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師,”郎靖風又愛又恨地瞪視著白阮好看的臉蛋,咯咯磨著牙,語氣不善,“我是真想好好追你,慢慢讓你接受我,你不能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吧。彆的我就忍了,你連上個廁所都刻意跑一樓上,犯得著嗎?就這麼不想遇見我?逼我欺師滅祖呢?”
白阮一點點往外扯自己的領帶,愁眉苦臉地憋出六個字兒:“不許欺師滅祖。”
郎靖風喉結滾動,閉了閉眼睛,壓著火兒道:“妖氣我都學著收了,天天練到淩晨四點,你還看不上我什麼,我都改。”
白阮不禁反問:“那……你看上我什麼了,我也……改改?”
郎靖風心裡這個火大,恨不得就地把白阮按倒扒光了親吻揉搓一通弄得他又怕又爽哭著求饒好解解恨:“從頭到腳全看上了,想讓我看不上你,重投個胎吧。”
他這話真不是作假,起初他隻是覺得白阮長得好看合他胃口,後來被自己幻想中那個軟糯溫柔善良可愛的小哭包萌得不能自理,再後來,他發現白阮和他的幻想有些出入,可這出入反而讓他更加欲罷不能。
周一那天晚上郎靖風回家輾轉反側睡不著覺,滿心都是白阮,想著這麼個毛絨絨的、巴掌大點兒的小白兔,放在大森林裡遇到野獸也就是一口的事兒,但就這麼個他一碰一嘰嘰的小東西,卻能為了不讓他遭天譴,硬著頭皮克服恐懼幾次三番接近他,能為了救沈嘉涵支出兩年妖力,能為了讓周皓辰不挨揍單挑五隻犬妖……
這他媽怎麼想的!?郎靖風想著那外形酷似小白粘糕,內心卻剛強正義的小白老師,又是不解,又是被反差萌萌到心潮澎湃,躁動得直想日枕頭。
白阮的外形、性格、人品、性彆、氣味……全都合郎靖風的胃口,合得無法再合,再加上雲清算的那一卦,怎麼看他和白阮之間都透著一股姻緣天定的意味,錯過一次絕逼終生後悔。
於是,這天夜裡,打定主意這輩子就要白阮的郎靖風在心裡把臉皮揪下來,團吧團吧,扔了。
追媳婦兒要什麼臉,不幾把要。
“問你話呢,”見白阮又不吭聲了,郎靖風催促道,“你看不上我什麼,我改。”
“你是我學生,”白阮無奈道,“還是男的。”
“再過一年多我就畢業了,畢業就不是你學生了。”郎靖風說著,放軟了語氣逗著白阮道,“性取向這種小困難你就不能為了你最重視的學生克服一下嗎,尊敬的跳跳老師?”
白阮:“……”
見這麼說郎靖風不當回事兒,白阮一咬牙,硬著頭皮用微微發顫的嗓音拋出殺手鐧:“其實關鍵是……我成精之前被狼咬過,差點兒沒命,所以我對狼有陰影。你就算把妖氣都收乾淨了,我也沒辦法不怕你,我不敢把話說得太絕是因為我師父的卦,但是……”白阮字斟句酌著,既不敢瞬間掐滅郎靖風所有希望,又想讓他明白他們之間有多麼不可能,“退一萬步講,就算你不是我學生了,就算我喜歡男的了,我對狼也……”
郎靖風下顎線條緊繃,默然不語地凝視白阮良久,緩緩鬆開攥著白阮領帶的手。
白阮小心翼翼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還是換個人喜歡……”
郎靖風打斷他:“你這意思就是,彆的方麵你倒不是絕對不能克服,最大的問題是我是狼?”
白阮幾不可聞地輕輕嗯了一聲。
郎靖風嘴唇抿成一線,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麵色卻是漸漸由陰轉晴,含笑打趣道:“種族歧視啊你?”
白阮哭笑不得:“不是,就是心理陰影。”
“行吧,”郎靖風一點頭,“那我知道了。”
“那……”白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還是得學習啊,彆因為這個不學習了。”
“學,當然學。”郎靖風忽然笑了一下,露出兩顆隱約比尋常人尖一點的小尖牙。
——他嘴上說著知道了,臉上卻沒什麼得知戀情無望的失落,相反,語氣神態還都挺輕鬆的。
白阮摸不透他心思,也不敢深問,隻試探道:“那你回去補作業,寫檢討,我……”
郎靖風瞥他一眼,柔聲道:“嗯,曬你太陽去。”
說完,郎靖風吹著口哨跑下樓梯,快樂得像隻小豬佩奇。
白阮:“……”
這狼崽子是不是又有哪裡會錯意了……
但是,出乎白阮意料的是,天台談話結束後,接下來的幾天郎靖風確實收斂了許多,沒再試圖接近白阮,而且寫作業和上課聽講也沒耽誤。
欣慰之餘,白阮的心多少還是有點兒懸著,總覺得天台談話那天郎靖風的反應不太像是放棄了,事情八成沒這麼簡單。
另外,郎靖風身上的妖氣也持續以極快的速度繼續變淡,周日兩人一整天沒見著,周一早自習白阮走進教室時就幾乎聞不到妖氣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郎靖風沒在教室,結果往最後一排望去時郎靖風碰巧也在看他,兩人目光交彙片刻,白阮匆匆轉過臉。
果然,這平靜的假象隻持續到周一當天晚上。
這周一四班的晚自習是白阮親自監督,放學鈴敲響,白阮回辦公室收拾好東西,一出門就看見郎靖風倚著辦公室門對麵的牆抱懷站著,見白阮出來,扯著嘴角露出一個英俊又囂張的笑容,道:“白老師晚上好。”
白阮莫名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冷淡地衝郎靖風一點頭,轉身開溜。
“回來。”郎靖風的聲音帶著笑,幾步追上,一把鉗住白阮手腕。
白阮條件反射地一緊張,但預想中尖銳刺骨的妖氣卻沒出現,沒受到妖氣刺激的神經係統指揮著全身弓弦般繃緊的肌肉,勒令它們緩緩鬆弛下來。
“過來,給你看個東西。”郎靖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