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知道岑淮安的身體情況,也知道他現在的模樣,是原主還有王玉蘭一起造成的。
現在她過來了,也要承擔原主的一切因果,因此李貫眾罵的時候,她認錯態度極好。
“不好意思,以前的我確實混賬。現在我知道錯了,所以帶他來看醫生。醫生,他現在的身體能調理好嗎?”
初夏一臉的擔憂焦急,李貫眾這才點點頭,覺得她有個母親的模樣了。
“得慢慢調理,最好是用藥膳,或者喝溫性的中藥。如果中藥藥性過猛,對他現在的身體沒有好處,還會虛不受補,身體更脆弱。藥膳得專門學過的才能做好,這裡麵門道比較多,而且好的食材也不便宜,所以我建議你們用溫性的中藥,雖然苦點,但我和你說了怎麼做,你回家自己就能煎藥。”
初夏點頭,一副信任他的模樣:“好,醫生我聽你的。”
拿到開的藥方,初夏又讓李貫眾給她把了脈。
“你這身體更差,你們母子倆是怎麼過日子的?”
他歎口氣,沒再多說什麼,畢竟病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隻不過對初夏的交待更仔細了,讓她務必遵守醫囑好好吃藥,而且不能再勞累,不然她的身體撐不過一年。
聽到這句話,對自己身體沒啥反應的岑淮安,立馬轉頭看向初夏,盯著她的臉,像是在辨彆醫生說的是真是假。
初夏倒是知道李貫眾說的都是真的,一年後她的確死於病重,她自己也是給自己這樣診斷的。
拿著兩人的藥方,初夏直接在醫院裡把藥配齊了。
這是梁州市最大的醫院,隻要不是那種特彆名貴快要絕版的藥材,其他藥材都能買到,還專門有個中藥房呢。
李貫眾給開的中藥都是普通中藥材,而且是能讓調理效果達到最好的。
名貴藥材是好,但都不適合初夏和岑淮安的身體。
就是初夏自己開藥方,也比不上李貫眾開的藥方合適。李貫眾這樣學了一輩子的老中醫,就她前世學的那些年份,還差得遠呢。
更何況,她也沒有接診過中醫病例,都是看她爺爺看病跟著學習。
除了李貫眾開的藥材,初夏還買了一些能用來做藥膳的藥材,全部都是溫性、平性的藥材,比如黨參、茯苓之類的。
岑淮安不識字,他也看不懂藥方。
不過這一路跟著,他安靜了很多,和之前的沉默彆扭不同,他這一路沒之前那麼抗拒醫院了。
出了醫院大門,初夏突然停下來,拉著岑淮安站在一旁,讓他張開嘴巴。
岑淮安沒有張,甚至扭過頭,想抽出來自己胳膊。
初夏拿出來一包藥粉,指著他的嘴巴說:“不覺得疼嗎?剛剛燙那麼厲害,讓我看看。”
岑淮安和初夏兩人僵持住了。
見他一直不張嘴,兩人這樣子也不是個事,初夏直接說:“你再不張嘴我就上手讓你張……”
話音還沒落下,岑淮安已經閉上眼睛昂著頭張開了嘴巴,臉上帶著被強迫的倔強的神色,看得初夏差點笑出來。
不過她很快去看他嘴裡的情況,果然舌頭那裡燙得顏色過於紅了。
她打開藥包,把裡麵治嘴裡燙傷的淡黃色藥粉輕輕撒在上麵。
岑淮安隻感覺到嘴巴裡的舌頭上突然冰冰涼涼的,舌頭一下子不疼了。
他偷偷睜開了眼睛,看到低下頭距離他很近的媽媽的臉,他愣住了,直直看著她的臉。
他沒見過這樣的媽媽,在他有限的記憶裡,媽媽總是皺著眉頭,不是在哭就是在歎氣。
可是現在的媽媽不是那樣的,他不知道這是什麼,隻是隱隱有感覺,和以前的媽媽不一樣了。
“愣什麼呢?好了,不要用舌頭舔。”
初夏把藥包收起來,然後拉著岑淮安繼續往前走。
她手裡拎著三大包中藥材,加上看診費,花了二十多塊錢。
這時候算是貴的,她做紡織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才32.5元。
主要是初夏買的兩個人的藥,她自己又買了很多,不然花不了這麼多。
不買名貴藥材,普通常見藥材這時候不算貴。
而且李貫眾給她開的藥方都是挑的便宜的藥材,這也是這時候好中醫的常態。
她爺爺和她說過,以前的人生活困苦,所以能用花錢少的藥治好病的,他們都會優先考慮那些藥材,讓病人吃得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