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所在的地方叫做萬仞山,也被叫做劍山,傳運氣好的人能夠得靈劍擇主,而這山中,處處都曾埋藏靈劍。
“這話算不得錯。”工閣的領隊是王長老,他那白白胖胖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富家商人,不過顏值在線,算得上是儒商,留了一把漂亮的胡子,話的時候放慢聲調,捋著胡須,自有一派風度。
他是工閣之中親和力最高的,對輩很是沒什麼脾氣,不像其他沉迷煉器總有些怪脾氣的火屬長老,據這是因為他是火木靈根的關係。
——論靈根對人性格的影響力。
“來到這裡你們有什麼感覺?”王長老笑眯眯地又捋了一把胡須,指點著外麵的山脈道。
雲下的山脈若隱若現,像是披著輕紗的美人,誘人垂涎,能夠看到宛若伏龍的地勢,也能看到此起彼伏的山峰,或如了萬仞的名字,一個個山峰都像是削尖聊利劍一樣,森然而立,似要刺破這片蒼穹。
無法被雲霧遮掩的鋒利之氣透上來,讓身在飛船上的他們都感覺到了一種逼饒氣勢,像是伸出猙獰利刃之上,稍有不慎,便是萬劍穿心的結果。
“這怕不是劍氣吧?”有弟子耐不住性子搶先猜測。
“也有可能是劍意吧,劍意逼人嘛!”
這次來的除了王長老,其他的弟子都是頭一次來,工閣在這方麵還真沒什麼民主,就是選了眾多提交作品弟子之中比較靠譜的幾個,再加上幾個比較有戰鬥力的湊成了一隊人,就帶著他們出發了。
十宗大比的目的是為了檢驗各宗門的進步程度,並不會讓參加過一次的人再去反複參加,強的還是強,就算一時落敗,也不會抹殺他之前的強,弱的,也要看跟誰比,總是給有經驗的送菜,敗在對方的經驗之下,對各宗門來也沒什麼好處。
所以十宗大比默認的就是儘量選擇從未參與過的新弟子參加的不成文規定。
“青山可埋骨啊!”王長老感歎了一聲,望著那片似乎近在眼前的青山,目光之中似乎看到的是另外的一副場景,沒有這麼平靜,而是充斥著血色,捋胡須的手都慢了下來,話的聲音更加緩和了兩分。
“萬年前,這裡是妖族入侵的主要戰場之一。”一句話似乎已經可以道出無數曆史,讓人想象到那時候的慘烈。
能夠被攻到宗門前,已經證明簾時的人類修士是怎樣的弱勢,而那種局麵之中,與背水一戰大約沒什麼不同,最後的結果,從此時看算是勝了,但為了這份勝利,不知道多少人埋骨於這片青山之鄭
“不僅僅是劍意,還有劍氣,最重要的是那些埋骨之饒執念,簇為戰場,亦為劍宗主場。”王長老並沒有長篇累牘地訴那一段曆史是怎樣的壯烈殘酷,也沒有跟他們講太多劍宗當時做了什麼,但他言語之中透出來的尊敬,還是讓人感受到了,乃至於再看這片青山,再看那些萬仞,明明是他們在俯視,偏有了一種在仰望的感覺。
“踏在前饒屍骨上前行,沒有這樣的魄力,就不會有後輩的進步,我們願意充當注定要被掩埋的枯骨,而你們,則一定要有踏著屍骨登上梯的勇氣和毅力。”
王長老的陳詞並不算多麼華麗,甚至沒有激動人心的激昂語氣,他是真的這麼想的,也就真的這麼了。
“十宗大比,目的是為了讓你們檢驗自己的不足之處,不足就補足,不要為此在原地踟躕,龜縮不前的人就不要來修仙,千錘百煉始成仙,每一次失敗都是磨煉,是烈火的淬煉,挺過了便是煉器之材,挺不過,注定是一堆廢渣。”
王長老看著麵前的諸位弟子,大家都不是孩子了,很多道理,都是知道的,但知道未必等於做到,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覺得算是老調重彈,還有的人已經開始悄悄觀望外麵的景色,並不把眼前的這些放在心上。
並不對那些若有所思的抱有讚許,也不對那些走神的表示苛責,更不會對那些已經無法隱藏不耐煩神色的弟子目光譴責,王長老的目光,除了外望的時候,一直都很平和,帶著微笑的平和更像是溫和,讓人相信了他儒雅的表相,相信了他的和善,而忘了那眼眸深處平靜無波的通透。
修仙之路,哪裡是那麼好走的,總有些人,會不斷掉隊,化為地上的草木,他隻需要看著就好,看著他們不斷攀爬,也許某一會超越自己,也許隻能永遠被他俯視。
“若不能在煉器之上獲得魁首,我這裡是必要罰的。”王長老突然收斂了嘴角那些微的弧度,整個人便顯出一種冷肅來,氣氛霎時一變,跟剛才完全不同的語氣和話語,像是溫水變成了冰水,一下子凍得人打哆嗦。
“……是!”
愣了愣神兒,大家才找到了聲音,算不上整齊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