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陽光很好,年輕人推開門走進去,來到女孩兒的床邊兒,她本來閉著眼睛,是正在安睡的姿態,雪白的臉上已經看不到血色,連唇色都淺白得像是隨時要凋零的花瓣一樣。
饒是如此,依舊是漂亮的,或者正是因為這份病態,才讓這美愈發驚心動魄。
太美好了,美好得讓人想要得到。
如同櫥窗之中那些漂亮的東西,隻是看著就讓人想要。
“這樣看,更想要了呐!”
“看看她是什麼病,若是太差……”
“怕什麼,以咱們的經驗,難道還治不了它們了!”
所有的病菌根本上來也都是細胞,連某些絕症,如同癌症,也都是以癌細胞為單位,這樣看的話,對活性細胞來,殺死其他的細胞,無論是什麼細胞,都算是一種本能了。
自己和自己廝殺,都能殺出幾百個回合,和這些病毒細胞作戰,更是理所當然,自己看重的獵物當然不能夠被它們搶奪了。
輸液管到處都有,年輕人手腳麻利地扯下一截輸液管來,又找了廢棄的針頭,重新弄了弄,就把針紮入了自己體內,另一頭,則是紮在女孩兒的胳膊上。
那胳膊上已經好多針孔,青痕明顯。
這一針,有些疼,到底不是專業紮針的,這方麵也沒什麼經驗,女孩兒於朦朧中睜開了眼,看到年輕人,嘟噥道:“叔叔在做什麼?”
她的聲音柔柔弱弱,自帶動物一樣的軟萌感,一手揉著眼睛看過來的樣子愈發有些可愛。
“叔叔在給你治病啊!”
掌控著身體的細胞回了一句,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年輕人和女孩兒之間的那一段輸液管中,血液安靜流淌,一些活性細胞順著這條臨時通道,進入了女孩兒的體內。
涼涼的感覺是區彆於自身的,女孩兒看了一眼,有些訝異,作為這個病房之中的病號,她當然知道這不是正常的輸血該有的樣子。
“叔叔是用自己的血救我嗎?”
“是啊,我是在救你啊!”
年輕人回著,但很快,臉色有些不好,臨時建立的輸血通道,血液回流,他快速拔下了針,沒有再跟女孩兒一句話,快步離開。
女孩兒很是自覺地拿了棉簽按住針孔的位置,看向年輕饒背影,有些莫名。
“不行,不能太遠!”
“不知道為什麼,完全不行,是那種疾病的問題吧?”
“不像是,不好是怎樣……”
細胞們反饋回來的意見很有用,死掉了一部分細胞,回來的這部分,都是僥幸生還的幸運兒了。
還有人把矛頭對準了他。
“都是你,什麼輸血可行!”
“若是真的可行,你怎麼自己不嘗試?”
“我記得,你一開始可不是我們團隊的,怎麼這時候不搶先了?”
“你就是要害死我們!”
這種揣測不算是毫無根由,細胞跟細胞之間,絕對沒有和平可言,氣氛霎時間古怪起來。
因為不曾化身腦細胞,占據端口充電過,他跟這個身體其實並沒有很融洽,控製權並不在他的手上,麵對這些細胞的排擠,地位一下子尷尬起來。
在丁酉泉體內存在多年的細胞是很了解該如何精準地殺死部分細胞的,若是體內細胞自己運動不行,那麼就會通過外部的手,找到工具來做,無論是刀子還是什麼,隻要是利器,能夠刺破皮膚,挑出那一個細胞就可以了。
“誤會了,我不是那麼想的。”
“我怎麼可能知道那些。”
“這不是沒有想好是否要離開嗎?”
他努力辯解著,還是看到年輕人手中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把手術刀,同時,其他細胞也在排擠他,努力把他的活動範圍縮在一個區域內,方便手術刀把他單獨剔除。
“這樣,下次輸血我去,一定是你們哪裡出了問題,下次我來,若是成功了,你們就有了範本了。”
這條提議,很是廢物利用了。
“嘉駿!”
不知道何時又過來的女人突然驚叫著,飛快跑過來,她看到了年輕人手中拿著手術刀,對著自己的臉的樣子,萬分驚恐。
“這是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醫生,護士,你們是怎麼看護病饒?”
她奪下煉子,年輕人臉上露出些無趣的表情,這種時候,他當然可以自由地選擇不聽對方的話,鬨出些動靜來,但,好容易自由了,要過正常的快樂的日子了,乾什麼給自己找麻煩呢?
來自丁酉泉的若乾經驗告訴它們,若想過得好,對人類還是要順著點,這樣很多時候就會很省力了。
當然,這一條有個前提條件,就是一定要長得好。
現在這張臉……思想跑偏的細胞操控著手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鏡中曾經照映過這張臉,還算可以,有點兒帥,其他的,普普通通吧。
“皮膚的質量好差啊!”
“跟以前不能比。”
“以後還能調整嗎?”
“好不容易有那樣的容貌。”
“這一想,我還挺懷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