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一會兒,龍潭山到了,這山目前還沒開發完,司機把車停在徒步愛好者們習慣走的上山小路近前,兩人下了車,白阮掏出手機問:“車費多少,我給你轉過去。”
打車總不能讓學生花錢,白阮想。
“不用。”郎靖風斬釘截鐵地拒絕,一秒鐘不到,又精神錯亂似的反悔道,“微信轉給我吧。”
白阮狐疑地盯他一眼。
郎靖風狡黠地一笑,解釋道:“說完才想起來,這幾天零花錢花見底了。”
白阮點頭,調出二維碼:“掃我。”
郎靖風加了白阮好友。
白阮通過好友申請,低著頭,手指在屏幕上劃動著,似乎是在給郎靖風分組。
“你給我往哪兒分呢?”忽然,郎靖風磁性的聲音在白阮耳畔響起,緊接著,是一隻從白阮右肩上方探過來試圖窺視屏幕的狼腦袋,以及一隻扳著白阮手機調整屏幕方向並攏住了白阮整隻右手的狼爪子,兩人這個姿勢,白阮的右臉與郎靖風的左臉離得極近,幾乎就要貼上了。
“啊……”白阮汗毛根根炸起,頭皮發緊,一個箭步衝到一米開外,一雙烏溜溜的眼圓瞪著,方才在車上的真男人風範儼然已是偃旗息鼓,慫得直結巴,“貼、貼那麼近乾什麼?”
雖說有封竅符加持,但白阮仍然無法忍受和狼崽子肢體接觸。
“我就看看分組,”郎靖風滿臉無辜,“彆整個分組就我一人兒,然後你天天在那發語文題。”
白阮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差點兒被他逗樂。
“我給你分的學生組。”白阮定了定神,迅速進行表情管理,冷靜道,“裡麵還有彆的學生,沒有差彆對待。”
語畢,白阮轉身上山,在前麵引路。
山風拂麵,白阮在上風處,幾乎完全聞不到狼味兒,心情舒暢不已。
郎靖風跟在白阮身後,看著被運動褲恰到好處地包裹著的小圓屁股,心情蕩漾不已。
更要命的是,山路顛簸,那兩瓣肉還隨著白阮走路微微顫動,仿如某種質地柔韌爽滑的果凍,它們對自己的誘.惑程度毫不知情,無辜地撩撥著郎靖風壓抑得辛苦的狼性。
走著走著,白阮來到一棵樹下,垂著眼回頭招呼郎靖風:“來這。”
郎靖風瞳仁嵌著絲兒幽綠,麵部肌肉微微緊繃,仿佛在忍耐著什麼,英俊的麵容稍有泛紅。
白阮的視線卻鎖定在郎靖風下頜以下、腰部以上的安全區域,如非必要,堅決避免目光交流,所以並沒看出郎靖風哪裡不對。
“把包裡的東西拿出來。”白阮道。
這棵樹伸向山道的一根樹枝上掛著一個改裝過的4L裝農夫山泉水桶,水桶桶壁被挖了兩個方形大洞,底部橫豎插著兩根方便鳥類落腳的筷子,桶裡空蕩蕩的。
郎靖風望著害羞得不敢正眼看自己的小白老師,躁動地做了個深呼吸,打開登山包。
“把標著1號的袋子拿出來。”白阮袖手而立,隻口頭指揮,“打開袋口,把裡麵的飼料倒進這個空桶。”
鳥的品種不同,各自喜愛的食物也不同,白阮準備了幾種不同的飼料,被他救助的幾種鳥中有兩種在中國境內的數量已經很少了。
根據白阮自身的經驗,喂鳥隻有在冬季或因環境汙染、植被減少造成食物短缺時來喂才會積攢功德。食物不短缺時,強行喂鳥不僅無幫助,反而還變相削弱了鳥自身的野外覓食能力,算不上是做好事。隻有在生靈囿於困境時施以援手,才算得上是對這些生靈行善。
——積攢功德也是要講究方法的,白阮成精多年,功德一直維持在王者段位,行善手段豐富,手法老練,真有心幫郎靖風逃離天譴圈,辦法多得很。
郎靖風把1號袋裡的飼料全倒進吊在樹枝上的空桶,又被白阮支使著去下一處,兩人速度很快,龍潭山也不高,沒多一會兒就登了頂,郎靖風拎在手裡的登山包基本空了,裡麵隻剩兩瓶水。
“渴嗎?包裡水可以喝。”白阮望著郎靖風手裡的包。
郎靖風拿出一瓶,擰開蓋遞給白阮,白阮看著水瓶,接過時謹慎地錯開郎靖風的手指。
他這些小動作根本逃不過郎靖風的眼睛,郎靖風被心頭那股火灼得發痛,忍不住在交接的一瞬挪了下手指,輕輕碰了下白阮。
皮肉相貼,狼妖淩厲的妖氣無視封竅符的阻隔,破膚而入,白阮指尖緊張地一抖,不自然地接過水,仰頭喝了一口,被水光浸潤的嘴唇看著更紅更軟。
郎靖風躁動得捏著另一瓶水走來走去,恨不得從山頂一個縱躍跳下去好冷靜冷靜。
……碰一下手就緊張成這樣,還不敢正眼看我,郎靖風咬了咬嘴唇,目光灼亮,口乾得直咽唾沫。
那要是摟他,親他,摸他,扒他衣服,把他按倒和他那個……他得害羞成什麼樣兒?
郎靖風想得身體一陣發痛,靈魂遊走在欺師滅祖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