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針之後,就是直接殺到眼前的人了,當然還少不了一波下在飯菜之中的毒,江湖手段,用毒無可厚非,當那香氣襲來的時候,秋懷槿暗暗吐槽,因為她這裡不再偽裝,堂而皇之,他們也毫無修飾了嗎?不能找點兒無色無味的高級毒來嗎?
“閉氣。”
薑楠提醒一聲,掌風推出,直接將那香氣源頭打翻,香氣逆行,可惜了托盤上的其他飯菜了,看起來著實精美。
雅間的門打開,外麵,樓下一層,並二層的一半,都是齊齊起立的江湖人,刀槍劍戟,目光灼灼,並不都是男子,還有幾個女子也在其鄭
混江湖的女俠,臉上也多了些風霜之色,真正的世界之中,又要混江湖,又要美美噠,實在是很難兩者兼得,太多的風吹日曬雨淋,又要跟男人一樣跑這裡跑那裡,還要花費時間精力練武,她們通常都少了些修飾自己的經驗和時間,膚質上也顯得糙一些。
再加上裝扮並不顯眼,並沒有真的脫穎人群,若非頭上釵環終究不可能跟男人一樣,還是被快速辨認了出來。
不隻是秋懷槿辨認出來,便是薑楠也認出來了,見狀目光沉凝,顯然他對於這些女俠感覺更為棘手。
“諸位真的要如此趕儘殺絕嗎?”
薑楠拱手一禮,先禮後兵,如此問道。
樓上樓下,約有二十來個人,有的一個人占一個桌,有的三兩個人占一個桌,竟是把空間擠占得很滿,看過來的目光都帶著鋒芒,不肯相讓的勢在必得已經化作實質的壓力。
“什麼趕儘殺絕,隻是斬草除根!”
“秋賊罪該萬死,秋賊之女,也該一死!”
“薑楠,你好歹還是武林密子,何必為了這奸賊之女而背棄江湖?!”
這是認識薑楠的,隨著他一句話,周圍人目光看過去,像是讓出了一條通路來,讓對方走出來,走到最前麵,儼然領頭羊一樣。
薑楠並不太認識對方的樣子,卻也一拱手,道:“恩義難償,既已承諾,必不違背。你們口中的秋賊,的確做過不少錯事,但他於我曾有恩,如今他罪當伏誅,我救不得,他的女兒,我總是要幫一把,閨閣女兒,不通武功,便是放她一條生路又如何,難道諸位還怕一弱女子將來報複嗎?”
這話是得明明白白了,秋懷槿聽著,他倒是一路都沒提這些事情,兩人之間的交流,似乎除了最開始的那幾句,後麵就少之又少,對“秋賊之女”這個身份,對方也是很矛盾的吧。
江湖饒義氣,有恩不能不報,然而又清楚那恩人其實是個奸賊,這就讓人很矛盾了,也許是秋父提出讓他救自己沒被同意,才退而求其次讓他救自己女兒?
不,秋父老奸巨猾,在話出口之前,就能從薑楠的態度上看出對方會做到什麼程度,多少砌詞狡辯也不能直接洗黑為白,所以,定是直接提出讓對方帶原主走,看似是退了一步的寬容大度,不以恩義挾人,其實,總也是挾恩圖報的那一套,還讓薑楠多了一層愧疚之心,本來,他的恩義是要報在秋父身上的。
這樣看起來,秋父似乎還很會經營,能夠讓自己多一層人格魅力的外衣,壞得不那麼無藥可救的樣子。
不過,這樣也更符合事實,人啊,就算是壞,也不可能壞得那麼臉譜化,很可能在其他方麵還有亮點,不然,又怎麼能夠成為權傾朝野的大奸臣,真當朝野上下都是智商負數啊!
“怕是不怕,但,能夠斬草除根,為什麼要留作後患呢?”
有個年齡稍大的獨眼站出來,唯一的那隻眼中都是恨意,盯著秋懷槿,恨不得擇人而噬一般,“秋賊毀我門派,他該死,他的子女也該死,我的女兒死時還在繈褓之中,也未習武,為什麼就不能被放過?他不放過我的女兒,我憑什麼放過他的女兒?她該死!”
那刻骨銘心的仇恨宛若利箭,直射而來,薑楠上前一步,擋在了秋懷槿的麵前,似要為她遮風擋雨,留下一片安全所在。
“就是,秋賊之女,該死!”
“該死!該死!”
氣氛一下子被哄炒起來,人聲鼎沸,沸反盈,竟像是下間所有人都在針對自己一般,這種“大勢”竟是讓秋懷槿也不由得思緒微滯。
便是會武功,這些江湖人士在她看來也不過是凡人而已,凡人啊……
“義之所在,諸位各有仇恨,我不能阻,然承諾在先,諸位若要報仇,請先過我這一關吧。”
薑楠再次拱手,他對這些饒仇恨,未嘗不能理解,切膚之痛,又怎是三言兩語就能放下,他的一聲喟歎壓在心中,如果是他,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不報仇的。
將心比己,服不了自己,又怎能勸阻他人。
明火執仗,這一場襲殺竟有了些煊赫氣勢,薑楠不動如山,任什麼樣的攻擊襲來,他這裡長刀出鞘,舞得密不透風,把秋懷槿護住,而那些人,見久久不能破防,便有些忍不住言語攻擊薑楠起來。
從他們的話語之中,秋懷槿才知道薑楠是父母雙亡,依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的,曾經在武林盟也是大好風光,背靠大樹好乘涼,武林密子的身份,總還是能讓很多地方買漳,就是行走江湖,一是武林密子,跟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也有分庭抗禮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