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樂文(1 / 2)

悲劇發生前 莫向晚 5634 字 8個月前

鄭吏多年為吏,在衙門中也算是個積年老吏,自有自己的人脈實力,卻深知官吏差彆多大,他兒子三個,沒一個爭氣的,看到鄭鑫卻動了一個念頭。

“我記得珠姐兒還沒人家?”

珠姐兒是鄭吏親妹的女兒,鄭吏這個親妹鄭氏不爭氣,給她尋了個讀書人家,原是想要她給家中提些方便,但結果是她無子被休出家門,兩家因此反目。

珠姐兒是她離開婆家以後才發現懷上的,當時還抱了好大希望,若是男孩兒就能被迎回去,沒想到是個女孩兒,婆家也不肯認,隻“誰知道是誰家的孩子”。

隻這一句不知怎麼傳到鄭氏耳中,當夜裡她便懸梁自儘了,留下未滿月的女兒珠姐兒。

此“珠”本應為她姓氏“朱”,卻是鄭吏這個鄭家最有話語權的給定為了“珠”,到底是親妹妹的獨女,應該如珠如寶。

奈何家中跟他同樣想法的幾乎沒有,兩個哥哥不肯扶養珠姐兒,嫂嫂還嫌珠姐兒克母,老人家也信這話,再沒有為了外孫女不要親女兒的。

何況鄭朱兩家因此徹底反目,人都覺得珠姐兒生而不詳。

鄭吏心裡未嘗沒有類似的想法,隻是被朱家打了臉麵的心思占了上風,堵著一口氣都要將珠姐兒好好養了。

養卻是好養,他的家庭條件也不會缺一碗飯,嫁卻是不好嫁,當年兩家鬨得新聞可是讓城裡都看了熱鬨,誰不知道珠姐兒是個“父未明”的,正經人家哪裡會娶這樣的媳婦。

若是做妾,一i礙著鄭吏的身份,二i,鄭吏又咽不下這口氣,如今珠姐兒都是十七的老姑娘了,想想也是仇人。

鄭吏的夫人難免有幾分心虛,白養一個女兒,花費都落在眼裡,又不好虐待怕得抱怨,可不是燙手。

此時也是心中一動,“那鄭文舉家中隻有寡母,又沒娶親,那般齊整相貌還是個話斯文的,又有個錦繡布坊,也算是少東家了,真是個好人選!”

鄭吏點點頭,這話正到他心裡了,捋須而笑:“這樣人物真是老爺開眼,送到我眼前。朱家不就是欺我鄭家無人讀書嗎?我看那鄭文舉談吐不俗,倒是可以考考試試,若是能成,定要朱家跪著i求”

當年鄭家受氣,鄭吏的夫人也氣,聽得這番話一時間也是痛快,連聲讚同。

這門婚事定得很快,汪氏早就憂心鄭鑫婚事,有人上門i議,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汪氏其實還是有些不甚滿意,在她看i秀才出身的兒子大可以娶官宦人家的姐。

隻這段時間i往並見不到什麼官宦人家,又想著自己身上的罪名,若是被知道了,必不再把自己這個婆婆當回事,因此猶豫一番還是允了。

鄭吏的外甥女,又是自養在身邊的,據父親也是讀書人,這樣的女兒應該是好的吧。

不放心的汪氏還去看過一回,果然是個齊整姑娘,又跟鄭鑫了一聲,見他不反對,便馬上張羅著辦起了婚事。

鄭鑫和珠姐兒的年齡都不了,婚事便沒有很拖,議定的時候,鄭吏還問了問朱家人,珠姐兒的父親完全不認這個女兒,隻與他無關,又把鄭吏氣了一回。

他這一氣是愈發下了狠心,要爭回麵子不可,因此珠姐兒的婚事辦得甚是體麵,又讓鄭家的名聲極好,把朱家臭了一回。

汪氏後i知道那許多前情隻覺得委屈了兒子,在媳婦麵前反而愈發腰杆挺直了,常愛對方可憐,表麵上還是多有憐惜的。

古代這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難培養愛情,更多的都是相濡以沫的親情。

鄭鑫深知這一點,對此要求也不高,如果一個男人眼中隻有女色,也不過是個被欲、望支配的高級禽、獸,又能有什麼出息?

如果因為古代製度使然便放縱自身,將i因為彆的製度成了奴隸是不是也就順從製度完全放棄了自己的想法?

鄭鑫從不是特彆看趾色,於他而言,美色可以欣賞,卻從不是必須,紅顏枯骨,皮相之後是一樣的白骨,唯一可愛的隻有那不同又能引起自己共鳴的思想,或者靈魂。

珠姐兒樣貌清秀,頗識些道理,認得一些字,能看得懂賬本,於算數上有些賦,心算技能可謂是亮點了。

鄭鑫已經非常滿意,對其道出自家i曆,至於秀才身份,隻從事商賈事,恥於談起,至於換了名字,自然是為了能夠從新開始,免得汪氏擔著罪名委屈難過。

其情可憫,其心幼稚。

這是鄭吏聽到外甥女轉述之後的評價,好好的秀才身份能省多少事?

鄭吏又驚又喜,跟珠姐兒一樣隻覺得撿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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