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宴過後,郎倩與白阮漸漸熟絡起來了。
白阮不願意接受學生家長的款待, 但對妖族前輩殷切的關照卻沒有拒絕的立場和理由——郎倩抓住這種心理, 果斷擺出大妖關照同類小輩的姿態,隔三差五就邀白阮出來, 介紹自己的各路妖怪朋友給白阮認識,一副想幫白阮在本地上流妖族社會中拓展人脈的架勢, 白阮果然不拒絕這樣的關照, 還對郎倩頗為感謝。
郎倩每次約白阮出來交際玩樂都帶著郎靖風,還時常不著痕跡地給兩人創造獨處機會, 她這麼設計了幾次,白阮對郎靖風的態度軟化得飛快,郎倩看在眼裡, 頗為得意, 覺得多虧自己手腕高明, 不然還不知道自家的傻小子要栽多少跟頭。
……殊不知白阮在郎靖風麵前早就軟化成糖漿了,在郎倩麵前全靠一口正氣死撐。
前段時間郎倩送給白阮一套度假山莊的貴賓免費體驗券,說是朋友開的,正處於試營業階段, 老板也是妖族, 想請他們沒事兒去給聚聚人氣提些意見。白阮心裡明鏡也似, 沒多推辭, 收下券按流程預約, 他前腳電話剛撂下, 接到吩咐的客服小妹後腳就向上反映說有姓白的貴賓預約, 收到消息的郎倩立馬把兒子塞到白阮預約的房間隔壁強行讓他們偶遇,心機不可謂不深沉。
……
山莊客房中,白阮打開房間的落地窗。
沾染了林間青碧霧氣的山風驀地灌滿客房,涼爽得令人難以相信這是全國平均氣溫30°的八月。白阮深深呼吸,幾輪下來感覺肺葉都被清潔了一遍,他正想著要不要去小院的露天池裡泡著等郎靖風來,外麵便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白阮跑著去開門,門剛拉開一條縫,郎靖風便迫不及待地擠進來,一手攬過白阮一手反鎖了門,二話不說先在白阮嘴唇上狠狠親了幾下,才道:“我想你都想瘋了。”
“先去洗個澡。”白阮主動提議,“院子裡有露天池。”
這一排客房的落地窗外都有封閉的獨立小院,可以讓客人泡著澡吹著風欣賞夜色,在小院裡乾什麼都沒人看得見。
這說話的短短幾秒內,郎靖風的神色卻陰沉下來了,他把鼻尖貼在白阮頸窩與胸前嗅了幾下,臭著臉問:“剛才誰碰你了?”
白阮正欲說明,郎靖風卻已一把扯了他浴袍的係帶,鼻尖輕輕抵著胸口一路飛快地嗅下去,老大不樂意地爆了句粗口:“操,還碰你腰了。”
“我剛才做按摩去了!”白阮窘迫道,“你彆胡思亂想,我你還不知道嗎,我可能有彆的事兒嗎……”
豈料郎靖風根本沒懷疑:“我知道。”
白阮皺眉:“那你還……”
“那我也不爽,你身上全是彆人的味兒。”郎靖風語氣執拗,三兩下把自己衣服脫了,又扒了白阮身上的浴袍,挺嫌棄地丟在地上踩了一腳。隨即,他把白阮清瘦的身板整個往自己懷裡一攏,好一通揉搓蹭弄,用他的狼味兒在白阮身上劃地盤。
白阮被他揉.弄得麵紅耳赤,踉蹌著退開幾步,光溜溜地被按倒在沙發上。
其實味道這東西很容易沾染,都不一定要實打實碰上,有時白阮和彆人在一個密閉空間裡待久了,身上就會有彆人的味道,像地鐵、出租車、電梯、辦公室……白阮自己聞不出來,可他在這些地方待過的話郎靖風一抱他就能知道,有時候郎靖風甚至能聞出來白阮剛才和誰近距離說過話。
白阮有多潔身自好郎靖風很清楚,所以他占有欲雖強得有些不正常,但也從不拿這種事和白阮賭氣歪纏,頂多是不動聲色地多抱抱多摸摸白阮,把彆人的味兒蓋過去。他之所以這麼反常,主要是這段時間總被郎倩管著——雖說郎倩純然是出於好心——不能隨心所欲地和白阮膩著,結果這一憋就給憋變態了,今天好不容易能儘情放肆一回,非得使勁兒搓弄欺負白阮一通他才能舒服得了,故而拚命找茬兒跟白阮撒嬌犯渾。
郎靖風壓著白阮一通胡來,胡來完就低頭在白阮身上聞聞,感覺還殘存著一絲陌生人的味道,惱得又是一通胡來,鬨完一通,再用鼻子檢查檢查,小氣唧唧地問:“給你按摩那人男的女的?”
“呃……”白阮大腦超負荷運轉,糾結片刻,卻不知郎靖風更討厭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白阮現在是同性戀;女的,白阮以前是異性戀……這話簡直怎麼說都有問題。
情急之下,白阮結巴道:“不、不知道是男的女的。”
郎靖風被他逗樂了:“給你按摩的人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