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說的,怎麼到了這裡了?”
娃娃臉的書生背著書箱向一位大爺問路,大爺聽了他問的地點,笑著告訴他走錯了路,見到書生有些沮喪臉,連忙說:“不要緊,不要緊,就是偏了些,從這裡走,過去右拐,哎哎,你怎麼不分左右啊!右,右!”
大爺比劃著,右手使勁兒往外拐,好像要把胳膊都翻過去似的,那書生一邊連聲道謝,一邊換了個手,跟著大爺比劃了一下,見到大爺點頭,這才放了心,一張娃娃臉上已經有了紅暈,顯然十分不好意思自己左右不分這個毛病。
書箱就像是一個雙肩背包,隻不過是藤編的,左右豎起小小兩根短杆,必要的時候可以撐起雨布遮風擋雨,太陽大的時候,也可以撐起一塊兒布,遮遮日頭,十分方便實用。
任青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裝備,很像是電視裡演的那種,現實中,他倒是去過古代,卻不曾見過這般的,或許是以前沒留意?
想想那些褡褳什麼的,這種書箱看著可時尚多了。
書生經過樹下,任青悄悄地垂下身子,在書箱經過的時候直接滑到了箱子上,既然能練內力,他便依舊使了輕身的功夫,可是費了好大勁兒,才讓這四肢短腿兒能夠這般靈活輕快。
大約是太累了,書生毫無察覺,依舊向前走著。
任青盤踞了一下,發現書生沒什麼動作,便把身子一縮,從並未合攏的蓋子縫隙之中鑽入了書箱裡,他如今的身量還不大,反倒像是越修煉越小,如果說以前看著還想小長蟲,現在再看,便真的跟蟲子差不多的感覺。
——這可能是修煉不得法吧。
已經是異類了,還沿用人類的修煉方法,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麼想著的時候,任青聞著書香,突然有些困倦,想了想,鑽入了書頁之中,蜷在裡麵睡著了。
書生是要進京趕考的,他路上走錯了方向,耽誤了些時間,為了不延誤得更晚,必須努力趕路。
害怕再次因為左右不分出了差錯,後來停下來的時候他就問路,也不是以前那種抓緊時間讀書的架勢了。
如此這般,緊趕慢趕,終於到京的時候,正好沒有誤了考試報名,緊跟著就是考試,帶來的一箱子書,沒看上幾本就進了考場。
考題還算簡單,書生發揮得不錯,出來之後跟一幫同鄉同窗的友人聯絡感情,也沒怎麼摸書本,直到放榜,果然榜上有名。
考中的這些個就是準官員候補了,雖然沒有錢,想要去個好地方不容易,但一旦補上,那就是官了,七品也是父母呐!
書生在京中又等了幾個月,這期間,自有人搶著來供奉他,他也不挑剔,覺得那人家不錯,便同意了婚事,他家中父母自然有人去報信,等到信件往來說定了婚事,他補官的事情也妥當了。
對方怕他反悔,迅速把婚事給辦了,這才給他置辦行李,讓他拖家帶口地去地方上赴任。
嶽家是商人出身,多少有些市儈俗氣,這樣人家教養出來的妻子,自然是隻看東西的價錢,哪怕書籍值錢,但是看丈夫那一箱子舊書,破破爛爛地倦了毛邊兒,便有些看不上眼,尋了個說辭,讓對方同意賣了。
書生也沒怎麼猶豫,這些書都是很普通的書籍,隻不過是科考要用而已,但誰考上了官還要去看啊?
就好像高考過後扔書的那些人一樣,一朝富貴,他對這些舊書也沒了以前愛不釋手的感情,新婚夫妻,正甜蜜著,當下就同意了。
舊書還是值幾個錢的,尤其是這種原主人已經考中的,那些人,哪怕曾有一套書籍,也想看看中舉的人書上記了怎樣的筆記,但翻看兩本,發現平平無奇之後,也就不太看得上眼了。
一箱子舊書,就又回到了書店,偶爾有幾本能夠單另賣出去,剩下的還在書店中擺放。
一直沉睡不醒的任青隨著睡眠越縮越小,如今已經如同文字一般大小,不仔細看隻當做是墨點了,蜷縮成一團的它依舊是金色,卻因藏身書脊位置,並不容易被人發現,他所寄身的那本書就那樣安靜地躺在書架上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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