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的看著他出家,好好一個兒子,誰不指望著他成家立業,哪裡能夠看著他一輩子青燈古佛地枯坐?
董父矛盾地,當天搬到了董睿桐的房間裡,等著他醒了,準備好好跟他說一說這個話題,認真溝通交流一下,總要讓他覺得好才行。
誰知道,並沒有這個機會。
董睿桐的事跡太那啥了,傳到來救人的領導那裡去的時候,領導表示要見見這個人,於是董睿桐一醒來,還來不及跟董父說話,就被人帶去見領導了。
災情嚴重,領導也是個利落的,確定了他真的有這份兒本事,旁的也不多說了,先救人要緊,其他的有時間再問吧。
這麼著,董睿桐又上了救援第一線,卻是另一個災情更嚴重的地方,而那裡,阿黑蛇和狐狸姐妹也在。
無孔不入的記者把狐狸姐妹救人的事情曝出來了,一下子胡彩雲就成了最美明星,粉絲暴增,連不是明星的胡妙可也跟著沾了一回光,忍不住誘惑之下,她還是吸取了信仰之力這種猶如毒品一樣戒不掉的存在。
事已至此,賺功德也就可有可無了,一曝光出來,外界怎樣不說,那些專業的救援人士既然找到她們了,自然不會再讓兩個女明星奮鬥在第一線,專門派了人手把她們送出來,連同公司那邊兒也都緊急調派了人手接應,生怕這兩個想不開再進去,把命都搭上了,那樣可是賺不到錢的,沒有錢,名聲有個什麼用。
董睿桐遙遙地見了這一幕,沒說話,水中,一條小黑蛇若隱若現,他看了一眼,阿黑蛇並沒有跟他相認的意思,一個深潛,再次消失不見。
一個月後,跟董父在某個城市見麵的董睿桐表示,他還是喜歡這樣流浪的生活,而他已經成年,可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支持自己的生活,並不需要董父擔心了。
董父笑笑,不準備收回那張副卡,這麼多年了,他從沒有斷過這張卡上的錢,從那些花銷上,他似乎也能找到兒子的成長軌跡。
“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但誰都不能阻擋我疼愛自己的兒子,不要擔心錢的事情,做你想做的就行了。”董父拿著董睿桐遞過來的畫卷,他不準備賣掉,而是要自己收藏,至於錢,他會買下來的,不讓兒子知道。
董睿桐心裡暗歎,他拿出畫來,其實是想要證明他有養活自己的能力,然而在董父這裡,似乎沒什麼作用,明知道某些意思,卻還是同意了他代賣的說法,把以後的畫作都交給他,免得他四處去買,花些冤枉錢。
父子之間,到了這時候,說不上誰欠誰的,劇情中原主走到那一步下場的時候,董父還在忙著自己的事業,家大業大,麻煩事層出不窮,哪裡管得了一個正常上學成長的兒子,而現在,明明並未走光明坦途,卻被人放在了心上動輒關心。
董睿桐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感慨,又該感慨什麼,語氣和緩了許多,跟董父說了很多他這些年經曆的種種,連修行的事情也略說了說,沒有說那些佛寶,免得千年寺廟因此多事。他對那位領導事後也是這般說的。修行是講究緣法的,彆人縱是再眼熱,沒有這份兒十幾年專注佛經的心力,到底還是不能成事。
不付出努力就沒有收獲,世人都這般認可著,倒也沒有誰不服氣,但,總還是有人想要嘗試一下的,於是後來董睿桐身邊跟了一些記名弟子,來來去去,並沒有人能夠真正如他這般,但到底磨練了心性,也見識了一些怪異。
世間的妖精很少,能活到現在多半都通了人性,知道怎樣隱藏自己,隻有些厲鬼無知,在一些地方逞凶,最終栽到董睿桐的手裡,被他化解了戾氣,自此消散在天地間。
遇到一些深藏的陣法,他也會跟那些記名弟子講解一二,而這樣的地方,總能夠找到一些寶貝,他會隱去某些有了靈智的活物的行蹤,但對那些死物卻不那麼在意,由著那些人拿去。
再預測出哪處天災,忙跑去救人,有了一眾本事強大背景不小的記名弟子,董睿桐能夠做的事情更多了,能夠救的人也更多了。
時間長了,他“大師”的名頭愈發響亮,已經不是網上那些人的戲稱,現實中,也有了不以他年齡而蔑視,恭恭敬敬稱他大師的人。
因為他一向是以佛法度人度鬼,一口的梵文更是正宗無比,最後還被某個想要討好他的大人物大手一揮,補了一個和尚度牒,讓他有些鬱悶,明明這輩子沒準備當和尚的,結果被出家了。
電話裡,董父聽到的時候哈哈大笑,當年他就總覺得兒子會出家,拖了這許多年,兒子沒出家他還覺得奇怪,如今倒是自然了。
托兒子的福,他後頭的路極為好走,無論是開公司還是拍電影,處處都有人行方便,還有那些等閒找不到他兒子的從他這裡找門路托關係求事情,讓董父格外驕傲。
他的事業越來越大,資產更是滾雪球一樣穩步上升,隨著兒子四處救人,他的公司也四處撒錢,名聲極大。他沒有再婚,也沒有同意跟前妻複合,沒有找人再生一個孩子,反而也拿起了佛經,閒暇之餘會念上幾句,兒子親手寫的佛經,看起來總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或許不止他一人有這樣的感覺,佛經失竊過一回,之後,董父便專門弄了個保險櫃把佛經放進去,珍之重之。
“曆塵世百年,當歸於天地……佛存慈悲,人當自度。”
八十年後,一生不曾剃度的董睿桐大師於大悲寺圓寂,當天是他的百歲壽辰,他領著一眾記名弟子掛單於大悲寺,於清晨日出時分,念了一篇文字,雙手合十,坐化佛前。
一眾弟子悲不能已,嗚咽拜伏,叩首再三,肉身暫停在大悲寺之中,等信徒要點香叩拜的時候發現肉身消失不見,以為神跡,後多傳為飛升事。
大悲寺山下,妙齡女子身材窈窕,正要上山的步子一頓,恨聲道:“竟是又來晚了。”仰頭望去,山寺金頂依舊,女子跺跺腳,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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