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 / 2)

逢狼時刻 呂天逸 7577 字 8個月前

白阮懷疑自己要被郎靖風親化了,被為人師表的道德感與被同性親吻的禁忌刺激得沁出細汗,然而他兀自強忍著,沒掙紮也沒抗拒,直到郎靖風放開他的嘴唇,向下吮吻起他的脖子,白阮才猛地一激靈,小聲叫道:“彆再往下了。”

郎靖風又狠狠親了一下白阮的嘴唇,幫他把被扯鬆的領帶重新係好,仔細琢磨著白阮的表情,道:“白老師,你剛才讓我親,不是因為對我動心了,是因為覺得內疚了?”

白阮不敢吭聲。

他懷疑自己是有一點動心,因為方才郎靖風親他的時候……他沒什麼厭惡感,甚至還有一點,氣球一樣飄了起來的感覺。

但白阮不想搞師生戀,他就是要和郎靖風在一起也得是郎靖風高中畢業之後。況且,白阮自己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一點動心,今天這些事發生得太過突然,他腦子還混亂著。

至於因為內疚所以才讓親聽起來也很傷人,故而白阮隻好糾結地保持沉默。

“說話,純因為內疚嗎?”郎靖風捏捏白阮沒多少肉的腰。

白阮糾結成狗。

郎靖風催促:“說話,寶貝兒。”

白阮眼睛瞪得溜圓:“叫我什麼?”

郎靖風嗤笑:“會說話了?”

“我不知道。”白阮隻好老實答,“但我確實內疚……感動,也內疚。早知道你會這麼處理,我就不和你說我被咬過的事,我現在真的……”白阮無力道,“我不知道怎麼麵對你好了。”

“你不用內疚。”郎靖風皺了下眉,又半開玩笑地打趣道,“我指甲能長回來,牙的話,那不然我訂做四顆烤瓷的鑲回來?但你不是有心理陰影嗎?”

白阮眼睛微微一亮,小心翼翼地問:“能鑲回去嗎?我沒陰影了,以後也沒有了。”

“不知道,沒問過。”郎靖風見白阮確實愧疚得難受,反過來安慰他道,“磨牙沒你想得那麼嚴重,我生下來就是妖,早就習慣用人形生活了,根本影響不著什麼。你看滿大街那麼多人,誰也沒長那四顆牙,不也都一樣該吃吃該喝喝麼?”

白阮心裡還是堵得厲害:“但是就算你再不用,它也是個象征……我以前看狼圖騰,裡麵說狼牙是狼的榮譽,比狼命還重要,狼沒牙,寧可……”

白阮不敢往下說了。

郎靖風樂了:“你個白跳跳還看狼圖騰呢?不是,你是抱著什麼心態看狼圖騰的?”

白阮耷拉著腦袋道:“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白老師你看看我,”郎靖風指指自己,露出個吊兒郎當的笑容,“我像是在乎什麼榮耀象征的人嗎?再說,我是狼妖,不是狼,這區彆可挺大。這麼說吧,你和大森林裡那些普通兔子的想法能一樣嗎?人家普通兔子天天就想著啪啪啪,啪完這個啪那個,啪完上頓啪下頓,你可倒好,想親你一下給我折騰的……”

白阮心想自己其實也成天想啪啪啪,不過這個不能說出來。

“彆難受了白老師。”郎靖風斂起笑容,認真道,“我沒你想象得那麼在乎那四顆牙,沒有就沒有,我不會要死要活的。”

白阮搖頭:“那你以後吃東西不受影響嗎?還有,以後萬一有什麼需要自衛的時候,你因為這個打不過人家,該吃虧了……”

“這麼關心我?”郎靖風心臟一陣猛跳,壓住心裡小小的邪念,實話實說道,“我平時基本都是人形生活,狼形太不方便了,也沒個手,手機都玩兒不了。”

——那些自己修成妖的妖怪才會動不動就喜歡變原形,比如白阮,他在家時經常是原形,而且保留著大量兔子的習慣,偶爾也會用動物的思維想問題,還在家裡培植大量小白兔黨羽。

可大多數妖二代都對原形沒什麼執念,妖二代在人類社會出生長大,天生就有人形,很少用原形生活,他們往往比妖一代更像人類,有些被人類同化嚴重的妖二代妖三代甚至會覺得自己隻是“有變形技能的”人類。

“吃肉啃骨頭人牙夠用,打架我也很少有上嘴的機會,上次我單挑那五隻狗妖你看見了,我拳頭就夠他們嗆,再上嘴咬那不是出狗命了嗎?”郎靖風說著,嫌惡地一撇嘴,“再說……挨咬那個要不愛洗澡,一咬一嘴黑泥,咬一口不夠我惡心的。”

白阮這還是頭一次聽說狼會嫌咬獵物惡心,不禁有些茫然。

郎靖風親親白阮滾熱的臉蛋,柔聲道:“我把牙銼平不是為了感動你,也不是想用幾顆破牙綁架你,我就是想讓你不怕我,彆躲我,不說馬上在一起吧,至少給個機會好好相處,大不了你等我畢業。”

白阮一怔。

其實,郎靖風即便不在意自己的狼牙,也完全可以做出很在意的樣子,靠這個在白阮麵前賺到大把感動分。白阮心軟耳根軟在郎靖風這不是秘密,他如果存著點歪念頭,利用白阮的性格漏洞撒撒嬌裝裝可憐,白阮很有可能會硬著頭皮妥協。

可郎靖風卻反其道而行之,把底牌全亮出來了。

而他這樣做,白阮反倒更加觸動,這份坦蕩和誠懇帶來的震撼並不比銼平牙尖來得弱。

“你千萬彆瞎感動啊,差不多意思一下,對得起我在寵物醫院花的掛號費和挨的那幾針麻藥就行。”郎靖風捧著白阮的臉,見白阮眼眶中正在飛速聚集淚水,忙道,“我沒跟你鬨,也沒說反話,你心太軟,一感動就懵了,到時候彆分不清到底是喜歡我了還是感動,還沒喜歡我就愣說喜歡了,我什麼地方你看不慣也不敢說了……要那樣我還不如現在就忽悠忽悠你,跟你說‘白老師我最重要的牙都為你銼平了你看我多愛你,趕快跟我打一炮安慰安慰我吧’,我不想那樣。”郎靖風說著說著自己先樂了,“磨牙這事兒真沒你想得那麼嚴重,聽話。”

白阮扭過頭,一閉眼,眼淚簌簌落下。

“操……彆哭。”郎靖風用拇指抹白阮濕漉漉的臉,“彆哭了白老師,我錯了成嗎?”

白阮用袖子胡亂抹臉,咬著嘴唇想止住眼淚,卻完全止不住,嗓音顫抖道:“你怎麼這麼傻呢……”

“白老師你這麼想,”郎靖風托著白阮的臉蛋,哄小孩兒似的輕輕晃了晃,“要不是你出手救我,我早就被天譴劈幾個來回了,還牙呢,拿掃帚把我掃掃能裝滿一骨灰盒就不錯了,我連命都是你救的,你就甭糾結小問題了好嗎?”

語畢,郎靖風琢磨著白阮在學生麵前哭可能會覺得丟人,按著白阮後腦硬生生地把他往懷裡一扣,讓白阮把臉埋進自己衣服裡哭了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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