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川真人很好看,修仙中人沒有不好看的,修煉本來就是對身體對精神的一個去蕪存菁的過程,擁有靈根的人長得都不會難看,再加上引氣入體之後不斷增添體內靈氣的存量,排出汙濁之氣,長此以往,隻會越來越乾淨剔透。
修為高深的人通常都有著強大的魅力,長得也都是人中龍鳳的樣子,卻不是那種整容式變化,而是整個人不斷微調變好的一個過程,狀態越來越好,容貌也就越來越好看。
而這種後修煉精進的容貌,跟原主這種生麗質的,還真不好誰更高明,也許原主的起步台階會高一些,但她進步慢,氣質又提不上去,總會是被比到底下的那個。
如果酈川真人隻是因為容貌而看不開,遷怒原主,這心眼兒著實有些,卻也讓人不出什麼來,女修看重容貌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性了。
“見過真人!”
“見過真人。”
習蓉來得早,都已經往返一個來回了,這會兒並不見生,對坐在軟榻上的酈川真人行了禮之後,就把盒子放在了桌上,打開來,裡麵是數枝鮮豔的花,她從中拿出一束略做整理,就替換了花瓶之中的花枝。
晏殊顏見酈川真人眯著眼,看著窗外,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的樣子,不好乾站著,走到習蓉的身邊兒,伸手就去取盒中的花枝,新鮮的花枝還帶著露水,悠然的香氣,對她們來已經足夠雋永。
習蓉先替換的都是離酈川真人比較遠的花瓶之中的花枝,輪到晏殊顏動手,對方一個眼神示意,晏殊顏就看到了離酈川真人比較近的幾個花瓶之中還未更換的花。
那些花同樣還保持著嬌豔的顏色和姿態,香氣餘存,晏殊顏遲疑了一下,若是沒看劇本,這會兒她的表現可能更自在一些。
但知道這人有虐待原主的癖好,還上趕著湊上去,她都想要把盒子裡的鮮花放下了,習蓉卻在這時候給她示意了一下,笑容淺淺,在暗示她這會兒勤快點兒,討酈川真人歡心。
對方特意把這個好機會讓出來,卻不知道晏殊顏恨不得避開十萬八千裡,偏又要領了這份好意。
彆以為酈川真人不看她們就沒事兒了,對金丹真人來,這一片建築都是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神識不用特意去看什麼,卻什麼都儘收眼底,若是房間之中沒有相對應的防窺視陣法,都讓人不敢安枕。
“真人,我今日來遲,還請真人責罰。”
晏殊顏手中花枝未曾放下,來到酈川真人麵前,輕盈一禮,似舞蹈一般,隨著她的動作,花瓣上的露珠滾下,恰落在袖口上那藍盈盈的花瓣之上,濕痕若淚。
低著頭的晏殊顏跟酈川真饒距離已經很近了,這個距離,無法忽視的那種威壓,哪怕對方有意收斂,給她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知錯了?”
酈川真人抽出她手中花枝,被這動作一驚,晏殊顏下意識抬頭,卻很快反應過來要維持低頭的姿態,卻被花朵止住了,那花枝被酈川真人輕佻地捏在手中,用那繁盛欲墜的花朵抬起了晏殊顏的下巴。
她的唇角帶著三分笑,愈發有點兒風流不羈的意味,言語之中似還有幾分玩笑之意:“那,你要如何認錯呢?嗯?”
一旁的習蓉聽到動靜,沒回頭,餘光看到,心中暗笑,果然,真人還是喜歡晏殊顏,誰能不喜歡那樣的容貌呢?
她這般想著,卻不知道被花朵抬起下巴的晏殊顏並沒有表麵上那樣輕鬆,花枝被靈力貫穿,那力道,完全不是未曾築基的她能夠抵擋的,被迫昂起頭來,用近乎死亡角度呈現自己可能是最醜陋的一麵,身子都在微微發顫,若是看到這樣的“醜陋”能讓酈川真人開心,其實也沒什麼,隻是對方的眼神兒,可完全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像是被變態盯上,那種發自內心的顫栗感,對晏殊顏來是有些陌生的,她心中明白,這是金丹期真饒威壓帶來的,如同獵物碰到了頂級的獵食者,身上所有的細胞都在叫著“危險”,偏偏不能夠逃,不能夠避,稍有示弱就會被撕咬喉嚨,不示弱又類挑釁,很可能招致不死不休的撲殺。
四目相對,晏殊顏知道考驗自己演技的時候到了,該怎樣讓變態打消心中那更變態的念頭,同時又要符合原主昨日表現呢?
“真人……”
柔弱的聲音微顫,像是不勝嬌羞的花瓣垂垂欲落,琉璃般清澈的雙眸之中水霧彌漫,柔和了外來的光線,看入眼中,隻覺得那嬌聲似落在了心間,是水,澆了那熾熱火焰,是火,激發了那熔熔烈焰,又扼住了爆發的咽喉,恰恰好,卡在那裡,不進不退。
酈川真饒眸色更深沉了一些,收了花枝中的靈力,像是把劍鋒收斂,晏殊顏下意識鬆了一口氣,放鬆了頸部的力量,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