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約在太和樓,是個好地方。
二樓,雅間。
李規和帶著傷出麵,本想再忍一口氣,明白事情算完,哪裡想到對方一見麵就挑刺。
“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很囂張嗎?讓我看看這是誰?這是過來認慫來了?行啊,跪這裡,給爺我敬杯茶,這事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翹著二郎腿的那人故意把腳尖抬高,這樣的高度,如果李規和真的下跪,簡直像是主動去舔對方的鞋底一樣。
分明就是故意要羞辱饒。
被李遠航請來的那位江湖前輩見狀神色有些尷尬,他是沒想到現在這些一輩都這樣,但他本來也不是真正能夠跟對方的司令父親叫板的存在,對上這樣的冒失輩,不好輕易開口,否則被駁回來失了麵子,就是不死不休的事情了。
人在江湖,有的時候被放在某個牌麵上,真的就是上得去下不來,為了避免把自己懸空,也隻能對這種狀況視而不見,咳嗽了一聲,端起茶盞狀似喝水,也不知道是在提醒誰,動作表情上都帶著些模棱兩可。
李遠航也有些無奈,這個世界還是挺嚴苛的,不是一般的那種嚴格限製的嚴苛,而是混亂到不得不的嚴苛。
如同將要碎成一片片的鏡麵,稍微施加一點兒力,就是破鏡難圓,那一個個縫隙好像是一個個生機,能夠讓人從中找到活路,但對李遠航來,就是大大的限製了,連精神力都不能太超過標準,若要對付這位紈絝爺,他也能用精神力控製之類的方法,卻沒辦法做到毫無瑕疵,若是被什麼能人異士發現了,反噬極大,得不償失。
“這件事,本來是我這師侄貿然插手,有不對的地方,沒有分清楚眉高眼低,就覺得自己能夠仗義而為了,兩位的舉止也難免有讓人誤會的地方。此前,他已經受了兩次教訓,一次槍傷,他本就對溫雅沒什麼想法,也沒準備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一次冒失之舉,你們都是年輕人,總有衝動的時候,不如就此揭過吧。”
也許是有幾分憋氣,但先禮後兵,該的總要到了,若是能夠一句話兩句話解開不必要的麻煩,何必非要死鬥呢?
“這又是哪位啊?”
對方拖長了音調,眼中都是不屑,看了李遠航一眼,還是認出來這個就是那出現的老師的,“我還當南大怎樣好,什麼時候,這種臭魚爛蝦,都能進去濫竽充數了?你是當老師的,你配嗎?”
這是直接上升到人身攻擊上了。
李遠航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已經好久沒有人這樣對他了,或者他每次取代的反派的位置,注定了都是身居高位,至少也不是彆人能夠輕易折辱的那種,這種直接打到臉上來的話,還真的是……有點兒忍不了呐。
“你這混蛋——”
剛才李規和還忍著一口氣,聽到對方這樣師叔,心裡頭就怒了。
師叔大不了他們幾歲,平日相處極好,又有給師父報仇的前提在,他們算是擰成一根繩的,都是當做親饒,怎麼能夠容忍彆人這樣對自己的親人?
他著就要揮拳頭去打人,然而對方也不是沒防備的,來這裡也是帶了饒,還都是帶槍的,就在那兩個身後站著,拔槍頂腦袋的速度比李規和還要快一些。
被槍口狠狠懟了一下,不得不歪了腦袋,看過去的眼神都帶著凶狠。
“這樣看我,看來是還沒學乖。”
踩著皮靴的腳終於落下,對方站起身來,上來就狠狠一腳踹在了李規和的胸口,李規和被踹得當下就吐了血。
李遠航臉色一變,自己領著來,出了事兒,這可真是……
“教你們學個乖,該跪就給爺跪,該舔就給爺舔,以後,可是求不來了。”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被發蠟抹得水滑的頭發一捋,頗有幾分瀟灑地大步離開,完全沒有再話的意思,看樣子,這次就是來羞辱人,報仇來的,根本不是什麼同意講和。
事情沒辦好,那江湖前輩也有幾分麵上掛不住,他跟那兩個還真不是一夥的,沒有故意的意思,現在這樣,也是難收場了。
“李啊,我今兒倚老賣老,多一句,現在的江湖不是以前的江湖了,拳頭大的都不行,還要槍子兒硬才成啊,咱們是鬥不過人家的,不然這樣,你們離開這裡,到彆的地方討生活,便是改名換姓,留下命來總是好的,我看著他們……”
既然沒講和,事情不算完,那之前已經動槍了,後麵恐怕還要更厲害,這年頭,隨隨便便就有政要人士被暗殺,他們這樣的人,又算什麼,來幾個大頭兵,就能搞定了。
十年二十年學的功夫,寒暑不輟的功夫,敵不過那拿槍幾的新兵蛋子,又往哪裡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