三丫跟我抱怨呢,說她一天三趟往河灘邊跑,跟小姐妹玩的時間都沒有了。”

劉蘭花一副慈母相,“我就想著今天幫她把豬草割了,讓她鬆快一天。”

“是嗎?”

盧苗氏冷笑一聲,老劉家家風不好,向來不把姑娘當人看,偏偏劉家的這些女子都死心塌地向著娘家,可以說劉家的男人,都是靠這些嫁出去的姑娘的補貼活下去的。

劉蘭花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下,骨子裡也有些輕視女兒,要說劉蘭花心疼女兒幫女兒割豬草,盧苗氏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也難為你有這份心思,既然這樣,今天咱們家這幾個畜生的夥食就由你解決了,再過倆月這幾頭豬就要宰了,可不能掉膘,你割的豬草分量一定要足啊。”

說著,盧苗氏又遞給劉蘭花一個筐,不是要割豬草嗎,那就割個夠吧。

“誒。”

劉蘭花咬碎一口銀牙,僵笑著接過了竹筐,然後步履沉重地朝屋外走去。

老太太顯然是不會放過她了,她要是沒有割夠足夠的豬草回來恐怕逃不過一頓訓斥,割豬草需要時間,從家到河灘邊的山坡一來一回也要好長功夫,她還得在天亮豬吃一頓飯的時候趕回來,哪還有時間回家一趟呢。

劉蘭花想著,她還是得再選一個機會,偷偷溜出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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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兒,今天就做這麼點兒嗎?這才能賣多少錢啊?”

江白娥看著女兒今天做的飯量,忍不住嘀咕了兩句。

“以後這買賣還能做下去嗎?”

江白娥忍不住歎了口氣,既然都有了第一個研究出配方的人,肯定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到時候豬下水的做法人人都會了,又有什麼好稀罕的呢。

“走一步看一步唄。”

盧秀玉搖了搖頭,眼底透著一抹愁緒。

“不過在我昏迷的時候夢到的可不僅僅隻是這麼一

個方子,豬下水賣的不好,我就賣彆的。”

她扯了扯嘴角,這幅表情落在旁人的眼裡,就是強顏歡笑。

盧寶寶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她不知道自己眼中的堂姐到底哪一麵是真的,堂姐看上去很愁,可盧寶寶覺得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為什麼要為難自己總量不高的腦細胞呢?

盧秀玉將一些乾淨的碗筷放到空桶裡,等灶頭上的飯蒸熟後就要出門了,她輕哼著小曲兒,餘光看著一道纖細的身影翻出後院的籬笆,消失在視線中。

“老大媳婦,你看著火,我去趟茅廁。”

不止盧秀玉一個人注意到了,盧苗氏放下手頭的活兒,隨意用抹布擦了擦手,然後接下做菜的圍裙匆匆走向後院。

盧秀玉低下頭,從盧寶寶的視角,正好可以看到堂姐越發上揚的嘴角。

忽然有了金枝欲孽的氛圍怎麼破,T-T這是為難她這個小笨蛋啊。

*****

“不是說好了不要來三檔口這兒擺攤嗎,昨天大房那個丫頭都看到你們了,幸好她沒認出你們,要不然現在我也不能好端端站在你們麵前了。”

劉蘭花攔在了她娘家村子進入三檔口的必經之道上,她來的時間正好,守了一會兒就等到了她娘家兄弟和弟媳婦。

這兩人正是昨天和盧秀玉搶生意的那對夫婦,男人的長相和劉蘭花有兩三分相似,不過他的嘴唇更薄一些,嘴角有些歪,看上去吊兒郎當的,有些不太正經。

“你們趕緊回去吧,那個丫頭鬼精得不行,昨天陰陽怪氣說了一句話,已經讓家裡人有些懷疑我了,你們以後彆過來,他們找不到證據,也不能說方子是我透露給你們的。”

想到昨天今日婆婆看自己的眼神,劉蘭花就打心底犯怵。

“姐,你讓我們回去,我們回哪兒去啊?”

劉蘭花的弟弟壓根不想走,昨天的大豐收讓他嘗到了甜頭,一心認定官道檔口這兒人氣旺,是個做買賣的好地方。

“姐,家裡等著用銀子呢,你幫不上忙也彆扯後腿啊,行了行了,你趕緊讓開,彆擋著我做買賣,那盧家人就算認出我了又怎麼樣呢,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供出來的,這毒火泡漫山遍野都是,還有那山

根(薑)和元蔥(大蔥),也不是你們三檔口獨有的東西,隻不過以前從來沒人想到把它們當調料用唄,現在她盧家丫頭想到了,就不許我劉家人也想到這一點嗎?”

劉小弟覺得自己這個姐姐膩膩歪歪的,淨扯娘家人的後腿。

“我扯你後腿?”

看著弟弟弟妹不耐煩的樣子,劉蘭花的心都涼了。

對於娘家人,她可以說是掏心掏肺了,要不然也不會把家裡的私房錢全貼娘家人身上,前些天她娘偷偷來找她,哭著對她說家裡兄弟生了孩子沒奶喝,說幾個大侄子要相看親事卻拿不出彩禮來,問她要十兩銀子周轉周轉,劉蘭花哪還能拿得出這筆錢呢,隻能把歪腦筋動到了盧秀玉的生意上。

之前盧秀玉做菜也沒避開他們,豬下水要怎麼清洗,該加什麼調料去除豬雜的腥臭味……可以說家裡的每個人對這些步驟都是了然於心的。

劉蘭花也是憤憤不平,覺得豬下水不是盧秀玉一個人的東西,大丫頭能做豬下水拿去買,現在她知道了步驟,為什麼她就不能一塊做豬下水賣錢呢?

再加上唐定元的事,她一時衝動,在她娘再次跑來向她要錢的時候直接將盧秀玉做豬下水的方子交給了娘家人。

不過劉蘭花還是有點理智的,她知道一旦盧家人知曉她娘家也在做這門生意肯定會懷疑她,於是在將方子交出去的時候她曾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去縣城街市擺攤,不要讓盧家人撞見。

劉蘭花想著,她娘家人買的是縣北肉檔的豬下水,也不在三檔口擺攤,怎麼都不能說她搶婆家人的生意吧。

可惜啊,任憑她想的多麼周全,攤上了一群不體恤她的娘家人,為了省時省力直接跑到盧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做買賣來了,剛掙了一天錢就被盧秀玉發現。

好在盧家現在還不能確定賣豬雜的人就是她的娘家人,隻要把人勸走,再也不出現在盧家人麵前,她吃裡扒外的事情就不會被人發現。

“二姐,你再攔下去,桶裡的菜都要涼了,要是賣不出去你賠錢給我嗎?爹娘半夜出發去縣北買豬下水,天亮了才回到家,一來一回兩三個時辰,千層底都磨平了一層,他們買點下水容易嗎,你要是再攔

著,你就是不孝,該天打雷劈。”

說著,劉小弟直接伸手推開劉蘭花,然後和他媳婦推著推車繞開她前進。

“怎麼是爹娘去買豬下水呢?那麼遠的路,大嫂二嫂她們乾什麼吃的?”

劉蘭花不顧自己摔開花的屁股,忍著痛質問。

她是個孝順的閨女,一聽豬下水居然是自己老邁的爹娘買回來的,當即就不高興了。

“你是嫁出去的閨女,家裡的事和你有關係嗎?”

劉小弟不耐煩她的拉扯,粗魯地再次將她踢開。

豬下水的生意讓劉家人嘗到了甜頭,昨天一天就掙了兩百多文,要是每天生意都有這麼好,他們就不需要劉蘭花每次十文二十文的接濟了。

“小弟、小弟!”

劉蘭花捂著被踢到的小腿,疼得站不起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以前問她要錢的時候,弟弟怎麼想不起來她已經是出嫁的女人了。

“哼。”

劉蘭花抱著傷腿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間,一道陰影擋住了她,劉蘭花抬起頭就看到婆婆站在她身後,麵色鐵青。

完了!

這是劉蘭花心裡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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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來遲了,都怪你姐攔我們那麼長時間。”

劉小弟和媳婦趕到檔口的時候,盧秀玉已經擺好東西開始售賣了。

今天經過的車隊很多,檔口的樹蔭下,茶水鋪裡擠滿了歇腳的行人,劉小弟還看到了好幾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幾個丫鬟婆子在生火準備自己動手做飯,邊上一些護衛警惕地看著四周,馬車裡似乎是富貴人家趕路的女眷。

這樣的人家也不會買外頭這些不知道乾不乾淨的吃食,劉小弟看了幾眼大戶家嬌俏漂亮的丫鬟後就收回視線,抓緊時間把自家的攤子支起來。

“酸辣豬雜五文錢一碗,紅燒大腸九文錢一碗,各半兒八文錢,好吃大碗,快來買呦。”

劉小弟扯著嗓子吆喝,再次把一些客人吸引過來。

“味道聞起來差不多,這家好像還更便宜一些呢,不如買這家吧。”

“給我來一碗酸辣豬雜飯,多給點飯。”

“我要紅燒大腸,那家的小姑娘吃的可真香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好吃。”

很多跑商的人其實並沒有太多錢,他們的銀子大多都

變成了貨物,隻有等貨品運到目的地,賣出去後才能變現成財富。

因此在手裡的現錢有限的情況下,能少花一文也是好的。

當然,也有些人不計較這一文兩文的差距,純粹覺得乖寶吃的香,就想吃喝她同一個鍋裡盛出來的飯菜,於是依舊留在盧家的鋪子裡,不過這樣的人還是少數。

“姐,我們真的不降低一些價格嗎?”

盧寶寶有些沉不住氣,昨天生意那麼不好,堂姐還是給了她十文報酬,今天要是持續昨天的情況,這工資她都不好意思收了。

“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盧秀玉睨了眼劉小弟夫婦,氣定神閒地做著自己的買賣。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劉小弟帶來的那些飯菜基本上都賣光了,還剩兩三份的樣子,要是再來一個商隊,可能很快就能撤攤回家了。

今天又是兩三百文的進帳,劉小弟兩口子樂嗬嗬地數著錢,將其中三四十文錢昧下,放到衣服的夾層裡,剩下的那些也足夠交差了。

“你姐就是嫉妒咱們生意做的更好。”

劉小弟的媳婦用肩膀撞了撞他,然後朝盧秀玉那個冷清的攤位努了努嘴。

“咱們一來,她的東西就賣不出去了,所以你姐才急了,虧得你姐平日裡裝地跟咱們最親的模樣,實際上她的心早就被婆家人籠絡了,要不然這麼好的買賣,她怎麼現在才告訴咱們呢。”

女人已經打聽過了,盧家丫頭已經在這裡擺攤一個多月了,她的豬雜還賣的比他們更貴,前段時間那麼多戶人家辦酒席,每天都能有兩三副豬下水,那麼大的量,她得掙多少錢啊。

“嗬,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還真指望她能幫咱們啊?”

劉小弟直接伸手從桶裡抓了塊大腸,美滋滋地吃完後還用指甲剃了剃牙齒。

“你看她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女人正高興看著盧家的笑話呢,就見盧秀玉從板車上搬下來一個圓圓扁扁的東西,布料後,裡麵是一塊奇形怪狀的鐵疙瘩。

“什麼東西?我也不認識啊。”

劉小弟眯起眼睛端詳了好一會兒,鬱悶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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