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沒有窗戶,除了進來的洞口之外,便有一個斜上方的孔洞,能夠在明亮有月的夜晚射入一道光線來,生活在山洞之中的人們,可以通過那道猶若燭光的光線,在對麵的牆壁上看到仿佛海市蜃樓一般的幻影,並不生動逼真,反而有些模糊,並難以理解,可,那卻是唯一的樂趣,令人期待的樂趣。
夜晚都因此不再那般黑暗,反而有了彆開生麵的神秘,而這種神秘又成為了夜族的神秘。
夜族,並不是信奉黑暗的族群,他們更喜歡的是那如同幻影一般的投影,如果一定要有信奉,也不過是因為這樣的一幕隻會發生在月光很好的夜晚,格外被他們看重的應該是黑夜裡的光明。
人類,始終都是向往光明的,哪怕是黑暗之中的光明。
“就是這裡?”
白手套被摘下,皮靴踩在地麵,細的樹枝和乾草在厚底之下發出咯吱的斷裂聲,似乎以一種更加細的方式顯示夜族的命運,這個特殊的族群,原始的族群,終於在今日被徹底打破。
如果每一個族群所生活的圈子都是一個然的牢籠,自己打破牢籠和外人打破,會得到兩種不同的結果。
強勢的入侵之後,會帶來的未必都是好的變化。
“是,就是這裡。”
一個穿著軍裝製服的青年這樣著,他有著淡褐色的發,褐色的隱形鏡片之後是同樣淺淡的眸色,那種淺淡,不經意看過去的時候像是看到了一雙白眼,很特殊,屬於夜族的特殊,能夠在夜晚視物如常。
對大多數原始的族群都存在的夜盲,對他們來,是不存在的。
白的山洞之中有些黑,越是向裡越是昏暗,被引領著走入的青年軍官擰亮了袖口處的一個紐扣裝置,一道白光進入山洞之中,一覽無餘,真的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山洞,沒有分出一個個的山洞,地麵上鋪著石頭乾草,還有一些不上是什麼動物的皮毛毯子,雜亂的顏色拚接也有著自己的特色,很民族的特色。
牆壁之上什麼都沒有,最中心是一個火塘,被大相差無幾的石頭圍起來的火塘這會兒沒有火焰,安靜地留下一塊兒木材燃燒之後的黑地。
掃視一圈兒,白光也跟著走了一圈兒,什麼都沒櫻
所有屬於夜族的族人都已經在外麵了,被他的士兵控製著,而這個山洞,按照夜族青年的明,在白的時候本來就不會有人在。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夜族其實還是很勤勞的民族,他們的文明還處在原始蒙昧的階段,為了生存得更好,需要遵循季節的變化,儘量在還能夠采集的日子裡積攢更多的讓他們能夠封閉山洞好好度過寒冬的生存資料。
“白的時候看不出來什麼,要到夜晚才能看到,也並不是每個夜晚都有,需要在月光良好的夜晚,通過那裡,”穿著軍裝的夜族青年指了指斜上方的一個孔洞,“照射進來,就能從這麵牆壁上看到一些景象,跟投影,我覺得還是不同的,因為,偶爾那些景象會變得很……”
在很短的時間融入現代社會,並且成為軍中一員的夜族青年很聰明,也惡補了很多外麵的知識,但某些詞彙對他來,還是太生了,如果不用夜族的帶著崇拜迷信的“神秘”來解釋,需要換一個科學的詞,他就不知道該怎麼了。
“今夜晚的月色應該很不錯,我們可以等等看。”
不知道是否相信了他的話,青年軍官這樣著,率先向外走去。
夜族青年緊跟著他的腳步,像是心中向往的神明有了一個具體的體現,黑暗中,雙眼盛滿了崇拜和信仰。
軍中,其實是一個很容易誕生信仰的地方。
似乎感受到那種無形的線在加深,走到洞口,重新見到日光的青年軍官眯起了眼,科技與神明嗎?
外麵等候的士兵站得一絲不苟,作為軍官副官的凱斯見到走出來的軍官,忙上前兩步,目露詢問,他其實不太信任這個夜族青年,哪怕對方在表露身份之前已經是軍中比較出名的優秀新人,但這種人……會背叛族饒人,不值得信任。
“沒什麼,就是黑零兒。”
青年軍官擺擺手,安撫了副手的情緒,側首,緊跟其後的夜族青年忙步上前,“將軍?”
“厄爾,”聲音之中並不特彆溫和,但那嘴角的弧度讓夜族青年感覺到了欣喜,他就知道,他做得沒錯,他在取悅神明!那份喜色看得青年軍官眸色加深,“我們會把文明帶來,如同你所期望的那樣,你可以跟你的族人好好,還記得我們帶來的東西嗎?先讓他們感受一下文明的好處……和平,是我們都希望的。”
“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夜族青年像是被打了興奮劑,肉眼可見的活躍情緒直白地可愛,應下了軍官的吩咐之後,又行了一個禮就先去做那些計劃好的事情去了。
“將軍,他……”凱斯靠近了些,嘴中有疑慮的話還是沒有完,但目光之中的擔憂表露了出來,在未雨綢繆這一點上,他總是能夠做得很好,早早地開始顧慮更長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