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叫陸鳴,供職於某高校,是個平時比較悠閒的教授級彆的人物。
居住在所供職高校的附近,那兒地方不大,有點兒胡同的感覺,卻是個文人紮堆兒的地方,能夠看到氣質差不多的人在街麵上三兩笑談,見到陸鳴帶著李秋蘭和兩個孩子過來,他們一個個都帶著些好奇的眼神看過來,打著招呼,用目光詢問。
保持著一種好奇而又克製的狀態,並不特意去問李秋蘭和兩個孩子的身份,多做打探。
倒是陸鳴,一反之前的被動,很是主動積極地跟人介紹說這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像是之前埋下了什麼伏筆一樣,極其自然地說:“這不是早就說要去鄉下把她們接來嘛……”
李秋蘭保持著有些拘謹而尷尬的笑,似乎終於能夠體會到自己之前引領陸鳴去認孩子的時候,是怎樣的“坑”了。
對著那些笑著招呼來的斯文人,隻能回以一笑,還要不時點點頭,表示接到了對方熱情的招呼。
還有年齡大些的,估計是某位文人的母親之類的女性,見到他們這一行人,還笑嗬嗬誇獎陸鳴兒女出色什麼的,李秋蘭聽得隻在心裡吐槽,說陳明康出色她是同意的,說陳娟出色的,良心在哪裡?敢不敢摸著良心說話!
陳娟從頭到尾都是醜小鴨的感覺,這些日子也沒扳過來性子,氣質上就很有些拿不出手,怎麼就能被一眼被看出出色來了!
好在這種寒暄話也沒必要當真,李秋蘭聽聽就算了,發現陸鳴的腳步一直維持在一個略快的節奏上,眼珠一轉,他這可不是急著安置妻子孩子,而是怕人多問孩子叫什麼,陳啊,那可是“陳”!
這位,可是姓陸的!
哈哈,像是捏到了陸鳴的把柄,扳回一局,李秋蘭笑著放慢了腳步,倒不是有意給對方丟醜,揭穿此事讓彼此都不好看,還讓自己的盤算落空,就是想……
“累了嗎?再堅持一下,就在前麵了,咱們走快點兒。”
陸鳴自然而然地說著,騰出一隻手扶著李秋蘭,一旁的陳娟這時候很有眼色,連忙把對方手上的箱子接過來一個,陸鳴本不想給她,見她堅持,就鬆了手,讓她拎過去一個。
他扶著李秋蘭的動作就更自然了,讓後麵的人看了,倒不好急著上來搭話,打個招呼就過去了。
老式的樓房沒有多高,三層樓的那種,上麵還有小尖頂的好似閣樓一樣的兩間,外麵看起來很有些獨特,就是老舊了些,樓洞窄,樓梯也窄,兩人並肩走,都要是瘦人沒行李的那種。
陸鳴在前頭開路,這時候他不好扶著李秋蘭,就獨自在前,“就在二樓,不高。”
說話間,就到了二樓前,木門打開,是個勉強算是一室一廳的房間。
房間昏暗,哪怕有玻璃窗,但那小格子的窗子不大,還是讓屋內的采光並不很好,一張床靠裡牆,一張桌靠外,中間的地方,貼著側麵牆壁有一個櫃子,暗紅的木色,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四張椅子是齊全的,就是兩張放置的都不太對地方,一個在窗前,似乎是方便踩著往窗外看,或者坐在窗前看書的,一張在床腳,像是放衣服的預留空間,剩下兩個,齊齊貼著櫃子那一側的牆站著,勉強可算作沙發的替代品。
電器,基本沒有,那種昂貴的東西,哦,也不一定,李秋蘭掃了一眼櫃子上鋥亮的鎖,應該是常開常用的。
“先坐,一會兒再收拾東西。”
陸鳴說著把箱子放在靠門邊兒的牆角處,陳娟也跟著放下箱子,打量完這裡的房間,很是羞慚地發現自己竟然覺得很失望並且……
有什麼不好說的想法在腦中閃過,早知道不應該退了美華大飯店的房間,起碼那邊兒亮堂還……這個房間,真的是好小啊,縱然是張雙人床,可,四個人,怎麼睡?
在美華大飯店的時候,陳娟都有自己的房間了,床,櫃子,都是自己的,她的床不如這個雙人床寬,但,自己一個睡的!
陳明康也有這樣的失望,父親偉岸的形象在不經意中坍塌了一角。
李秋蘭倒是還好,對方的衣著看上去不錯,但打腫臉充胖子的也多得是,再者,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出入普通地方的,就不能是隱藏富豪了?
起碼,普通人可養不出那樣的氣質來。
經過了多少個世界,李秋蘭就是再不喜歡交際,某些時候的富貴出身也會讓她鍛煉出一雙富貴眼來,比不得那些服務員,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對方身上的衣服價位在哪裡,但氣質上凝練的那種感覺,總是不會錯的。
善善惡惡,見得多了,一個人是偏善的還是偏惡的,縱然沒有一些特殊能力,她也能夠“看”出來。
這個陸鳴的氣質就很正,是那種正派又不死板的感覺,也正因為如此,正好對方又跟陳父長得像,乾脆就直接碰瓷了。
即便想要把養孩子的重任交給彆人,她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交托的,萬一害了孩子,心裡總還是會有些不好受。
怎麼說呢?如果她到來的意義,就是讓死的人換一個花樣死得更慘,那她覺得自己還不如不來,這不正能量啊!
就算消極怠工,也要比原主表現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