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姐妹兩個拌嘴起勁兒,謝謙卻不想參合,拿了書起身,想要換個安靜的地方看看,最近心裡正煩,實在不耐聽她們吵吵。
“哎,十六郎……”
謝九在後頭招呼,謝謙隻當沒聽到,快步走開了,遠遠地,還能聽到謝十三的大嗓門兒,“……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呐,十六郎才多大……真當自己是媒公了!”
謝謙皺眉,果然,就知道年齡相差較大的姐姐突然找來,必然是為了某某介紹的事情。
好像單純的少年郎喜歡哪個女生了,便要找到彆人拐彎兒帶話,這種現代都在流傳的認識方式,古代也是存在的,女尊世界也不能免俗。
最開始謝謙還會上當,真當姐姐關心他身心健康勸他出門玩兒呐,後來看到那些莫名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少女們,哪裡還能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又不是真正的十來歲的孩子,天真不懂事,他隻看她們的眼神就懂得了。
隻能說,即便是女尊世界,女子也不能免了做媒這種愛好,簡直與八卦之愛一脈相承。
回到房中,才坐定,便有三郎君那兒的侍兒過來傳話:“郎君說了,三日後西州候壽宴,彆人可以不去,咱們家是必要去的,老太君早說讓準備著,郎君特意挑了這幾樣首飾來,隻求十六郎多選兩樣,莫要太寡淡了,看著不喜慶。”
捧上來的各色首飾都是不俗,但從欣賞的角度來看,自然是極好的,但要是自己戴,謝謙的臉色微冷。
“郎君還說了,十六郎若是不喜歡,隻管去外頭看了,便是定做,也定能找到滿意的,可不許像上次似的。”
“嗯,知道了。”謝謙擺擺手,他不耐煩頭上戴著些零零碎碎的簪子,縱然有那些小巧的帶著也不顯沉重累贅,但他總覺得多了一層壓力,讓他有些不堪重負。
旁邊的鶯歌最是知道他的喜好,跟那侍兒使了個眼色,待他走了,自去取了幾樣擺到一個大托盤中,零零散散的,顯得很少,拿來給謝謙看,“十六郎瞧瞧,這些可好,我知道十六郎嫌沉,不喜頭上飾物多的,介時隻需戴上這幾樣,花樣喜慶不俗,腕子上再纏上一串紅瑪瑙的長索,必然華美,無須多加修飾了。”
謝謙掃了一眼,點點頭,入鄉隨俗,他若是真的什麼都不戴,隻怕就要有些“性子孤寡”之類的傳聞了,若是名聲不好就可以不嫁人,他自是樂意於此,可惜,這世上還有官媒一說,到了年齡不嫁人,官府可是要強配的,那時候,真是後悔都來不及。
還不如眼下表現乖巧隨時一些,有了機會,反身即走,誰也不會提防,才是最妙。
西州候跟定北侯都是多年從軍的老搭檔,兩個雖然說不上通家之好,但袍澤之情總是有的,定北侯又去得早,這麼些年,朝廷上下還能不忘定北侯,也多虧了西州候的提攜,大姐又娶了西州候的嫡子,如今女兒都比謝十三大了,兩家還有再結親的意思,對方壽宴,不僅要去,還要多給臉麵才是。
謝謙隻當又和上次的宴會差不多,對於女尊世界的男兒家來說,宴會的確都是同樣的套路,來往都是對方的男眷,連對方家中七歲以下的女童都不怎麼見,更不用說真正的當家人女主人了,又有什麼趣?
左不過是從一個院子到另一個院子,到處看看花園子,吃點兒喝點兒,聽聽戲就回家了。
認識的那些同齡不同齡的男孩子,要不然是個鼻涕蟲的模樣隻知道吃喝玩樂,要不然就是一副思春模樣暗自矜持,再不然便是那些已經嫁為人夫的年輕男子一副內當家的架勢,無比心塞。
每去一次,謝謙幾日都不能展顏,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心眼兒小的人,但看到那些男人的存在,他卻像是心口上堵了什麼,一百句話都說不出一句,甚至一個字都迸不出來。
能說什麼呢?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問題是還有那種生活幸福,一副掉到蜜罐子裡的呢?難道人家夫妻和諧,你還要不樂意了?難道人家子女繞膝,你還要不高興了?沒道理也不能這般沒道理啊!
轉念一想,若是男尊社會,女子這般就是理所當然嗎?稍有幾分心虛地說不是,但真的說來,到底是無法看那些和自己同性彆的人這般卑微下去,反倒是女子,便有了些司空見慣的理所當然。
謝謙每反思一次,都要多沉默幾日,他或許無法更改自己的某些固有觀念,但對彆人,卻更寬容了一些,不會因為對方過於柔弱的名字和舉止而憂愁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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