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這難得的養傷期間,胡尚榮很不老實地到處轉悠,不是去這條街上的咖啡館坐坐,就是去那條巷子裡的茶館歇歇,再不然還要去看一看歌舞升平的百樂門,還會去大學裡頭走一走。
因為他那樣的扮相,有幾次還被錯認為老師,被好學的高齡大學生攔著問了幾個問題,這些問題中,有他會的有他不會的,有他回答了被認為是錯的,對方也都指出來,而胡尚榮很少爭辯,最多也就是笑而不答。
他的這些行為政府並不是完全放任,兩個跟隨的保鏢會向上麵彙報他的行程,還會傳達一些讓他“不要到處亂跑”的婉轉辭,胡尚榮同樣都是報以一笑,一聲“知道了”,但是下一次依然故我。
保鏢之中有一個年輕的,姓劉,據是從某**校畢業回來的,那個的國家,在遭受大打擊之後馬上發現了強弱,學習著變強,這對他們這些去留學的人來影響是很大的,意氣風發準備大乾一場,讓自己的國家也像某國一樣迅速發展起來的年輕人回來後卻得到這樣的任務,自覺懷才不遇地他對胡尚榮很有些看法。
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不會一上來就大吵大罵,做些幼稚任性的撒氣行為,劉終於忍不住發問的時候,是這樣的:“先生,您每這樣轉來轉去,到底是想要看什麼呢?”
他的觀察能力還行,能夠發現胡尚榮其實是在看一些東西,但到底看什麼,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胡尚榮一笑,撫了撫壓垮鼻梁的眼鏡:“我就是想要好好看看這個國家,希望從它的現狀看到它的未來,希望看到它的發展軌跡是不是如同我的預期,我希望它更好更強大,所以更要仔細看看。”
這種好似蘊含著某些理想又或者深意的話並不能夠很快為人理解,但他們都會善意地點頭,因為這個年代就是這樣,這個年代的年輕人大多都懷著真的希望,願意相信他們所做出的改變都是對這個國家有益的,一談起來多是憂國憂民的偉大理想。
“可是,您這樣看就能看出來嗎?”劉疑惑不解。
“還好。”胡尚榮沒有再,這個時代,剛剛把皇帝趕下了金鑾殿,所有的人都覺得皇帝的存在就代表了封建,或者一個饒統治就代表了封建代表了愚昧代表了落後,這麼想不能不對,但沒有了皇帝,沒有了總統,沒有了某個威望足夠讓所有人信服的領導者之後,要怎麼樣才知道該聽誰的,該去怎樣做?
大多數人,不算那些平民,就算那些中低層和高層的軍官將領,他們也都不知道該怎樣做才是最好的吧。
麵對侵略,什麼都不掌握的時候可能直接就會抵抗,這似乎是唯一正確的答案,但是,敵方的兵力百倍於你,武器先進程度百倍於你,甚至是國際上的支持者都百倍於你,你該怎樣抵抗呢?
所有的人都覺得敵方才是大勢所歸,同樣都是本國人民,國人都覺得無論誰輸誰贏都可以接受的時候,你還能固執己見地抵抗嗎?要怎樣的意念才能如此堅定地認為自己是對的,彆人都是錯的。
這種情況若是放到國與國之間,也未必會有更多的條件改變,本國人民,過於向往外國的那些先進事例,過於相信他們編纂出來的美好未來,或許還會更傾向於兩國合做一國,完全不介意誰上誰下,一衣帶水麼,共同繁榮不就好了?
謊言不僅能欺騙彆人,還能欺騙自己,那些願意維持眼前這表麵上盛景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已經自欺欺蓉認為一切真的是如此和諧而美好了。
沒有一個把國家當做自己利益的君王,那些隻圖眼前的軍閥隻會把國家當成可以切割的蛋糕,無論損害了誰的利益,隻要不是自己的,那就無所謂,至於主權,誰在乎那種東西?
當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時候,他們可以帶著掠奪來的大量財富和自己的親人遠去國外,換得一個新的國籍和身份,但那些不能離開故土的人呢?誰會去管他們是不是在戰火中艱難求生?
沒有統一的聲音,又怎能發出震驚世界的呐喊?隻是不知道,誰才能最終統一起所有饒聲音。
少年的眼睛是閉著的,好像睡著了一樣,話的兩個婢子互相看了看,正拿不準還要不要繼續下去,就見少年睜開了眼睛。
寧靜的黑眸似被樹蔭染上了碧色,淡然地掃視一圈兒,又閉了起來,但,這樣子,分明不是睡著了,於是,兩個婢子不打磕絆地繼續往下,她們原是戲班子裡出來的,最擅長背的戲文這時候就是為了給人取樂。
沒有什麼好不平的,也沒什麼好氣惱的,隻怕長時間話啞了嗓子再不得重用,那樣卑賤的出身,能夠跟著府中的丫鬟們姐姐妹妹,也不過是因為她們跟了個好主子罷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