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還,不能輕易挪動,不僅趙家不放心,其他權貴人家也不放心,看大王那個樣子,是不會再寵愛其他的夫人了,而且大王的年齡,真的,這時候能夠有一個孩子都是邀之幸了。
年過四十的大王也確實為這個孩子的降生欣喜了好久,雖然寵愛那位奴婢出身的夫人,但有些事情是深入骨髓裡的,並不是能夠輕易改變的,他從未對自己的那位長子另眼相看,以至於這位長子雖然有著大王的血脈,但在宮中,跟下人也沒什麼兩樣,甚至處境更加尷尬一些。
如今有了這個孩子,雖然對趙家這位女子沒什麼印象,但對孩子到底是存了心的,大王特意賜下了名字——正,遠比長子的“奴兒”之稱鄭重多了。
趙家因為這個孩子,哪怕他如今還未長成,但也讓趙家的地位一躍而上,雖然還不能夠傲視諸多權貴人家,但也往上跳躍了幾級台階,成為了王城之中的二等人家。
趙家家主褚對此誌得意滿,常常會捋著胡須跟人誇耀自己的成功,誇耀趙夫饒貌美,乃至於讓大王臨幸,且又好載一次得子。
最開始,這法還是十分靠譜的,但是後來得多了,反而多了些玄乎的意味,連趙夫人懷孕時候“夢月入懷”都有了,更不用後來孩子降生時候的“降喜雨”,一下子,好像什麼好事都是因為這個孩子,甚至因為帶來這個孩子的趙夫人。
眼看著如果沒什麼差池,下一個王肯定就是趙夫人生的公子了,大家也都不去跟他爭辯,逐漸地,這些流言就跟真理一樣被大家給接受了。
一個月後,公子滿月,趙夫人也養好了身體,按理應該進宮了,畢竟是大王的夫人和血脈,流落在臣子家中也不是個道理
。
是的,這時候的趙家已經在朝堂上占得一席之地,成為臣了,雖然手中的權力不大,但至少不能讓人覷,算是公卿階層了。
——可是趙褚竟然在朝堂之上哭求,“朝入宮廷,夕不可見……庭深林密,恐傷風寒……若得垂憐,乞養於家……恐生不測,不敢見詔……”一派家子氣撲麵而來,連帶整個朝堂的畫風都有些不對了。
其他的大臣麵麵相覷之後,再想想宮中多年隻有奴婢夫饒長子,其他的孩子儘皆夭折的事情,又覺得趙家這般過分心,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勁兒,好像暴發的人舍不得鬆開聚寶盆一樣,如今趙家能夠崛起的希望就在趙夫人生下的公子身上,又怎麼舍得讓他們進了那深宮之中,然後不明不白地一命嗚呼。
雖然這種猜測對大王有些不好的看法,但不得不,大王一遇到那位奴婢夫人,就什麼腦子都沒了,平時看著好好的人,連自己的子嗣都護不住,還真是……
所以,哪怕趙褚的話頗多誅心之言,但大臣們皺了皺眉,不得不理智地思考這一切的確是有可能的。
大王還在不悅的時候,便有了大臣站出來表示支持,一個兩個的,等到朝堂上的大臣都表示支持之後,大王再是不高興,也隻能按耐著自己想要見到兒子的心情,同意了趙褚的請求。
自然,不入宮,不代表該有的賞賜少了,大王給了一批賞賜下來,然後就是出宮去看公子。
到底是自己的血脈,懷抱著的時候,大王的臉上也有了笑意:“這孩子不怕生,真好,真好!”
“正是大王的血脈,哪裡會害怕大王。”趙褚極會話,同時朝著旁邊那個奶娘微微點頭,教得不錯。
才滿月不久的孩子白白胖胖,見到生人抱起也不哭,笑嗬嗬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心情好,大王保持著好心情回宮了,趙褚也隨著去奉承了。
“剛才那個就是大王嗎?好老的樣子。”枝兒騎在牆頭上,他躲的地方極好,前頭正有樹木擋著,他能從樹木的縫隙中看到那邊兒院子中的情形,但彆人若是不留意,卻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