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的聲音特彆激動,是隔著電話都無法掩飾的高興:“586!羅初夏,你考了586分,比估的分還高,是省理科狀元!你知道嗎?省理科狀元!”
主任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一直重複著初夏考了586,是省理科狀元這句話。
初夏之前對自己雖然有自信,但成績沒下來還是會擔心,現在聽到確定的高考分數,她臉上露出放鬆的笑容。
聽著主任語無倫次的話,她也沒有打斷,因為她和主任一樣的高興。
主任還在說:“你要不要回學校一趟,很多考得不錯的同學知道是你分享的卷子,現在想親口感謝你。還有你是省狀元,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下屆考試的學生說的?”
當然初夏考了586分是省理科狀元的橫幅,學校早就掛出去了,現在梁州市沒有哪個高中不知道,九中出了個理科狀元。
其中最後悔的就是六中的教務處主任,看到那條紅色橫幅就心臟抽疼,因為是他親手把省理科狀元推出去的!
如果當初他收了羅初夏,現在光榮的就是六中!而不是那個升學率一直比不上他們高中的九中!
初夏拒絕了主任:“親口感謝就不用了,他們的謝意我收到了。我現在回一趟梁州不方便,就不回去了。”
主任想了想說:“不然你電話裡說幾句激勵學弟學妹的話,現在他們都以你為榜樣。”
初夏這個沒再拒絕,說了一些祝福下屆學子每個人都能取得理想的話。
知道了成績,初夏問主任她的大學的通知書什麼能到。
主任:“這要看你的學校什麼時候開始郵寄,不過也不會太久。你不用擔心,以你的成績你考上大學是板上釘釘的事。”
主任又想起來初夏填的帝都中醫學院,再想想她理科狀元的身份,不行了,不能想,心痛。
初夏知道自己成績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和岑崢年分享。但岑崢年沒有在家,岑淮安也帶著黃子和黑子出去玩了。
她電話打給了西北的蔣勝男。
在京城的初夏和蔣勝男一直有聯係,蔣勝男會時不時寄來些東西,初夏也會往西北寄東西。
初夏高考前,蔣勝男還給初夏打電話,讓她不要緊張。
電話接通,聽到蔣勝男嚴肅的聲音傳來,初夏嘴角揚起:“媽,是我,我高考成績出來了。”
蔣勝男的聲音頓時由嚴肅轉為慈愛,還有些急切:“多少分?”
“586,考上大學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蔣勝男知道初夏要高考時,就通過自己大哥了解了一些大學在梁州的錄取分數線,初夏這個成績不管哪個學校都是穩的啊!
蔣勝男語氣變得十分激動,她隻可惜自己不在京城,不然一定給初夏好好慶祝一下。
拒絕了蔣勝男要送禮物的想法,初夏又給蔣外公打電話報了喜。
蔣家幫過初夏很多,現在成績出來了,初夏便打算準備禮物,親自去感謝蔣外公和蔣大舅。
不過這要先和岑崢年商量。
岑淮安帶著黃子和黑子跑回家時,他滿頭的汗,而兩隻狗也熱得不停吐舌頭。
“安安,媽媽的高考分出來了,586。”
初夏笑盈盈地看著岑淮安說,她之前就和安安科普過高考考多少分代表的什麼。
因此初夏一說完,岑淮安立馬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初夏,裡麵全是興奮:“媽媽,你好厲害啊!那媽媽是不是可以去上大學了?”
岑淮安想到了之前媽媽帶他去的梁州大學,他很喜歡那裡。
接觸到岑淮安崇拜的小眼神,初夏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對啊,等你暑假開學,媽媽也要去上學了。”
“和梁州大學一樣的大學?”
初夏點頭:“差不多。”
岑淮安眼裡的光亮更大了:媽媽果然是最厲害的媽媽!他也好想長大,去上大學啊。如果能和媽媽一起上大學,那就更好了。
岑淮安又問初夏:“媽媽,等你去了大學,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可以。”初夏想摸摸他的頭發,手抬起來,看到岑淮安頭上因為汗全部浸濕的頭發,她又自然地把手放下去,捏了捏岑淮安的鼻子說:“到時候我去學校報到的時候帶著你。”
岑淮安現在格外期待初夏開學的時間了。
中午岑崢年沒有回家吃飯,晚上他回來才知道初夏的高考分數,還知道了她是省理科狀元。
岑崢年沒有意外,隻為初夏感到高興。
她學習的時候他是看到過的,隻要有空就會看書刷題,遇到問題不是問他就是去問蔣外公,不管考試成績如何,從來不會放鬆。
蔣知達和他說,高考前一天她都還在學習,這樣努力,這個成績是她應該得的。
他要給初夏怎麼慶祝呢?岑崢年心裡不停冒出來想法又不停否定,有些他覺得不合適,有些是他自己工作原因沒辦法做到。
“你在乾什麼?”初夏看著自己碗裡滿滿的菜,再看岑崢年還在不停往她碗裡夾菜,攔住了他的手。
岑崢年這才回神,望著初夏堆得尖尖的碗,撫了下額頭:“我沒注意,我吃你的吧。”
初夏沒有給他換,還在看著岑崢年的臉:“你很少這樣噯?難道我的成績把你嚇傻了?不會啊,你要是參加,估計分也不會低。”
岑崢年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太高興了。”
岑崢年知道初夏參加高考的不容易,他平時很少這樣喜悅,他隻是想給初夏夾菜表達下自己的心情,結果一想事情就夾多了。
岑崢年問初夏有沒有告訴他爸媽還有外公她成績的事情。
“說了。”初夏吃著菜說:“不過還沒和大舅他們說,我想著明天買點東西去謝謝他們,然後和他們說這件事。你覺得呢?”
岑崢年沉吟了下,點頭:“可以。外公和大舅幫過我們很多,應該感謝的。明天是周日嗎?”
“不是。周三。”
岑崢年:“不是周日的話,外公和大舅他們不一定在家。”
蔣外公還在大學裡代課,儘管課不多。而蔣大舅他們有時候休息日都在忙,更彆說工作日了。
“我知道了,那就周日去。”
岑崢年想和初夏一起去,可他休息的時間是不固定的,也不一定是周日休息:“我看我周日有沒有時間,有時間我陪你一起去。”
他皺了皺眉心,根本沒辦法說出來保證的話,岑崢年心裡有些難受。
這種重要的時刻,他應該陪著初夏的。他吞著美味的飯菜,卻覺得食難下咽。
初夏對於有沒有岑崢年是否陪著並不在意,她又不是沒自己去過外公家裡,每周她都要帶安安過去學棋。
她無所謂地擺擺手說:“沒事,你沒空我帶著安安去就行。”
晚上安安坐在書桌前給胡攀登、小河還有邦子他們寫信。
他特意寫上:我媽媽馬上就要去上大學了,是大學!不是小學,也不是初中!
媽媽說,她上大學之後就是大學生了,還可以學很多東西,可以住在大學裡,去大學的圖書館,吃大學的食堂。
我去過大學,大學的圖書館可大了,裡麵都是書。我以後也要考大學,做一個和媽媽一樣的大學生。
*
周日,岑崢年果然沒有空,他被嚴和民拉著去搞實驗了,正好遇到點小問題。
初夏拎上她最近泡的藥酒,隻帶著安安去了蔣外公家。
之前送給蔣外公的藥酒他已經喝完了,藥酒可以喝三遍,也就是說喝完之後再注入兩次白酒,那些藥材的藥性就徹底沒有了。
初夏重新幫蔣外公注入了白酒,沒再給他送藥酒,他短期內喝不完。
現在溫度高,泡藥酒的時間不能過長,因為白酒開瓶了就會揮發,如果時間久了酒精揮發沒了,達不到抑菌作用,裡麵泡的藥材容易變質。
這樣的藥酒喝下去不僅沒有治療的效果,還很容易中毒。
不過初夏給蔣外公帶了其他東西,比如她去百貨大樓給他買的衣服、鞋子,還有買的點心,茶葉。
她已經摸清楚了蔣外公的口味,帶的不管點心還是其他的東西,都是蔣外公喜歡的。
蔣外公看到她拎著大包小包進來,語氣故作生氣:“都說了你來不用帶東西,你又帶這麼多過來!拿走拿走,我一個不要。”
初夏把買的衣服拿出來,比劃了下說:“外公,這衣服這麼適合你,你要是不要的話,我隻能給崢年穿了,雖然有點不合適,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蔣外公看著那衣服說:“算了,這衣服留下吧,崢年穿不合適。”
初夏低頭嘴角往上揚了揚,又用同樣的方式把其他禮物都留下了。
“外公。我是真心謝謝你的。”初夏語氣非常認真:“沒有你幫我找的那些卷子,我考不出來現在這麼好的成績。”
蔣外公拿著衣服正上下看著,心裡想的是他穿上這衣服的樣子,聞言語氣隨意地說:“你靠的是你自己,不是我。達子高考的時候我還親自輔導他呢,結果呢?哼,考三年才考上!”
初夏想:幸好蔣知達沒在外公家裡,不然今天又是免不了被外公批。
岑淮安在旁邊聽著,他立馬望向蔣外公:“太姥爺,我媽媽是不是很厲害?”
他眼睛裡充滿對初夏的崇拜,在他小小的心靈裡,能考上大學的媽媽,是最厲害的。
“對!”蔣外公附和著岑淮安說。
初夏又去拜訪蔣大舅,誰知道剛好碰上蔣大舅和大舅媽對蔣知達混合雙打。
聽到敲門的聲音,蔣知達眼睛一亮,瞬間竄到門口打開門,看著初夏的目光像看救世的菩薩。
“表嫂!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初夏被蔣知達的表現搞得懵了下,再看到他身後一個拿掃把,一個拿雞毛撣子的蔣大舅和楊梅,她更懵了:這是什麼陣仗?
這時候安安歪了歪頭,透過蔣知達身邊的縫隙,看到裡麵的場景,他眨眨眼睛望向蔣知達:“表叔,你是在挨打嗎?”
“不是不是。你想錯了。”蔣知達回頭衝蔣大舅和楊梅擠眉弄眼,又快速回頭和岑淮安說:“我們在打掃衛生。是吧,爸,媽!”
蔣大舅也不想被初夏和安安知道他們在教訓兒子,特彆是蔣知達那些丟人的事,更不想被人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旁邊的楊梅拿著雞毛撣子在桌子掃了掃,咬著牙微笑著說:“是,我們在打掃衛生。達子,堵在門口乾嘛,還不趕緊讓初夏和安安進來!”
蔣知達立即讓開身子。
初夏當然知道蔣大舅家裡不是他們說的情況,不過既然人家這麼說了,她自然按照他們說的去相信。
“表嫂,今天什麼風把你們吹來了?一定是赤壁之戰的東風,不然怎麼能這麼及時呢?”
楊梅拍了蔣知達一下:“彆拽你那不多的文化,好好說話!”
轉頭看初夏時,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初夏,安安,來吃西瓜。”
初夏接過來楊梅遞給她的西瓜,放在桌子上說:“我來是想感謝大舅、大舅媽還有達子的。”
楊梅和蔣大舅都是一頭霧水:謝什麼?她們好像沒有幫初夏做過什麼事情,除了初夏來之前,蔣大舅幫忙了,但那會兒她和崢年已經謝過了。
倒是蔣知達靈光一閃,眼裡露出激動:“表嫂,是不是你高考成績出來了?”
“是的。”初夏把自己的高考成績說了,蔣大舅和楊梅還沒說話,蔣知達從沙發上一下子站起來:“我艸,表嫂你也太厲害了吧!比估分還高。我記得上次那個老師說,你可能是省狀元,這個分,應該沒有比你高的了吧?”
初夏點頭:“嗯。”
蔣大舅眼裡也露出來驚訝激動,看著初夏的目光格外慈祥,他在教育部工作,最喜歡的就是成績優秀的學生。
蔣知達看到他爸的模樣時,打了個激靈。
“爸,你那是什麼眼神?好可怕!”
蔣大舅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初夏聽得都覺得背一疼,但蔣知達動了動肩膀,混不在意。
“初夏這個分數確實很高,在京城也很少有人能比得上。對了,今年知儀也和你一樣高考,她報了哪個學校?”蔣大舅問楊梅。
之前蔣知儀估分報學校時,蔣二舅專門帶著她來找蔣大舅幫忙參考,看她合適報哪個學校。
蔣大舅分析了她估的分,近兩年京城一些好大學的錄取分數線和在京城錄取的人數,給蔣知儀列了好幾個學校。
也說了他分析的意見,蔣知儀最適合報哪個。不過蔣知儀當時並沒有決定好,蔣二舅也讓她認真想,她們就帶著他寫的學校離開了。
因此蔣大舅不知道蔣知儀具體報的哪些大學。
楊梅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弟妹沒和我說。”
最近學生高考,蔣大舅在教育部也比較忙,一時間忘了問蔣二舅這回事。
不過現在重點不在蔣知儀身上,他又看向初夏:“初夏你這個成績不管京華還是京燕都能穩進,你報的哪個學校?”
“都不是。”初夏搖了搖頭。
“都不是?”蔣大舅有些意外,皺了皺眉問:“是不是你估分的時候保守了,沒敢報?”
蔣知達雖然知道初夏的估分成績還有他報的學校,但他的嘴很嚴,回來之後,一句都沒有和家裡人透漏。
他覺得這是初夏的成績,他要是說了,萬一表嫂沒到那個成績,不就尷尬了嘛。
岑崢年之前還特意給他打過電話,讓他不要說。初夏回到京城後,除了告訴岑崢年,其他人也都沒有告訴,包括蔣外公。
初夏:“不是。”她給蔣大舅說了她報的學校,還解釋了她為什麼不報京華和京燕。
蔣大舅眼裡露出些遺憾:“那你的成績真的有點可惜了。”
楊梅倒是和蔣大舅不一樣的神色,在她眼裡,自己的喜好比哪個大學更重要。
就像她喜歡學外語,想進外.交部,她就想去外語專業更強的大學,而不是京華、京燕。
她反駁蔣大舅:“可惜什麼?初夏能上她喜歡的大學,喜歡的專業,這不就是最好的事情嗎?”
蔣大舅點頭:“帝都中醫學院也不錯,學風很好。”
其實這會兒的大學,哪所學校學風都不差,畢竟現在恢複高考沒幾年,考大學又這麼難,能考上的學生都很珍惜在大學學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