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像是那些多樣的生物一樣,代表著這個星球的規則具象,也就是說——
“去、救他們。”
嘴巴裡有些乾,以至於說這句簡短的話分成了兩段,停頓的間歇下意識抿唇,拉直了唇線,目光反射著屏幕的底色,是一種冷調的幽藍——他需要用人命去試錯,如果一定要一個真相的話。
“是。”
副官不解地看了一眼勒利維亞,不知道對方下這個決定到底意味著什麼,早就準備去的他應了一聲就去安排了。
看著他走遠,若從光明走向黑暗的背影,勒利維亞緊繃的脊背似乎稍稍放鬆,喃喃:“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人命,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呢?
他從來不是反社會的那種人,充其量就是對自己不關心的事物有些冷漠,卻也從不會把人擺到天平的一端,用來當做交換什麼的籌碼,哪怕是最殘酷的人體實驗,他也給自己設定了一個原則,儘可能地保證實驗的善意。
但現在……
“其實沒有我,他們可能也難逃一死,這樣去死,可能還會比較有意義。”
起碼他所指點的方向不會是盲目的,讓人命顯得更加值得,且,也許不會死呢?
如同那些“人”一樣?
誰也不知道最後會麵對怎樣的情況,勒利維亞隻能做最壞的準備,在他命令的這一刻,這些人的命就已經不存在了,哪怕他們最後能夠活著回來,卻也不能抵消他的“付出”。
當過植物,當過動物,當過妖,也當過外星人……很多種類的生命都曾嘗試過,那麼,人這個身份,對他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是最初的牽絆?
是最後的羈絆?
還是……
“如果我這時候選擇的是人類陣營,恐怕現在已經是標準的叛徒了吧,讓人命來驗證自己的猜測,在非必要的情況下早早開始支付代價……困獸之鬥,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轉過身來,重新麵對屏幕,靜止不動的偵察機器人已經能夠看到士兵的身影了,他們在隊長的帶領下,已經到了那個山洞的入口處,放出聲音,能聽到他們的回話和交流,簡短而有力。
他們都很好,他們都很不錯——他們一去不返。
那個黑洞如同一張噬人之口,士兵們進去就沒再出來,了無音訊。外麵的人無法看到裡麵有什麼,偵察機器人隻能靠近到那個地步,再進一步就會失去聯係,無法深入洞中,看到裡麵有什麼,明白這些“人”為何會排隊進出,他們在做什麼。
副官彙報了失敗的結果,這個結果,勒利維亞也看到了。
“不是你的錯,這是我的命令,我的責任。”
勒利維亞這樣說著,臉上毫無表情,他沒有為之動容,這是命令下達的時候便已經接受的失去,現在不過成真了而已。
“我親自去一趟。”
“不,太危險了,還不知道那山洞之中有什麼,不如,直接攻擊吧,那些‘人’……”
“暫時不要,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最好不要觸碰。”
勒利維亞告誡副官:“不要靠近瘋子,否則你會變得跟他一樣。”
忘了是哪裡的諺語,想起來然後用屬於原主的語言說出來,說完之後,勒利維亞似乎又想到了點兒什麼,沉吟著,“瘋子,瘋子——你還記得那個吃土的男人嗎?你說,如果我們同樣去吃土,結果會怎樣?”
一顆果子帶來的中毒死亡事件,讓士兵們對外麵的新鮮食物保持了足夠的警惕,他們的確是優秀的士兵,再沒有因為這個發生過中毒死亡的問題,同樣,也遵循了勒利維亞的命令,沒有去靠近村子,還有那些奇怪的“人”。
可問題始終存在,為什麼呢?
勒利維亞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緒去想,然後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像是有什麼存在的意識搭了過來,給了他一個網線接口,讓他能夠聯網看世界。
出於對精神力的熟練運用,哪怕他的精神力還沒修煉起來,但下意識地,防火牆之類的防護層建立起來,沒有直接接觸到那個端口,可,即便如此,似乎還有很多東西湧了過來,雜亂的畫麵,零散的言語,那不是原主的語言,也不是他以前所知的某一種,更像是……
皺起眉頭,勒利維亞語氣堅決:“他們都是好樣的,現在,該輪到我了,我去帶他們回來,你留在這裡,等著。”
最後一句,是完全的命令口吻,副官下意識應了,之後便是滿臉的擔憂,看不到的危險才是最恐怖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