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陣布好,白阮又分彆叼起剩餘八張符,蹦跳著把它們依次貼到以沈嘉涵為中心的八門方位。
四張符紙貼在四條床沿正中,另外四張符紙則貼在四條床腿上。這些符本身都是普通的黃表紙,背麵沒有黏膠,卻都在白阮鬆嘴的一瞬牢牢附著在固定的位置上,看起來就就是被一股無法感知的強大氣流頂住了一樣。
八門方位符紙已定,小白團子再次騰空而起落在床沿,撅著圓尾巴爬到沈嘉涵身上,一雙紅寶石般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隨即目光陡然一厲!
頃刻間,白阮周身妖力暴漲,未來兩年份的強大妖力以白阮與沈嘉涵為中心,洪流般灌滿整間病房,密度極大的妖氣膠著粘稠如液體,它們強勢地侵占著病房的每一寸空間:窗簾被無形的力量死死固定在窗戶上;床頭櫃上的水壺發出吱吱的細小銳響顫抖著在櫃麵上平移;病房房門被擠壓得微微膨出,木質纖維斷裂破碎,發出嗶嗶啵啵的輕響;連另外兩張病床上的老太太都被推著緩緩移向床邊……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短短的幾秒之內,在妖力達到峰值的一瞬間,七門能量儘數被妖力牽引著,拉壯丁似的被強行彙聚到沈嘉涵的生門,貼在床沿與床腿上的八張符紙在強大得足以影響到物質世界的能量流的撫弄下無風自動,樹葉般沙沙作響。
七門能量逆轉完畢,白阮人立而起,雙爪合十,目光淩厲,張開三瓣嘴,氣勢雄厚地低吼一聲:“嘰!”
急急如律令!
吼聲落定,鎮守八門的符紙同時騰起八團青白火焰,眨眼之間,八張符紙便被青火吞噬一空,連撮紙灰也沒剩下。而在符紙燃儘的一刻,房間中潮水般洶湧的妖氣也霎時消散得無影無蹤,除了一隻累得在被子上癱軟成一薄片兒的小白兔之外,病房裡安靜得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呼……呼……”白阮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全身上下的力量皆被剛才的法術抽得一乾二淨,彆說四條腿,他現在連耳朵都立不住,兩隻柳葉似的小耳朵無力地耷拉著,四腿和身體軟塌塌地平攤著,遠遠看去就像一隻被摁扁的兔餅。
沈嘉涵被來自生門的強大能量滋養著,慘白麵容漸漸泛起健康的紅潤,睡夢中的呼吸也變得綿長有力起來。
這法術效果立竿見影,相信用不了幾天沈嘉涵就能出院,至於這奇跡般的痊愈要如何解釋就不在白阮的考慮範圍內了,最壞不過是被多抽幾管血,多做幾輪檢查配合研究,頂多再加上被各路記者輪番炮轟采訪,而這些與恢複健康比起來都不算什麼事兒了。
白阮休息了一會兒,妖力與體力都有少許回流,他跳到沈嘉涵枕邊,蹭掉一隻小白鞋,伸出一隻乾淨柔軟的兔爪爪,很有長輩風範地在沈嘉涵頭上輕輕撫了撫。
沈嘉涵若有感應,眼皮微微顫動,卻沒睜開,隻小聲呢喃道:“白老師……”
白阮穿上脫掉的小白鞋,一轉身跳下床,把裝東西的袋子丟進紙簍,又把郎靖風的衣服順窗拋到樓下花圃。清理完證據,白阮又在病房裡歇了會兒,攢足了夠變人形的妖力,才一路貼牆根跳回男廁所,全程沒有被人發現。
在廁格裡變出人形穿好衣服,白阮大大方方地走出住院部大樓,繞到花圃撿起郎靖風的衣服裝好,坐車回家。
第二天,學生們迎來了為期兩天的期中考試。
郎靖風沒被分到白阮監考的考場,白阮又惦記著要看郎靖風的功德有沒有提升,於是第一科語文考完後,白阮來到郎靖風所在的考場教室找人。
考場裡,學生們鬨哄哄地討論著語文考題,走廊窗邊,郎靖風雙手插著褲袋倚牆而立,挺拔高挑的身材很是惹眼。
在見到白阮的一瞬,郎靖風臉上的倦懶神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怎麼看怎麼有點兒壞的英俊笑容。
“白老師好。”郎靖風站直了,邁出一步擋在白阮身前,明明是在向老師問好,卻硬是問出了一種攔路打劫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