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課程並不那麼枯燥,在喜歡研究一些事情的安格斯看來,宗教學那些大部頭的書,無論是敘述宗教學的曆史,還是分門彆類講述各種宗教的儀式流傳以及對曆史和人類產生的影響,都足夠激發他的聯想力,想到更多更沒有邊際的事情上去。
跟一些新聞會發些曆史人物的故事疑似“穿越者”一樣,在有關宗教的曆史的時候,安格斯也會不自覺地想,有著這種理念的聖者,本身就好像是一個穿越者啊,又是人權又是平等的,這種超前的觀念,真的是神明所企圖的嗎?
他短暫地當過某位特殊的神明,也曾當過理論上可以算是神明的生神族,還曾經通過某種方式借用過屬於神明的權柄……直接或間接的接觸,讓他對神明本身就存在著非常多的疑惑。
如果神明是人類一步步發展而來的,本身就具有著人類的特性,抹不掉的某種屬於人類的思想的痕跡,那麼,一些事情,如為信徒謀福祉,宣揚平等自由的觀念什麼的,就很容易理解了。
但如果不是呢?
很難另一個角度上觀察螻蟻的神明,是否真的介意這些螻蟻的統治機構會是怎樣的,它們也許無聊之下也會往蟻窩傾注水泥,觀察螻蟻巢穴的完整結構,為自己的傑作而歡欣鼓舞,完全不去想,會有多少螻蟻於此喪命。
這一想,總覺得依托於神明的人類是愚蠢的,這讓信仰這件事本身就蒙上了一層陰雲,如果所有的神明都是如此喜怒無常,那麼,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難道不好嗎?
理智如此,可事實上,哪怕是在科技已經非常發達的現代社會,還是有非常多的人,願意在教堂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他們信仰的神明,似乎是固化的那樣的一個美好形象,又或者本身就是美好希望的一種寄托,通過這種信仰的狀態,把“美好”分享,讓所有同樣信仰的人都感受到的虛幻的幸福福
默默看書的時候,熟悉或陌生的知識交疊在一起,腦中曾經知道的那些知識,也隨之破碎重組,進行一次又一次的整合,整合出正好應對當前世界的知識,也從剩餘的知識碎片之中衍生出一些完整的想法。
有的想法需要進一步的證實,有些想法卻已經可以化為實踐。
造神啊!
似乎……可以嘗試。
忽略選之子,僅從原主的願望上,安格斯覺得這也是很好的發展,考慮到選之子這樣的變數,計劃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韋勃的工作很輕鬆,否則他很難在這樣的精神狀態下堅持,噩夢是什麼已經忘記,但是在烹調牛排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能夠主觀意義上控火,哪怕隻是一個火苗,就在牛排的表麵燃燒,但……
“哦,該死,你到底在乾什麼?牛排都焦了,你是想讓我的客人們都去彆家嗎?”
焦糊的味道一傳出來,就有怒吼冒出,如守財奴一樣的胖老板,完全不允許年輕的廚師如此浪費他用錢買回來的食材。
“你知道這是哪裡的牛排嗎?那些該死的矮子,他們把這些都買上了價,你一個月的工資也許就能吃上這一塊兒,沒了,沒了!你這個月的工資沒了!”
大聲宣布扣工資決定的胖老板帶著點兒反派固有的醜惡嘴臉,惡毒的目光緊盯著大廚房內包括韋勃在內的若乾廚師,“我高薪請你們來,是為了讓我的生意越來越好,如果你們做不到,炒魷魚是一定的!”
哦,他得真對!韋勃的內心哀歎著,已經完全顧不上火苗的事情了,想著這個月的房租還沒交,心裡頭就有點兒七上八下的,雖然有個有錢的朋友,但他堅持不向有錢的朋友借錢,這就讓他的生活有點兒捉襟見肘。
該死的,他一開始就不應該在這裡讀書,讀的什麼書啊,完全浪費了那兩年半的學費……喋喋不休的抱怨就好像他那不太舒服的精神狀態,持續而綿延了一段時間,直到胖老板離開,耳朵裡似乎還能聽到那雷鳴般的怒吼回響。
“彆在意,韋勃!”
旁邊兒的廚師笑哈哈著,有個守財奴老板能夠怎麼樣呢?難道因為對方葛朗台就要丟掉這份高薪工作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堅持就是勝利!”
有人這樣,每次賺到工資的時候就好像又贏了那位胖老板一樣,看著他一臉肉疼地在發工資的當情緒低落,大家的心情都會好上很多。
“哈,兄弟,我們就是要這樣鬥智鬥勇,來吧,我看這牛排還能吃兩口,放在一邊兒,一會兒咱們可以品嘗一下,這可是韋勃一個月的工資啊!”
樂觀的態度讓韋勃都無法持續苦悶,何況他早就適應了,完全不覺得苦悶。
“我今實在有點兒不舒服,中午你們吃吧,我下午請假。”
韋勃跟大家了兩句,又應付了一波關心之後,草草結束了上午的工作,中午就直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