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童養媳1(1 / 2)

“他們肯定是成心的, 要不然寶那麼乖, 怎麼可能跑到深潭邊玩耍!要不是大牛嫂她們剛好去潭邊洗衣服發現了寶,她早就淹死了, 這讓我怎麼和她娘交待呢!”

迷迷糊糊間,寶寶聽到耳邊傳來爭執的聲音。

“孩子不是還沒醒嗎, 也不能保證一定是連翹他們把寶帶過去的。”

剛剛說話的是一個女聲, 現在說話的是一個略顯中氣不足的男聲。

“村裡都有人看見了!傅大岩!我告訴你, 這些年我已經夠委屈了,以前你讓我忍,說傅時春和傅月夏都是孩子, 我當後娘的,為了好名聲, 我忍了,可現在他們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你叫我再忍他們的崽子也就算了, 你憑什麼讓我兒子再忍著, 讓寶忍著!”

說話的女人的情緒有些激動, 要不是顧及身邊還有一個尚且昏迷的孩子, 刻意地壓製了聲音,恐怕現在就該吼起來了。

“當年寶她娘是為什麼而死的你沒忘吧?我現在嚴重懷疑, 當年我兒子落水也不是意外, 這種事情,他們能做一次,為什麼不能做第二次。”

女人恨恨的說道, 因為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經過,聽著那一連串的名字,寶寶有些雲裡霧裡。

隻勉強猜到聲音的主人應該是一位後娘,和現在的丈夫有一個兒子,她口中的傅時春和傅夏月應該是前妻留下的孩子。

至於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和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呢?

對方那麼緊張她,好像親生母親一樣,可女人分明提到了原身的娘,對方已經過世了,到底因為什麼原因,她會被養在這個女人的身邊呢?

“葛氏!”

眼瞅著媳婦越說越過分了,傅大岩有些生氣,這個指控太過分了,哪有當爹的能夠承認自己的兒女是壞種呢,再說了,那都是沒影的事,在傅大岩看來,自己的一雙兒女確實不太喜歡葛石燕這個後娘和後頭生的弟弟,可他們畢竟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呀,他們可能可能做出殘害手足的惡事來呢。

“燕兒。”

看到悲痛欲絕的媳婦,傅大岩又心軟了,用上了平日夫妻倆在臥室裡才會用上的稱呼。

對於這個比自己小了近一輪的媳婦,傅大岩是喜歡的,甚至比喜歡自己原配還要喜歡,再加上對方給他生了一個老來子,讓村裡的男人都覺得他有本事,平日裡,傅大岩自問都偏心他們娘倆,前頭生的大兒子和大閨女才覺得他這個爹一碗水沒端平,平日裡對後娘和弟弟冷冷淡淡。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讓寶這孩子活下來,村裡的大夫不行,咱們就去鎮上,就去縣城,那裡的大夫都神通廣大,都能從閻王手裡搶人,咱們一定能把寶救活的。”

傅大岩咬了咬牙說道,去請外頭藥堂的坐館大夫那可不便宜,尤其對於他們這樣地裡刨食的農民來說,恐怕一次就能把他們小半年的收成給掏空嘍。

可誰讓床上這個小姑娘身份特殊呢,媳婦將這個和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娃娃看的和眼珠子一樣,傅大岩甚至覺得,這孩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媳婦能夠把天給捅塌了。

“還用的著你說,我早就叫人去縣城請大夫了。”

傅葛氏白了老頭子一眼。

傅大岩苦笑,他怎麼忘了,家裡的銀子大多都藏在媳婦那裡,對方那麼心疼寶寶,怎麼可能不在村裡的大夫說治不了的第一時間就讓人去鎮上、去縣城找醫術更高明的大夫呢。

寶寶迷迷糊糊又聽了一段,然後意識漸漸沉入識海中。

原身的記憶翻湧而出,耳邊的人之後又說了什麼話,她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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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今年五歲,三歲前的記憶已經很淡薄了,從她開始懂事起,就由剛剛半昏半醒間在她耳邊說話的那個葛氏撫養,她喊葛氏叫娘,喊葛氏的丈夫傅大岩叫爹。

傅家的情況十分複雜,現在的當家人傅大岩有兩任媳婦。

前頭的媳婦劉氏在生小閨女的時候難產,雖然救下了一條命,可就此傷了底子,病怏怏的活了五年後還是去了。

那個時候,兩人的大兒子傅時春八歲,用命掙回來的小閨女也就五歲。

傅大岩一個大男人哪帶的了兩個孩子,再加上劉氏去的時候他也就三十不到,那麼年輕的歲數,他能再為劉氏守一兩年妻孝,就已經算是有情有義了。

傅大岩這人為人老實,乾活賣力,家裡還有幾畝良田,算得上大嶴村條件中等的人家,這些年劉氏病重,傅大岩不僅給她尋醫問藥,白天忙完田裡的事晚上回家還幫劉氏洗衣劈柴,把家裡的重活給乾了,附近十裡八鄉,誰不知道他傅大岩重情義,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因此不少寡婦都中意這個男人,願意和他搭夥過日子。

葛石燕的情況特殊了一些,她不是寡婦,在嫁給傅大岩的時候,她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一般來說,很少有閨女願意嫁給一個鰥夫,尤其傅大岩的條件也沒好到二婚就能取大姑娘的地步。

葛石燕也是被爹娘耽擱了,早年她定過親,準備在十六歲就嫁到男方家去,可就在成親前一年,葛石燕的親爹死了,她得守三年孝。

男方挺講情義的,願意等她三年。

可誰成想,葛石燕的娘是個癡情人,自從老伴過世後精神頭就變差了,一次收麥子的時候不小心用鐮刀割傷了腳,當天夜裡發起高熱,沒拖幾天就過世了。

葛石燕再過兩個月就能出孝了,因為她娘的過世,又延長了三年。

男方的年紀本就比她大兩歲,之前的三年對方等了,再一個三年,人家確實等不住了。

葛石燕是一個利落乾脆的女人,她主動上門退還了當初定親的信物和禮金,然後梳起頭發,準備代替爹娘儘自己身為長姐的責任,拉拔底下的弟弟妹妹。

那一年,她也就十八歲。

從那以後,她徹底將自己當成老牛使喚,光種自家的幾畝地還不夠,她還從地主那裡租賃了一些田地,她勒緊褲腰帶,為弟弟妹妹攢夠了嫁娶的銀子。

大弟葛石頭比葛石燕小了兩歲,是個老實性子,地裡的活兒大多都是由他和大姐一塊乾的,出孝後娶了鄰村徐家姑娘,兩個人的性子相仿,都是踏實勤勞,不愛與人爭辯的厚道人。

二弟葛石木是全家最機靈的人,早些年磨著長姐答應給了他一筆小錢做起了挑夫生意,時常挑著一根擔子在鄉下地方到處行走,最開始的時候,掙得錢勉強隻夠自己嚼用,慢慢的,生意越來越大,現在在鎮上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雜貨鋪子。

最小的妹妹葛飛燕比葛石燕小了八歲,全家最疼的也是這個小妹妹,可惜就是這個妹子最讓葛石燕氣惱煩心。

最早將頭發梳起來的時候,葛石燕已經不準備嫁人了,可兩個弟弟成家後不忍見到長姐一生孤苦無依,膝下也沒個孩子傍身,於是在他們倆能擔起這個家,負責小妹之後的婚嫁後,兩人就開始琢磨起了大姐的婚事。

那個時候,葛石燕已經二十三歲了,這在鄉下已經屬於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範疇,要是想要找一個好一些的對象,也隻能往鰥夫堆裡去找了。

傅大岩就是那個時候落入了葛家人的眼中。

誠然傅大岩有孩子這一點讓葛家人不是很滿意,可這個念頭,要找一個對媳婦有情有義的男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傅大岩能夠在前頭妻子病重的時候對她不離不棄,那麼將來葛石燕要是有什麼病痛,傅大岩也不會無情的將她拋棄。

兄弟倆一致覺得,這個男人值得托付終身。

其實那個時候,葛石燕也在考慮再嫁的事。

弟弟們都大了,再過幾年,隨著家裡孩子的出生,原本的房子就有些住不開了,葛石燕想著,自己年輕的時候還能給弟弟們做點事,可等上了年紀,就是侄子們的負擔了,或許還是得考慮選一個人家嫁過去。

倒時候有了自己親生的孩子,讓那個孩子養著,才是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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