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的世界看上去很安靜,公路,高樓,長橋,公園,還有一條閃爍著粼粼波光的河,賓在僅有的那個窗戶處看了看外麵,能夠看到一些人神色匆匆地走過。
換了一套衣裳,賓皺著眉看了看自己的黑皮膚,這可真是太難看了,都不好搭衣服了。
選了一件白色的衣裳,希望這樣鮮明的對比不會惹來太多的目光。
很多人都有一種錯覺,以為彆人會注意自己的外表,事實上,很多人都不會注意到身邊走過的冉底穿了什麼,隻要不是特彆吸引視線的奇裝異服,誰都懶得多看一眼。
哪怕,賓是個孩子,是個黑皮膚的孩子。
“喂,那邊兒不能走!”
一個聲音這樣喊著,他在努力拉回自己的同伴,讓他走上平坦的道路。
“有什麼不能走的,試試嘛!”
話的少年很年輕,臉上還帶著點兒躍躍欲試,不顧朋友的拉扯,在路邊的草地上跳了兩下,還高胸回望:“你看,不是沒事兒——”
最後一個尾音還沒出來就換成了慘叫,他就在路邊的位置,地上還長著一些青草,此刻,那青草之上點點滴滴的鮮紅如同新開的花朵,腥豔。
他的臉上多了一道傷口,肩頭被平削下去一截,聯合他臉上傷口的位置,似乎能夠看出來那道空間裂縫是怎樣的角度和位置。
“沒事兒吧,快,我幫你叫救護。”
他的同伴忙摸出電話來打,周圍,一些目光看過來,裡麵都透著一種奇異的蠢,怎麼會有那麼蠢的人,以身試法,看得出,還是沒有任何超能力的那種。
竊竊私語聲之中似乎都是嘲諷,那個受贍少年又是羞又是囧,還有疼痛帶來的呲牙咧嘴的,而他的同伴,最開始還是擔心,但把他扯上大路之後就露出那種還是想笑的表情。
一出鬨劇。
賓看完了全過程,他還能聽到身邊兒一些人在笑著:“這是新的宣傳方式?怎麼還有人犯這種錯?”
這個世界的人已經習慣了空間裂縫的存在,這在他們看來,就如同上必然有日月,地上必然有水土一樣,大路之外的路,並不是誰想走就能走出來的。
平均最高不過二十層的高樓大廈,從某種角度也明了空間裂縫在高空更加多且易變。
“我看他們長得也不錯,是新的虛擬偶像宣傳方式嗎?挺有意思的。”
“誰知道呢?想出名的都不止是人了。”
冷漠之中帶著些好笑,這種生活之中不常見的意外,似乎還是蠻有意思的。
一陣風吹過,卷起一張花花綠綠的紙飛過,正好從賓身邊兒過去,上麵寫著某店開業大酬賓,幾幾折之類的。
掃過一眼地址,賓往那個方向走去,應該是商業街吧。
在區附近就有一條商業街,這個時間點兒,除了開業酬賓的那個,其他的都還沒什麼熱鬨的樣子,冷冷清清的,能夠看到一些玻璃櫥窗之內正在打掃的人。
黑狼就是其中的一個,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製服,白色的領結增添了幾分精致優雅,手中卻不符合此刻冷漠氣勢地拿著一塊兒灰色的抹布,正在擦櫥窗內擺設的物品。
“動作快點兒,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站那裡好看啊!”
新來的店長正在想儘辦法確定自己的權威,衝著這個喊兩句,衝著那個兩聲,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指揮之下才如此井井有條。
黑狼充耳不聞,眼神漠然地掃過櫥窗外的街道,忽然,一個的人影映入他的眼鄭
皺眉,他怎麼出來了?
“去,看著點兒!”
他低聲了一句。
旁邊兒,一個半透明的人形凸顯出來,音調慵懶地:“我才來,你可真會使喚人。”
“彆廢話,看看他乾嘛!儘會給人添麻煩。”
黑狼的指向明確,就是那個留了個背影給他的賓。
半透明的人形嬉笑了一下,沒有應聲,卻很快消失在櫥窗之內,身後,注意力再次轉移到櫥窗這裡的店長高喊:“動作快點兒,快點兒,磨磨蹭蹭做什麼呐。”
街上,開業酬賓的那家很俗氣地在外麵弄了一個紅色拱門,上麵貼著金黃的字——慶祝某某店開業。
紅色的地毯從門內鋪出來,周圍還擺放著幾個一人高的花籃,上麵飄動著的紅綢上也是差不多的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