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迎新晚會,但場麵並沒有那麼誇張,一來大家都是才逃脫高三地獄的學生,哪怕瘋玩了一個暑假,但還有很多人沒有意識到大學代表的意義,十八歲在他們看來還是那個單純的學生時代,意識不到自己已經可以開始化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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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周圍的人都不熟悉,這固然有了些新鮮感,但裝扮的時候還是會有些放不開手腳,好像初次見麵的男女都會不約而同矜持起來一樣,衣著打扮上也是如此。
三來,大學校園的迎新晚會還是有老師在的,老師不在,輔導員也是在的,這些眾目睽睽之下,想要弄什麼新奇另類純屬想太多,要知道這種大麵兒上的晚會,都是有著一整套成熟流程的,想要脫離開來自己單乾,學校審批的時候就不會同意。
所以,到了大禮堂一看,裝飾設計雖然也很新了,但總是那些氣球彩帶之類,還少不了非常有特色的,隨便來上幾尺布都能拉出來的紅色條幅——“歡迎大一新生”什麼的,真是不能再沒有創意了。
而被當做迎賓使用的帥哥美女們,也並不是晚禮服配上西裝革履,除了台上的主持人,和早有節目的那些,其他人,想要這樣裝扮也會考慮一下到底合不合適的。
新生們好像脫了樊籠的鳥兒,嘰嘰喳喳地湊成堆兒,混進了人群之中,齊刷刷看向正前方被燈光點亮的舞台。
唱歌舞蹈詩朗誦,一批節目過去之後,終於輪到了晚會最令人期待的舞會環節了,年輕的少男少女們本就是結伴來的,這時候放起了熱烈的音樂,有人在台上高喊“讓我們都嗨起來吧!”
然後就是台上的帶頭領舞,動作好不好且不說,當台下有人開始成雙成對地跳舞之後,氣氛就漸漸熱烈起來了。
“雖然挺沒意思,但是他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真是落後的星球,這種娛樂活動,嗬嗬……”
“這是什麼光線啊,都看不見誰是誰,閃得眼睛疼。”
“科技水平的關係吧,這種光線早就被淘汰了吧。”
“我挺喜歡那個雌性的衣服,主播為什麼不也穿那種衣服呢?”
“可能因為主播是雄性?”
“怎麼可能,那麼好看,怎麼可能是雄性?!”
現場的燈光效果說實話,卓凡越一直不太理解那種閃啊閃的燈光到底哪裡好了,朦朧曖昧?還是說更加昏暗一些方便男女近距離接觸?
反正他是覺得有些眼睛疼,倒是側麵的半透明屏幕,散發著恒定的光芒,看起來舒服許多,因此,他就多看了幾眼屏幕,把上麵的留言也一覽無餘。
那些嘲諷這個星球落後愚昧的他一掠而過,哪裡都不缺這種優良感爆棚的人,好像他自己怎樣都是好的,彆人怎樣都是不好的,連不同的生活習俗都覺得跟自己不一樣的是落後,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而那些懷疑他性彆的,真是不能忍。
卓凡越在耳朵裡塞了一個耳機,然後走到角落,拿著一瓶水擰開喝了口潤了潤喉,在熱情的音樂背景下,輕聲解釋著性彆的問題。
但,或許外星人看人類,就跟人類看貓狗一樣吧,不一樣的物種,除非直接看到關鍵處,否則很難分辨雌雄。毛色,皮膚,亦或者其他,都不足以讓他們分辨,哪怕那些衣服,在他們看來也都是奇裝異服,隻能說接受程度好壞的問題了。
解釋了好一陣兒,還是有留言在反駁卓凡越,他就有些無奈了,難道我什麼性彆我自己不知道嗎?
索性不再說,又喝了一口水。
正喝著,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卓凡越回頭,就看到李萬裡一臉的壞笑,他身邊兒還站著一個女生,見到卓凡越的臉,微微紅了臉,垂下了眼簾,淺淺地笑。
“喂,你不是說全場最漂亮的那個必然是你的女伴嗎?怎麼,你的女伴呢?”
卓凡越挑眉,說:“我也在找,很困難啊,到底哪個女生才是全場最漂亮的那個呢?——不然,你告訴我,我去約,必然是我的女伴。”
李萬裡開始還笑著,後來反應過來,又拍了卓凡越一下:“好啊,你小子,在這兒等著我呐。”
迎新晚會並不僅僅是有大一新生在的,還有大二和大三的學生,主要是大二生,他們其實也不算是多“老”的人兒,這種場合,作為學長學姐,組織者是必然要來的,其他人,也會湊熱鬨過來看看有沒有可長線的績優股。
而對大一新生來說,同樣是新生的都認不全,更不用說這些學姐們了,要說哪個是全場最漂亮的,哪怕長著八雙眼睛也看不過來,更不用說分辨那些蝴蝶一樣分散在各處的人了。
從一開始,這個說法就有著一個前提條件,而在前提條件沒有完成的情況下,誰也不能說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