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久了,情況不曾變好,身材倒是肥壯了不少,但,也不礙什麼,作為女子,總不擔心男子會不會喜歡,而是會煩惱,到底要娶怎樣的男子。
卻也不用太煩,若是以後有更喜歡的,再娶就是了,除了耗費錢財,其他的,都很簡單。
就在帝王還在糾結於這一份心思的時候,太後已經看出來了一些,身為男子,於感情的事情上,他總是看得更清楚,也更明白這一份注定無望的感情。
女兒是自己的,他自然不希望女兒失望,但,那個人,卻絕對不是女兒可以掌控的,太危險了。
彌留之際,他把謝謙叫到了身邊,拉著他的手千叮萬囑,這麼些年,他一直致力於跟他一起打理男子學堂的諸多事宜,兩人之間的關係不似兄弟,更勝兄弟,說到不舍之處,淚水也湧了出來。
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抓破了謝謙手背上的皮膚,一絲刺痛讓他微微蹙眉,卻仍是一力安慰,說他會照看好帝王。
太後淚中帶笑,這個人啊,就是這樣,若是真的把你當做好友放在心上,當真不會起半點兒防備,當年跟他交好,一個是不明他的實力,另一個,便是要依仗他這份實力壓伏朝中那些大臣。
一切的算計也包括今日,若是哪日掌控不了了,自然要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下手,以絕後患。
這些年,眼前的情景已經在心中預演過好多遍,知道他是再也防不過的。
見到那人驚訝看過來的眼眸,太後的笑容有了些苦澀:“你我相交一場,你的能耐我最清楚不過了,留下你在我女身邊,我又怎能放心?她一心戀慕於你,而你……且隨我去吧,到了陰間,我自向你磕頭賠罪。”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浸透了指甲的毒液最先進入的是自己的體內,太後說著便咳出一口血來,先一步毒發身亡,竟是不給人反駁的機會。
謝謙苦笑,他從沒料到以為最理解他的一位竟然是這樣的人,這樣的宮心計,他從不以為男子會使,卻是忘了,這個世界本就是陰陽顛倒,他們的謀算反倒讓他長見識了。
多年的友誼全是麻痹,為的就是最後這一下,真是……傷口處流出的血液還是紅色的,也不知這是怎樣的□□,竟然會是這樣的厲害。
若是以前,或許信仰之力還可以壓抑,但他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減少了信仰之力的使用,加上那血色的蔓延速度,整個天使之心已經被侵占了多半,他竟是沒什麼壓製毒素的方法了。
精神力,到底不是萬能的。
心念一動,招來了紅眼老虎,自從他在宮中住下,這頭老虎便被放到了珍獸苑之中,出入全用車子代步,如今,卻是要用了。
騎在老虎身上,謝謙下了最後的命令,令老虎托著他回到玉鼎山,若要葬此身,當在雲深處。
老虎快速奔跑起來的時候,恍若一道流光,迅速地衝出了宮門,很多人隻是眼前一晃的工夫,便不見了它的身影。
一夜之間,太後薨,卿相失蹤。
帝王枯坐了一夜,好像一下子成長了起來,仍然是圓鼓鼓的身材,但一張臉上卻有了不用裝也足夠成熟的神情,沉靜下來的雙眼中也有了睿智的感覺。
一力扛起後麵的事情,等到太後終於安葬,卿相依然無蹤,她撤回了尋找卿相的人手,開始了朝堂之上的運籌帷幄。
沒有了太後力壓,沒有了卿相力挺,安定多年的男子學堂之事又生了波瀾,因為一個男學生被非禮,引發了朝堂上的熱議,不少人再次站出來說要廢除這等不合禮法的學堂。
“丟了東西不去找盜賊,反而責怪失主帶著東西出門,朕的朝堂之上,竟都是這般顛倒黑白之人嗎?”
站起身來,看著因為自己發言而鴉雀無聲的朝臣們,帝王的臉上顯出一份冷來,是,她是不喜歡男子學堂,因為那個人為了這件事沒給過她好臉,但,到底這是他留下的,既然他想要,那就留著好了,也許哪一天,他還會回來看看,看看這個學堂是否安好。
甫一登基,年僅五歲的她就開始接觸朝政,從聽天書到明白其中深意,一步步,帝王所付出的努力一點兒都不少,隻不過以往有太後和卿相擋在前頭,沒有誰注意到她們以為年輕的帝王,其實已經處理朝政十餘年了,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她明白這其中的權謀之術。
或許,她這一生,唯一蠢的一件事就是喜歡那個不應該喜歡的人吧,這才會……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帝王會獨自待在承華宮,睜著眼睛想那一天的事情,那毒,是“一夜繁華”,最多隻能活十二個時辰,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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