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輩子都在內閣待著,趙滄頡一身官威不缺,斬釘截鐵地一,再沒有人敢吭聲犯擰。
哄了孩子們出去,末了又對陪了他半輩子的宋妙了幾句話,安排得都是極妥當的,唯一不妥當的便是沒有了那個應該有的合葬。
“有時候想想也是可笑,可怎麼分呐,合葬不合葬的,多擠啊,且容我輕輕鬆鬆去吧。”趙滄頡到這裡,又笑了笑,他不知道這一死是不是終結,眼裡頭也有些不舍,笑著緩緩閉上了眼。
“你可真是狠心啊!”兩鬢蒼蒼的婦人滿身綾羅,滿頭珠翠,一雙眼卻是淚下如雨,一輩子的夫妻最後竟是連個“死同穴”都無,他可曾想過這會讓她多難堪?
也許想了,也許不曾,直到此時,宋妙才不得不承認,她從來不了解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一如當初那般果斷地把宋悅澤改了姓。
這麼多年,他對她不是不好,沒妾室沒通房,該有的體貼關懷更是半點兒不曾少過,多少次都讓人感激上蒼能給這樣的一段緣分,但是臨到終了,他掛念的竟沒有一點兒是她,怕她後來偏心,更是早早把家財分了,不是沒有給她留下保障,但這明顯不要讓她當老封君的意思實在是有些寒人心。
想著,宋妙在撲上去痛哭的時候狠狠捶了一下那已經閉目的人兒,那一句哽在喉間的質問被悲鳴壓下,問與不問,又有什麼意思呢?
朝堂上早已換了新帝,這位跟趙滄頡還有些師徒之情,聽聞這位老師故去,特意給了加封,容其以“太師”之位風光大葬,聽聞對方的遺命是要火葬,愕然之後唯有一笑,早知道是個與眾不同的,就連死了都要讓人多記憶一回。
“且隨太師的意思吧。”皇帝沒有不允的理由,死者為大,旁人總不好違逆的。
因為這個,還讓禮部犯了一回愁,這火葬的禮到底該怎麼辦呢?
應該人類的思維總有共通之處,香木床架起來,大火燒了,再把灰攏一攏,錦繡包裹著,裝到防蟲的棺材裡依舊埋了。還彆,大火燃起時候的場麵,悲聲都要被那熊熊的火焰壓下了,莫名有了另一種悲愴。
多少年後,後世的人起這位“火葬始祖”,也曾有人這樣調侃:“還彆,這位還真是聰明,早早預見了土葬占用耕地的不良後果,以身作則,率先火葬。隻可惜那時候沒流行起來,倒是現在,活人住的房子都不夠了,這才想起來壓縮死饒占地麵積。”
“依我看,那是他為了防盜墓的才這麼決絕。”想想他曾經對鄰國的絕戶計,這種“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做不出來,隻可惜子孫後代理解得不太好,到底還是給大葬了。
不過,盜墓的再猖獗又能怎麼樣?能夠盜走那些陪葬,難道還能破壞那棺材裡的骨灰不成?也不用擔心後世那些剝皮割肉的研究了。
若是趙滄頡不死,大約會十分讚同後者的想法,他就是那樣想的,火葬於現代人來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比起盜墓之後屍身被破壞,都是一把灰了,哪怕隨便灑哪兒呐,也是肥了田地不是。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因此存下的一棺材骨灰也因為沒有什麼需要打馬賽磕地方,就此長居博物館,成了很多人參觀時候不得不看一眼的有意義的曆史文物。
同樣留存下來的還有他三十歲的時候請了畫師畫的一幅全家福,因為用了寫實的畫法,栩栩如生的畫卷被精心保存了下來,有幸掛在了他的棺材前,讓來來往往的人都能夠看到他年輕時候的樣子,博得不少饒讚歎。
胡家沒有什麼變化,或者劇情的強大性並不是能夠輕易挑戰的,這都六七年了吧,胡父依舊安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難得他不升不降的堅持。
胡尚敏則如同劇情中那樣的頗為混得開,具體的職務聽大太太提了一嘴,胡尚榮沒有在意,很快忽略過去了。
胡秀還是嫁了那個軍閥,這些年胡家能夠這般平安,這位軍閥妹夫的威力也是不,但比兄長年齡還要大的軍閥,且不要他最初在鄉下的那位原配太太,那是被所有人甚至被劇情都遺忘聊,若不是偶然聽大太太提起一句前頭的子女,胡尚榮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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