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聲張,省得母親知道煩惱,到底是咱們家出去的人,當年也算是嫁聊,你悄悄打聽一下看看怎麼回事,多照應一些。”
鄭鑫是不準備和董氏來一個母子相認的,董氏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從賤籍的戲子混成正經的姨娘,還有了主家唯一的兒子,她可不是單純的人。
為免多生事端,還是先不要互通消息為好,到底是生身之母,讓人多照應著也就是了。
六順卻是個會來事兒的,時常把此事回稟一下。
董氏離了鄭家之後的日子並不好過,與她籲□的那位是戲班之中的武生,兩人自入戲班便一起學習唱戲,登台之後更常有些曖昧暗生,後來董氏被迎做姨娘,兩人才淚彆。
那武生卻是個癡情的,後來又找了來,得汪氏慈心,允了兩人離去,鄭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董氏帶走許多錢財。
這般兩人離開後做了夫妻也是真過了幾好日子的,奈何錢財用儘之後,便是貧賤夫妻百事哀了。
董氏已經不年輕,雖然多年姨娘做下來沒吃什麼苦,但要再唱戲卻是上不了台了,那武生也是一樣,他是摔傷雞了腿,班主不想供養才被遺棄的,除了唱戲本事,他也不會彆的,然瘸著腿又哪裡唱得了武生?
兩人生計日艱,董氏又不曾為他生子,也不知是哪個先起了意,兩人竟是淪為暗、娼一樣手段謀生。
便是這般也不長久,這對兒夫妻某次偷了一位客人錢財,被那客人帶著人打了個半死,武生自此大病就去了,董氏痛哭一場也隻能繼續自己支應門戶。
街麵上的潑皮無賴哪裡能夠放過這等好機會,一個個輪流做夫妻,又照先前法子從董氏這裡拿錢,這時候已經容不得董氏不做了。
六順能夠得知消息還是因了這幫潑皮緣故,他們想要用董氏勾搭大客戶,總要給她置辦一件好衣裳,又怕她跑了,不許她出門,隻有請裁縫來了。
本地人哪裡不知道他們的事,誰肯上門去,又不賺錢又肮膩,隻錦繡布坊是外地的,好欺些。
六順卻是早就從夥計那裡打聽出來了,裁縫不肯一個去,六順也怕出事就跟著一起去了。
這才見到董氏,他年齡,當年在宅中也是見過董氏的,如今人雖老了,但模樣未曾大變,一眼就認出來了。
回來稟報有了後事並不用,董氏的事倒讓六順愈發堅定了忠心,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哪個不懂。
鄭鑫沒料到董氏竟然過得這麼慘,隻念著是生母就不容不救,不過是些潑皮無賴,敢這樣對董氏就是因為她一介女流無所依靠而已。
安排府衙的人上門嚇唬一下,又找個乞兒去認了個乾娘,隻憑認這麼個乾娘就能在錦繡布坊當夥計,也有大把的乞兒願意去。
然後再通過月錢獎勵等照顧一下她的生活。
乞兒往往比良民更油滑,也更有眼色,既然知道這機會是乾娘給的,哪裡好不多照應一下。
他以為這乾娘是六順的親娘,隻不知道什麼緣故,大抵是親娘與人私奔等醜事,兒子不願養,又不忍看到她受苦什麼的。
六順倒是不知他這一番想法,看他做事也算伶俐,又會奉承那些客戶,日漸重用,讓那乞兒愈發坐實了猜想。
鄭鑫把前事安排好了,看著那“碰瓷”上去的乞兒並沒有被董氏所疑,兩人過得還真像一對母子了,也沒再關注。
到底是縣城,錦繡布坊隻能勉強支出,想要更寬裕一些,便隻能再開商鋪。
這一年,錦繡布坊生意穩定,供貨商也熟絡了,不需要重新聯絡,鄭鑫便在附近的羊城又開了一個錦繡布坊。
城裡到底不比縣城,鄭鑫親自去來往交際,沒有拿出秀才的身份,還真有些不方便。
好在商賈為賤事,連商稅都沒有的情況下,隻要找對衙門裡能管事的吏也就夠依靠的了。
好巧不巧,這吏也姓鄭,鄭鑫帶了錢財去拜訪,他人品出眾,隻看外貌就由不得人不高看一眼,再聽家中隻有寡母一人,鄭吏心中一動,幾句話就改了稱呼,成了叔侄關係。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