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喆身邊的人換了不少,新換上來的丫鬟比起以前的都規矩了許多,李喆並不跟她們交心,覺得伺候得不錯也就不理會了,一門心思鑽研自己的興趣愛好。
潛意識裡,他知道自己的出身普通,才智普通,能夠有這樣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他也想要好好提升自己,或許更深一層也是想要找點兒興趣愛好寄托感情的意思,不然,以後一輩子一輩子地那麼漫長,縱然有劇情可以打發時間,難道一輩子就指著一本劇情活了?
長公主見他沒像以前那樣跟漂亮丫鬟親近隻當他是被玉瓊的事情弄怕了,也不好說什麼,私下裡著急,連著幾日就沒去宮裡。
等到再去宮中的時候,卻是從太後那裡聽說了一個大消息。
“侍衛和宮女私通?”
李喆震驚不已,這種事情往大了說就是往皇帝的腦袋上扣綠帽子啊,哪個侍衛那麼大膽,再說,宮中難道沒有宮禁麼?
侍衛可是男的,若是由著他們在後宮之中亂竄,皇帝以後的孩子可真要懷疑一下都是誰的了。
“哪裡有那麼大膽。”長公主嗤笑了一聲,她完全沒覺得跟兒子說這種話題哪裡不對,繼續說道,“一個小宮女撿了塊兒繡帕,上麵有些情情愛愛的詩詞又繡了名字,這才鬨騰起來,誰知道誰是誰啊。”
“不是繡了名字嗎?”李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一箭穿心”那個標準的圖樣,唯有那種心裡頭還寫名字中一個單字的,才能夠一下子包含這麼多信息,又要情愛,又要名字,多不容易。
複又想,這種圖案在這個時代可不流行,所以到底是怎樣的圖案才蠢到一邊兒是情詩一邊兒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明晃晃拿出去使用,或者送人,不都顯出自己的不莊重來了嗎?這不是自毀名聲嗎?怎麼會有人這樣做?
“又知道是誰繡的呢?”長公主這般說了一句,也沒再多言,總算是覺得和兒子說這些八卦有些不妥當了,迅速轉換了話題,問李喆在皇帝那裡過得怎樣,又與朝陽公主聊了什麼。
母子兩個雜七雜八說了些事情便回到了府中,李喆的好奇心還在,卻也不是非常迫切非要知道個經過不可,如此,又過了些時日才從眾人的口中拚湊出事件的大概。
前頭就是長公主說的那樣,一個小宮女撿到了這等見不得人的帕子交給了管事的姑姑,後頭便有人去查,沒有翻箱倒櫃那麼嚴重,但宮中這種搜查總有人能夠做到罪證確鑿,最後查出來是德妃宮中的一個小宮女繡的帕子,而那帕子要送給誰卻是不知,因為那宮女畏罪自殺了。
——線頭到此斷了。
這種事情本就不好說,皇帝自來不耐煩這些,直接交給了太後處置。
太後這些年寶刀未老,本想一顯身手,但這人死了,到底是查不下去了,一口氣憋著,最終找了個由頭放了一大批宮女出宮,也隨之處置了一批人,連德妃也被找了個錯處禁足了,到底把這件事遮掩下去了。
以上,已經可以算作是□□消息,但,更深層的□□必然不是這些,不然長公主那日的話頭也不會是那樣說的。
李喆很想問一問,好奇心總是人人都有的,但又覺得自己這般關注皇帝的後宮似乎不太好,猶豫來猶豫去,終究是拖到了秋季。
秋天是個好季節,如果說春天是勃勃生機奮發向上,那麼秋天就是收獲的季節,在靠天吃飯的時代,任誰都要高興一下的,尤其這一年風調雨順,各地都是喜報頻傳,實在很應該稱讚一句聖上賢明。
古人就是這樣,若是年景好,那必是皇帝好,若是年景不好,那必然是皇帝昏聵,誰讓皇帝是天子呐,上天之子,若是做得不好,上天自然是要罰的。
李喆知道這就是君權神授,是皇帝為了自己的統治地位而披上的華麗外衣,好來狐假虎威,但這樣的好處明顯,壞處也是十分明顯,一不小心就和上天捆綁銷售了,若是上天不給麵子,水災又旱災的,那真是坑死背鍋的皇帝了。
想想看,曆史上某位皇帝似乎就因為這個下過好幾次罪己詔來著,你說倒黴不倒黴,上天刮風下雨關皇帝啥事?皇帝要是能管這些,早都上天當玉帝了,還在凡人裡頭混個什麼勁兒。
不管怎麼腹誹,這秋收到了,自然是要慶祝一番,尤其在放榜之後,這一屆的進士們多有青年才俊,好些出身還不錯,早早就被高門大戶盯上了。
連住在深宮之中的朝陽公主也都在瓊林宴前通過口口相傳,得知了這一屆的青年才俊的諸多信息,其中,以探花郎王彥召為最。
自來選探花不僅重才更重貌,王彥召的才貌自是無可挑剔,最難得還是他的出身,乃是王氏大族,雖然不是嫡支的那一脈,但這樣的大家族出來的,禮儀教養什麼的,肯定要把旁人甩下去八條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