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2 / 2)

比賽一開始,岑淮安就感覺到了圓臉的女孩的棋藝水平,和之前第二場比賽的男生不相上下。

而圓臉女孩比那個男生的心態穩,她和岑淮安下棋時不緊不慢,卻步步都有陷阱。

岑淮安抿著嘴唇,所有心神都放在棋局上,見招拆招,自己還要想著怎麼布局。

總之兩人下棋一直處於膠著的狀態,一時間門誰也奈何不了誰。

鄭多平和另外一個男生兩人下得也吃力。郭林看似臉上平靜,不擔心自己的學生,其實他背在後麵的手緊緊攥著,都冒出來青筋了。

初夏倒是完全放平了心態,輸贏都不是她能決定的。就像郭林說的,岑淮安能比賽到現在,已經證明了他學棋的天賦和實力。

時間門一分一秒過去,初夏不擔心比賽結果,她比較擔心岑淮安的身體。

比賽進行得太久了,下棋那麼耗費精力和體力,岑淮安年紀還小,身體也是才養好不久,初夏很擔憂他能不能撐下來。

初夏看到岑淮安對麵的女孩子拿著棋半天沒落下去,她拿起兩顆棋子,放在了棋盤上的右下角。

初夏雖然不懂下棋,但她看過岑淮安下了那麼多次棋,也懂下棋的一些禮儀規則,知道這是投子認輸。

放好後,女孩子直接站起來離開,圓圓的小臉冷著,走得飛快。

評委宣布岑淮安勝。他站起來時身子有些搖晃,初夏立馬看出來他的不對勁。

等他走到自己麵前時,果然看到他的臉色很白,額上全是汗。

初夏趕緊抱住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邊給他擦汗,一邊擔心地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郭林倒是常見這種狀況,對初夏說:“你不用擔心,他就是耗費精力太多了,回家歇歇就好了。”

初夏已經悄悄握住了岑淮安的手腕,給他把了下脈。

確定他的確是和郭林說的一樣,精力耗費太多,身體太累了,沒什麼其他的問題,她才放下心來。

最後的決賽和季軍爭奪賽在下周日,初夏和郭林說一聲,便先帶著岑淮安回家了。

在公交車上時,安安直接就靠著初夏睡著了。她心疼地看著他臉色蒼白的模樣,摸了摸他的頭。

迷迷糊糊回到家,岑淮安也是爬上床繼續睡覺,都沒顧上和迎上來的兩隻小狗說話,直到天黑透了他才醒來。

岑淮安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完全恢複了精神,滿血複活地從床上下來,跑到外麵喊初夏:“媽媽,我餓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鍋飯,肚子裡一直在叫。

初夏的晚飯也沒吃呢,不過她做好了放在鍋裡。因為岑淮安下午下棋太累了,所以她特意熬了參苓粥給岑淮安補身體。

用白茯苓、人參和粳米熬製而成,有很好的健脾益氣效果。

初夏給岑淮安盛了滿滿一碗,讓他必須喝完,他今天下完棋後的狀態真的嚇到她了。

“安安,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岑淮安咽下去嘴裡的粥,搖搖頭說:“媽媽,沒有。”

初夏摸了下他的頭,看著他的臉,現在確實已經恢複了活力,她鬆口氣,問他下午是什麼情況。

岑淮安也不知道:“我下棋的時候隻想著怎麼下,沒有注意。等我下完就覺得好累。”

兩個小孩下了快三個小時了,而且圍棋要經過大量的計算,下棋時也是一直坐著,岑淮安隻有六歲,能不累嗎。

“如果每次你下棋都這樣累怎麼辦?”

岑淮安大口大口吃著飯菜,聽到媽媽明顯擔憂的話,他搖搖頭說:“不會的媽媽。以後我會長大,棋藝會進步,到時候就不會累了。而且前麵我和其他人下棋的時候也沒覺得太累。”

他喜歡下棋,下棋的時候沉浸在棋局裡,努力思考破解的感覺是讓他入迷的。

初夏摸摸他的頭:“學的時候累嗎?”

岑淮安:“不累。”

那就是這一次,他下得時間門太長,耗費太多心力才很累的。

初夏放下心來,不過對安安補身體還得繼續,從今天看來,他看似身體很好了,但比其它小朋友還是弱。

正好她要去醫院複診了,家裡的營養品也需要補充了。還有食補,吃得好了,自然而然營養就能跟得上了。

現在初夏和岑淮安的夥食已經很不錯了,經常可以吃到肉。

但接下來的夥食更好,初夏買牛肉、各種各樣的魚、排骨、水果、新鮮蔬菜,每天換著花樣喂給岑淮安。

去醫院複診時,李貫眾給了初夏一個好消息,她身體已經基本調養好了,不需要再吃藥了。

接下來她隻需要注意不要自己故意受涼,吃太涼的東西,不愛惜身體就沒事。

當然,平時她也不能苛待了自己,李貫眾對她說:“該吃吃,該喝喝,你身體雖說不用吃藥了,但還是比平常人差,因此該補充的營養一定不能缺了。”

初夏明白,她和岑淮安一樣,都是得多吃點好的。

不過初夏也沒有買很多營養品,隻從醫院裡買了魚肝油。其它的就是每天兩人喝牛奶,吃雞蛋,肉,水果、蔬菜也要吃,這樣營養均衡,而且無害。

這些日子,不止初夏和安安被養得精氣神極好,連兩隻小狗都被養得油光水滑,長得很快,畢竟天天跟著她們吃肉。

隨著它們身體越長越大,明顯這二十來平米的小屋不夠它們跑了,隻要岑淮安一回來,它們立馬奔過去,“汪汪”叫著要出去玩。

初夏發現了,以前岑淮安愛下棋,不下棋的時候就在家裡做數獨題,看電視,喜靜不喜動。

這會兒每天牽著兩隻狗出去跑,他身體變得比以前更健康了。小孩子還是得出去多活動。

遛狗就很不錯,黃子和黑子大了,非常活潑,一出去就要跑,岑淮安也得跟著它們跑,每天的活動量夠了。

但小狗大了,初夏找房子的心更迫切了,再過段日子,帶著小狗是真不適合住在家屬樓了。

可惜還是沒有合適的房子,她去看過兩個,一個房子太破,搬過去前得大修整,一個距離紡織三廠太遠,不方便岑淮安上學。

就在初夏很為難的時候,她收到了岑崢年的信。

看到岑崢年把他同事對他衣服的評價寫上去,初夏差點沒被口水嗆到。

岑崢年居然會做這種事情?她完全無法想象。但看他對自己寄過去的衣服那麼看重,初夏心裡又忍不住湧上淡淡的甜意。

她繼續往下看,看到最後,初夏印象最深的就是京城四合院!沒辦法,後世一說起京城,就會說到房子,一說到房子,就會說到四合院。

在未來,擁有一套四合院,特彆麵積大位置好的,真的是上億家產。

不過這不是她的房子,初夏就希望自己以後也能買一套就行了。

但這會兒岑崢年的信對初夏來說是個及時雨。

他完全考慮了所有的問題,兩人怎麼去,小狗怎麼過去,去了之後怎麼安排,包括岑淮安到京城之後學圍棋的事情,她要高考的事情,他都考慮到了。

這封信送過來,解決了初夏所有的後顧之憂,她真的沒有辦法拒絕。特彆是她在梁州找這麼久都找不到合適房子的情況下。

初夏的學習是不用一直在學校學的,她有自己的複習計劃,在梁州學習也是在家自己複習做題,隻參加學校的統一考試。

因此她去京城也不妨礙學習,隻是換個地方繼續複習做題兒子。而且京城沒有羅家人,沒有家屬院那麼熱鬨,可能她複習的狀態還會更好。

但岑淮安要突然換個環境上學,離開熟悉的地方,離開認識的朋友同學,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岑淮安放學回來牽著狗要出去玩時,初夏叫住了他:“安安,等會兒再下去,媽媽和你商量個事情。”

他看向初夏,大大的眼睛帶著疑惑:“什麼事?”

“你爸爸說我們現在可以去京城。”

初夏的話還沒說完,岑淮安的眼睛裡就蹦出來驚喜:“真的嗎?媽媽。”

“真的。”初夏笑著點頭肯定:“我考慮了下,我們可以現在去。但要是去京城的話,你就要離開家屬院、離開附小、離開你的朋友們了。你舍得臣臣、邦子、貓仔他們嗎?”

岑淮安猶豫了會兒,搖搖頭:“媽媽,我不舍得。但我想和爸爸生活在一起。”

在他心裡是有一個地位排行的,媽媽最重要,其次爸爸,然後才是爺爺奶奶邦子這些朋友。

邦子對於岑淮安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他最舍不得的就是他。

“媽媽,如果邦哥能和我們一起去京城就好了。”

初夏無情地打破他完美的幻想:“這是不可能的,安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不可能兩個都要。”

岑淮安困惑地望著初夏:“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是什麼意思?”

初夏給他講了這個典故,岑淮安明白了,他小大人一樣歎口氣:“媽媽,我還是想去找爸爸。”

他喜歡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和邦子在一起的時候也很快樂,但那和爸爸媽媽一起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了,你去遛狗吧。等你後天結束圍棋比賽我們就動身去京城,這幾天你和你的朋友們記得告彆。”

岑淮安本來聽到很快去京城很高興,但又聽到媽媽說讓他和朋友告彆,他高興的心情就像籠罩了一層灰霧,沒有那麼高興了。

安安和兩隻小狗跑到邦子家裡,他們這會兒正在數錢,是今天下午放學掙的。

看到岑淮安進來,邦子立馬讓他幫忙過來數。

錢很多,不過岑淮安數得又快又準確,而且幾個小孩一起,沒用多長時間門就數好記好賬。

貓仔、筷子蹲下來去摸狗,邦子把錢放好,拉著岑淮安一起出去遛黃子、黑子。

等回來的時候,邦子隨手拔了根狗尾巴草,用嘴咬著問岑淮安:“小破爛,你咋了?從來我家就看著不高興。”

岑淮安看著和黑子、黃子玩得開心的貓仔他們,聲音悶悶地說:“邦哥,我和媽媽應該很快要去京城了。”

邦子皺眉:“去京城乾嘛?那麼遠,你家有親戚在那裡?”

岑淮安“嗯”一聲點頭:“我們要去找我爸爸。”

邦子嘴裡的狗尾巴草掉下來,他愣神了下,隨即立馬笑起來,看起來還是那麼桀驁不羈:“這是好事啊,你乾嘛不高興?”

他拍拍岑淮安的肩膀說:“我想找我爸,他還不在呢。”

岑淮安看著邦子的臉:“邦哥,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邦子笑得更大聲了:“我哪裡不想笑了,我是為你開心。”

岑淮安不說話了,兩人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快到邦子家時,邦子突然說:“去了京城彆把我們兄弟都忘了。”

“我不會。”岑淮安語氣堅定地說:“我會給你們寫信的。”

邦子擺手:“寫什麼信,浪費錢。而且我和貓仔他們又不認識幾個字。”

“邦哥,以後要是你們能去京城就好了。”岑淮安還心存幻想。

邦子倒覺得這夢想不錯,他挑挑眉說:“這可說不一定,萬一以後兄弟們發達了,就去京城找你了呢。”

岑淮安想到那種可能,也跟著笑起來。

夕陽西下,兩個好朋友的身影被落日拉得很長,而前麵還有貓仔、筷子、灰毛他們開心和兩隻小狗玩鬨的身影。

岑淮安回來時,心情不好也不壞,他心裡是一股說不清楚的感受。他不懂那叫什麼,隻是覺得不是很舒服。

初夏看出來了,她摸了摸他的頭說:“你爸爸給我們留電話了,等我們吃過飯去給他打個電話。”

岑淮安的情緒好了些。

離彆影響不了吃飯,在吃飯的時候,他還是那個愛吃得安安,今天初夏做的糖醋排骨他吃了一大半。

晚上初夏去小賣部給岑崢年打電話,沒有意外,他沒有接到,但接電話的人告訴她,等岑崢年回來之後給她回電話。

等啊等,等到十點多,安安都睡著了,她聽到了小賣部老板叫她去接電話的聲音。

岑淮安立馬驚醒,揉著眼睛跟她一起去小賣部。

老板還打著嗬欠,不耐煩地說:“大半夜打什麼電話,要不是一個家屬院的,我這會兒肯定不會搭理。”

現在不像後世,晚上十點多大部分人都睡了,外麵除了蟲鳴狗吠,聽不到其它聲音。

初夏笑著和老板說抱歉,老板擺擺手進裡屋,讓她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

和岑崢年接通電話,初夏聽到了熟悉的溫和聲音:“初夏,是我。”

岑淮安貼在初夏身上,耳朵豎著,想聽爸爸媽媽說什麼。

“崢年,你的信我收到了。”

電話那邊的岑崢年聽到初夏這句話,呼吸屏起來,手不自覺握緊了電話筒:“那……”

他話還沒有說完,初夏就說話了:“我和安安商量好了,我們現在去京城。不過我的學籍先不用轉,我去九中問問校長,能不能同意我隻來參加預考和高考。”

九中當初收了她這個學生,現在她不能就這樣直接一走了之。

學校收她就是為了高考升學率,還給了她那麼多方便,她現在直接走了,這不太道德,也不符合她做事的準則。

岑崢年聽到初夏說來就很高興了,他差點沒控製住心裡洶湧而出的喜悅情緒,現在自然初夏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聽你的。”

初夏:“安安的學校確實得你來安排,還有他學圍棋的事情。等後天他最後的比賽結束,我會帶著他動身去京城。”

她告訴岑崢年這些,就是給他一個做準備的時間門。不能她和安安到京城了,發現房子不能住,那就太尷尬了。

岑崢年自然明白初夏的意思:“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初夏又問了他在京城適應得怎麼樣,兩人沒說幾句,她看天不早了,把電話給岑淮安,讓他和岑崢年說話。

岑淮安迫不及待向岑崢年說他比賽的事情,他和彆人下了四場棋,他都贏了!

對麵的岑崢年聽著岑淮安稚嫩的聲音,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眼底全是笑意。

“安安,你真厲害!爸爸現在完全下不過你了。”

岑淮安猶豫了下說:“那爸爸,下次咱們一起下棋的時候,我讓你幾個子。”

岑崢年沒忍住輕笑出聲:“可以。”

掛斷電話,初夏牽著岑淮安的手,兩人踏著月光回去,很快躺床上睡著了。

而遠在京城的岑崢年,躺在宿舍裡卻怎麼都睡不著,他在想初夏和安安過來京城的事,還有怎麼讓兩人毫無後顧之憂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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