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冷的渾濁得好像眼睛已經瞎掉所能見到的那些飛沫都變了形狀,似乎有泥沙在堵塞口鼻,還有什麼在一點點滲入身體裡,冷,很冷好像突然被丟入了冰水之汁…
想要求救,可是呼吸中全都是冷的,張開嘴洶湧的水讓他一瞬間就品嘗到了死亡的味道。
死亡,是什麼味道呢?
有點兒澀口,夾雜著粗糲的泥沙可能還有一些土腥氣連同池水之中魚類的腥味兒一些條狀的大約是魚類的糞便又或者是什麼,那是另一種惡心的味道……
惡心好惡心,惡心的感覺讓人想要作嘔,然而不能夠腦子好像要炸了,那麼多的水怎麼能夠不炸呢?
對啊為什麼不炸呢?
炸了不就死了嗎?
死了就不用再忍受這樣瀕死的恐怖,還有那惡心的感覺。
死,他想死,他想要結束這一牽
刀子拿在手上的時候,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想要的是一種解脫,遲到的解脫。
“謝淵,你在做什麼?!”
被強行阻止之後,他的腦子仿佛才開始旋轉,謝淵,是自己,啊,是自己,謝淵,他是從深淵歸來的,是應該謝謝這一段經曆……
“哈”仿佛是無意義的氣聲,又仿佛是一聲笑,他是誰呢?他不是申寐,他不是淹死的那個,他是誰呢?他、是誰呢?
他隻是申寐的一個人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同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一個人格,他能做什麼呢?他什麼都不能做。
房間是黑暗的,房間是擁擠的,他能夠感覺到其他饒存在,能夠看到他們,但彼此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他無法真正接觸到他們,那像是在保護著每一個存在。
是申寐嗎?
外麵的世界是怎樣的呢?
他好奇,在沒有被死亡的恐懼主導的時候,他也想要看到外麵的光,每次那個世界從他們的口中講來,好像都有很多的色彩,不像他能夠看到的,除了眼前的黑暗,隻有瀕死的泥水,那樣惡心的黃色,他一點兒也不想看到。
憑什麼你們能夠看到那些呢?
憑什麼你們能夠這樣毫無痛苦地活著呢?
憑什麼申寐那樣的人還能夠活得毫無愧疚呢?
他已經忘了嗎?
他一定是忘了。
他怎麼敢忘了!
每想一次,謝淵就覺得痛不欲生,乾脆死了吧,乾脆死了多好?可是,那層膜,同樣也是一種保護,讓他想要弄死自己都不能夠,隻能夠安安分分地被拘束在這裡,聽著那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歡笑熱鬨來折磨著他。
一,一年年……他漸漸習慣了沉默,因為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他以為這樣的日子可能直到申寐的死亡才能夠結束他每都盼著申寐死掉但……突然到來的聲音打破了一牽
他們都不知道,但隻有他知道,他知道那個趙滄頡並不是申寐的次人格,他是外來的。
外來的,外麵的竟然也能夠進來,那麼,裡麵的是不是能夠出去呢?
他早就想要出去了,早就想要脫離這種坐牢一樣的境況,早就想要結束那種與日俱增的惡心感,讓一切都結束……早就……早就……
那一的光仿佛憑空造了一個門,他們都沒有注意,但是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那些光所泄露出來的氣息被他貪婪地吸納,他堵在那裡,擋住所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