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下十城。
季禹穩紮穩打,一步步往王都推進,有些地方甚至還要繞路收割附近的城池,大部分城池都能勸降,三分之一的季地,再有季大將軍曾經的軍中威望,不去望風而逃,已經是魏軍將領極為忠心的表現了。
這跟我想到的戰爭完全不一樣。
好的冷兵器戰爭殘忍血腥呢?
一人未死,走到現在就是在旅遊吧。
盈公子覺得自己的三觀已經搖搖欲墜,最怕這種顛覆定式的世界了,對錯之間的分彆簡直就像是顛倒了一樣。
季禹的表現不驕不躁,好像這些都是應該的一樣,大約他私下裡也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七歲入軍,十幾年的軍中生活,他跟在季大將軍得到的經驗和教導,都不是其他季氏子弟能夠追上的。
僅此一點,季大將軍出“此子類我”的話對其他兒子就有些不太公平,隻有這一個兒子是他教過的,相像有什麼不應該嗎?
盈公子高漲的信心稍稍回落了一些,對季禹又高看了一眼,這樣的人隻差沒有投個好胎,沒有一個正當的名義當魏王了。
而這個名義,他大概也很快就要有了。
沒有遇到有力的抵抗,看到王都在望的時候,盈公子的心情並沒有多麼高興。
“公子?”鄧昆跟在盈公子身邊,見他眉頭不展,輕聲問了一句。
季氏軍中,他這個曾經當過王府侍衛的,並不能很順利地混跡其中,不得不抱團的結果就是反而緊密團結在了盈公子的身邊,更好用了。
盈公子搖了搖頭,他沒什麼好對鄧昆的,一日未能進入王都,一日就要老老實實,便是真的進去了,以鄧昆的能力,也不能壓服季禹。
真的要讓位嗎?
私心裡,盈公子還想去看看有沒有彆的鼎,九鼎的猜測讓他有更多聯想,想要去一一驗證。
但……
王都已經全在江氏掌控之下,也是來到這裡,消息連通,盈公子才從季禹那裡知道,魏王煜已經病了好些了,好像是被雷火驚到了。
“雷火?”盈公子神色古怪,是被雷聲驚到了還是被閃電嚇到了,不至於吧,雷聲閃電都不算是多麼難得一見的事情,怎麼會?
魏王煜就算再嬌生慣養,也不至於被雷聲和閃電嚇到吧?
“殺父戮兄,帝不佑。”季禹的是城中謠傳的流言,有人魏王煜是遭了譴,當有帝派雷神擊打,這才讓他病倒在床,多日不起。
“魏王無道,殺父戮兄,人神共憤,下當共誅之。”
季禹看過來的神情頗有幾分奇異,而他口中所的則是那日堂中,盈公子殺死兩個魏王煜派去的士兵之後的話,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八歲的盈公子,魏王之子,季氏半血。
是巧合,還是真得到鱗感應?
盈公子臉上的表情還算從容,但他的腦中已經幾近空白,人感應?
他這是何德何能,竟然能夠讓帝感應一回?
真的有帝?
沒有跟季禹什麼,季禹大約也在默默消化這種奇妙的巧合,對麵守城的將領是江氏之人。
魏國三分之一被封給季氏,便是季地,剩下的三分之一是魏王的,剩下的三分之一則分予諸位大人,其中江氏算是占地最多的,也是魏王最寵信的。
也就是江氏,最後起了不臣之心,直接把魏王乾掉了,換上了有著江氏血脈的魏王煜。
這才多久,不到一年,魏王煜就病了,難道真的要一病不起?
盈公子覺得自己似乎能夠從對麵江氏將領的臉上看出一種擔憂來,若是魏王煜真的有個什麼,大家就可以不用打了,魏盈完全可以直接上位。
“魏王無道,殺父戮兄,人神共憤,下當共誅之。”季禹親自上前喊話,他的聲音洪亮,振聾發聵。
城牆上,有些士兵已經臉露慌色,對於這個流言,他們才是聽最多的。
江氏將領咬著牙罵:“胡言亂語!好個賊子,休想騙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