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滄頡不知道,他的做派的確是和劇情中的原主差很多,但有些事情並不會因為些許差彆而發生轉變,反而因為他那清冷自矜的做派,讓人高看一眼,反而不禁他和兩位姑娘來往。
劇情中,隻會口頭花花的原主都能夠和兩位姑娘過從甚密而無人懷疑,換成如今學業有成的趙滄頡,恐怕某些事情侯府的當家人都會樂見其成。
“表哥這般待我,我也要回個禮才好。”宋婷這般說著咬了咬唇,想到上次表哥生辰大姐送的扇墜就是一陣子氣惱,彆以為她小了三歲就不知道,大姐分明也是瞧上了表哥,這才… …不然,那塊兒寒山玉的扇墜怎麼會輕易送出去,她可聽說那是… …哼,表哥才看不上她。
同樣都是嫡出,宋婷這個嫡出隻因為是繼室所出,某些事情上就有些尷尬,比如說祖母總是偏向宋妍那個娘死早的,生怕她哪裡受了委屈,比如說母親也總會多給宋妍一些東西,免得外人說繼母苛待,再比如說父親也會多看顧她一些,因為她是嫡長,又失了親娘。
宋婷小的時候不懂事,為這個爭吵,險些沒壞了名聲,等到懂事了,卻也心有不甘,她也是嫡出,憑什麼差這麼多?!
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到了表哥這裡竟是反過來了,他對大姑娘宋妍的疏遠避嫌看在宋婷的眼中,真是再合意也沒有了。
從這一點好感發展起來的便是越來越甚的喜歡,到如今心裡已經放不開這個人了。
宋婷的這點兒少女心思趙氏也知道,她這三年看下來,侄子果然是個好的,等他考得功名,也未必不能提攜一二,自家女兒的心思也可以成全。
或許是因為沒有兒子,趙氏把女兒看得更重一些,隻要女兒好,她也不在乎什麼姑血不還家的說法,不是還有說姑表親親上加親麼,隻要以後能過得好,其他的實在不必講究太多。
同樣的一顆愛女心到了侯爺那裡偏向的卻是宋妍,第一個女兒總是有些不同的,又是喪了母的,哪怕侯爺沒什麼細膩心思,但在想到的時候總要多照顧一些才好安心,尤其是三年前因為他一時戲言累得女兒險些成了寡婦,他就對長女多出一份愧疚來,總想著彌補。
侯府這樣的人家,多半都是十三四定親,十七八嫁人,宋妍十三的時候,侯爺出於愛女的心有意拖了拖,等到宋妍十四的時候,他偶然聽人說起某子,也是醉酒誤事,口頭上應了一下,誰知道那孩子短命,才一年便病亡。
幸好當時隻是戲言,並未正式定親,哪怕如此,卻也要再等一等,等此事淡忘再論其他,
這一等,便等了一年。再說親,京中總共這麼點兒地方,年齡合適的多半早都定了,差一些的不是這個不妥當就是那個不妥當,斷斷續續兩年了,也沒看到一個合適的,隨著長女年齡越大,侯爺的標準也就越低,如今看來,趙滄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了。
在這一點上,侯爺也並不是偏心,隻是尊著長幼有序的思想,先從年長的開始看,自然是想不到次女的心思。
趙滄頡出孝這一天,趙氏特意好好地小聚了一場,還讓換了衣裳的趙滄頡去拜見了老太太,跟其他酷愛抓權的老太太不同,這一位慈眉善目的,見了趙滄頡不住口地誇獎,牙齒都落了半口,說起話來難免有些吐字不清,但周圍人都樂嗬嗬地聽著,不住地附和著,並沒有一個敢不尊重的。
侯爺也過來了一趟,勉力了趙滄頡幾句,還說要給他請個夫子,讓他好好研究一下學問,以備秋考。
趙滄頡所在的古代並不是他熟知的某個曆史上的古代,似乎是架空,這個時空的曆史並不是他學習過的,但是發展進程都有相通之處,尤其是科舉,似乎是封建製度發展到某一個時期的必然產物。
此時的科舉已經有幾十年的曆史,算得上是曆史短暫,也正是因為短暫,所以可操作的餘地還是不小。
趙滄頡努力讀書就是奔著科舉去的,卻也沒有什麼當官要為民做主的心思,力所能及的時候推進一下社會進程他也是願意的,但若是要為此付出多大的努力,他就會覺得還是“適者生存”更好,何必非要去跟大環境過不去。
也就是這樣的心態,他在現代的時候便是個庸庸碌碌的普通人,所以,即便有了一個係統,得到了穿越這樣的機遇,他的本性還是沒什麼改變,唯一想要改變的也不過是那個悲劇的劇情罷了。
這還是因為那劇情與自己切身相關,不然的話,縱然那宋妍再悲劇,他恐怕也要思量一下是不是會妨礙到自己,才會考慮出手相助。
也是啊,在一個看到老人跌倒都要想清楚留下證據才能伸手扶的社會中成長起來的成年人,想要讓他熱血上頭去舍己為人,也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