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知儀看向那個櫃子:“你這裡不會放的都是吃的吧?”
錢然笑出了聲:“大部分都是,你想吃什麼可以自己來挑。”
以前在羊城工作的時候,蔣知儀就知道錢然喜歡儲備吃的東西,他工作覺得累了就想吃東西。
如果不是他平時一直運動著,身上一定堆了很多肉。
不過錢然身材保持得挺好的,蔣知達這一群人年紀都過了三十,身上並沒有彆的男人的油膩感,整個人還是清爽俊朗,甚至多了成熟的味道,更加吸引人。
蔣知儀真的過去挑了,找了她愛吃的小蛋糕吃。不過她吃得不多,等一下還要吃飯。
“知儀,我有話想和你說。”
小蛋糕很小,一口就可以吞掉,蔣知儀吞掉一個後,說話有些不清晰問:“你說。”
錢然喉嚨滾動了下,神色認真地看著蔣知儀,讓蔣知儀吃東西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停了下來,因為他的態度太鄭重。
錢然握著蔣知儀的手,“知儀,我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結婚的想法,但是我想和你結婚,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今天就和我爸媽商量去你家送彩禮的日子。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繼續等。”
這話錢然從剛剛就一直在想,他不想再等了,他怕再等下去他會沒有開口的勇氣。
“好啊。”
錢然想著如果蔣知儀拒絕了,他心裡可能會失望,但應該也不會太失望,因為今天蔣知儀給了他足夠的驚喜。
可是當蔣知儀真的答應的時候,錢然的第一反應是怔在了那裡,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
錢然不敢相信地又問一遍。
蔣知儀歪著頭,笑吟吟地看著錢然,“我說好啊,我們結婚吧,我們……”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錢然狠狠地抱住了:“知儀,我太高興了,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過!”
錢然在之前,根本不敢想他和蔣知儀的未來,也不敢想兩人能不能結婚,一想他心裡就不可控製地難受。
蔣知儀也點著頭說:“我也很高興。”
午飯在錢家蔣知儀吃得很開心,一家人都照顧著她,生怕她吃得不好。
因為比蔣知儀大幾歲,錢然一向都是拿蔣知儀當小孩兒哄,現在也是如此,照顧她成了習慣。
吃過午飯,蔣知儀又陪著錢爸爸和錢媽媽說了些話,錢然才送她回家。
在蔣知儀家樓下,錢然拉著她的手不舍得鬆開:“明天我來接你,京城近郊有家度假村,過年也營業,我們去那裡玩。”
“好啊。不過你不用走親戚嗎?”
新年去親戚家拜年這是習俗,蔣知儀的親人在吃年夜飯那天都見完了,其他的都是一些她長輩的朋友同事,她跟著去不去都可以。
“推兩天再去不遲。”
蔣知儀:“行,那我可以叫其他人一起去嗎?隻有咱們兩個我覺得不夠熱鬨。”
“可以。達子哥應該會想去。”
兩人正說著明天可以邀請的人,蔣二舅送客人回來,正好看到她倆親密的模樣。
他揉揉眼睛再看一遍,確實是蔣知儀和錢然。
蔣二舅立馬叫了一聲:“知儀!”
蔣知儀看過去,落落大方地牽著錢然的手走到蔣二舅麵前:“爸,這是我對象,你應該認識,錢然。”
“蔣叔叔好。”
蔣二舅皺眉看著兩人牽著的手,蔣知儀沒有鬆開,反而牽得更緊了:“小然哥,咱們說好了。”
“好。叔叔,今天失禮了,改天我再登門拜訪您和阿姨。”
蔣二舅擺擺手,讓他趕緊走。
錢然開著車一離開,蔣二舅就直接問蔣知儀:“你什麼時候和他談的?不會你之前在羊城就和他在一起了吧?”
蔣知儀往家裡走著說:“對。小然哥事業有成,家庭和睦,長相也挑不出來毛病,我去國外也等了我這麼多年,爸你還有哪裡不滿意的嗎?”
蔣二舅神色一怔,皺眉仔細想著,確實挑不出來錢然的毛病,甚至還覺得這女婿挺好的。
“他年紀有點大。”想了半天蔣二舅說出來這麼一句。
蔣知儀:“年紀大會疼人。”
這本來也不算問題,很多父母就喜歡女兒嫁得男方年紀大幾歲,可以把閨女照顧得更好。
蔣二舅心裡更加鬱悶了,女兒沒回來多久,現在又要被一匹狼叼走了。
不過兒大當婚女大當嫁,知儀也確實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錢然這小輩也不錯。
“你們兩個到什麼地步了?”
蔣知儀:“談婚論嫁的地步。”
“咳咳咳!”蔣二舅被自己的口水嗆得劇烈咳嗽起來,咳了半天才震驚地開口:“你……你倆!”
“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我們該結婚了。應該過幾天他父母就會上門談定親的事。”
蔣二舅差點又被嗆到,這一個又一個的消息,讓他實在沒辦法一時間都接受得了。
“怎麼這麼快?”
“不快了。”蔣知儀說:“我們談好幾年了。爸,回家你和媽說吧,我怕我倆說著說著又吵起來。”
蔣二舅一臉頭疼的表情。
*
雲夢澤裡,章麓一早起來就過來了。
她現在習慣了每天跑步,早上到點就醒了,那會兒她爸媽都還睡覺呢。
章麓沒有吵醒他們,起床後跑了好幾圈回來,順帶還買了早餐。到家正好她爸媽都起來了。
吃著早飯,章麓和她們說自己要出去玩的事情。
蔣知觀看到章麓的頭發就覺得眼睛疼,聽到她的話,趕緊擺手說:“去吧去吧,你那頭發看得我難受。”
章麓三下五除二吃了好幾個包子,端起碗一口把豆漿喝了,抹了下嘴就跑了。
蔣知觀和章未看著她吃飯風卷殘雲的模樣,眼睛都瞪大了。
等章麓跑出去之後,蔣知觀眼裡露出來難過:“麓麓在軍校裡一定吃了不少苦。”
章未歎口氣:“唉,誰讓她喜歡這個呢。”
如果不是章麓自己喜歡,章未是絕對不會讓閨女考軍校的。
兩人吃著早飯,也覺得嘴裡的飯菜味道沒那麼好了。
章麓沒想那麼多,在特訓的時候她們被訓練出了吃飯的速度,吃不快休息時間就會少,甚至可能休息時間過了還吃不完,到時候隻能餓肚子了。
她坐公交車晃晃悠悠到雲夢澤,雲夢澤都還沒開門呢。
蔣知達昨晚上也沒住這裡,要不是章麓帶著她那張特殊的卡,可能門都進不去。
她樣子變化太大了,加上雲夢澤現在也換過新人,認不出來她很正常。
待在蔣知達留的特殊包廂裡,章麓給自己的朋友一個個打電話,用BB機傳呼。
接到電話的全都滿口答應說過來,高興得不行,讓章麓在雲夢澤等著。
她的這些朋友和章麓好久不見了,正是想得不行的時候。
唐頌是第一個到雲夢澤的,他接到電話,連公交車都不願意等,直接打了車過來。
在包廂門口深呼吸了幾下,唐頌平複了呼吸,終於看起來整個人沒那麼激動了,他敲了敲門。
熟悉的開朗聲音在門內響起:“進來,不用敲門!”
唐頌推開門進去,就看到一個剃著寸頭,穿著毛衣迷彩褲子,高幫皮靴的章麓坐在裡麵。
他一時間沒敢認,遲疑著喊了聲:“章麓?”
“是我!怎麼,換個發型就不認識我啦?”章麓捋了把頭,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說:“快進來坐,我剛點了一首軍中綠花,你會唱不?會唱咱倆一起唱。”
還是唐頌熟悉的聲音和小太陽性格,永遠不會讓你覺得她難以接近,就算你話不多,她也會一直帶著你,讓你不會無聊。
唐頌走過去坐在她身旁,還在看著她的頭發,自從章麓上大學之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麵,她的模樣變化實在太大了。
不過不管再怎麼變,她的性格還是以前的模樣,還是唐頌熟悉的她。
他實在是太想章麓了,此時看到她,總想多看幾眼,等到她開學後,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
章麓把另一隻的話筒塞到唐頌的手裡:“開始了!寒風飄飄落葉……”
章麓唱起來,明明是帶著淡淡傷愁的歌曲,她唱著卻明媚陽光,好像唱振奮人心的軍歌一樣。
沒有聽到唐頌的聲音,蔣知儀還轉頭專門看著他,示意他跟著她一起唱。
唐頌拿起話筒,兩人一句一句地唱起來。他唱得比章麓更有歌曲本身的韻味,唱出了他自己的心情,他的眼神也一直沒離開章麓。
但章麓沉浸在歌曲裡,完全沒有注意到。
正唱著,其他同學陸陸續續推開門進來了,並沒有打擾兩人唱歌。
等她們唱完,一群人歡呼著鼓掌,喊著“好!”“再來一首!”
章麓臉上帶著向日葵一樣燦爛的笑容朝他們瘋狂招手:“大家好,下麵我為大家帶來一首《打靶歸來》!”
“好!”
“哦哦哦~”
一群人非常捧場,章麓又高聲唱起來,這首歌大家都會,上學的時候音樂老師教了大家,然後同學們用這首歌合唱去比賽。
一下子整個包廂都是“日落西山紅霞飛”的聲音,震耳欲聾。
岑淮安一推開包廂的門,耳朵差點要被震掉。
他揉了揉耳朵,適應了一會兒才進去,發現大家唱歌都玩嗨了,一群人好像真的變成了那些“打靶歸來”的戰士們,比誰的聲音大,比誰更快樂。
唐頌沒有和其他人一起瘋,他的話筒也給了彆人,但是他一直坐在章麓身旁,看著她大聲唱歌,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太陽,努力用歌聲照亮周圍。
等一首歌結束,岑淮安才走進去,不過他沒有去唱歌的地方,而是走到台球桌旁邊,聽著一群人鬼哭狼嚎,他默默拿起台球杆打球。
他自己打了一局球,章麓才把話筒給彆人,跑到一邊喝水,也看到了他。
章麓拿著飲料跑過去:“安安,你怎麼不去唱歌?”
岑淮安半彎著腰,眼睛看著杆子對準的球,一球杆過去,球穩穩地進洞,他直起身子說:“五音不全。”
章麓確實沒有聽過岑淮安唱歌,信了他這個說法。
“要吃東西嗎?還有飲品,小叔店裡的大廚有沒放假的。”
岑淮安:“等我打完這局。”
章麓把飲料放在一邊,也拿了一個球杆:“我和你打吧,看我手生沒有。”
唐頌就站在兩人不遠處,章麓離開唱歌的同學裡,他也出來了。
聞言他上前幾步說:“我給你們做裁判。”
“好啊!唐頌我記得你打台球也不錯吧?”
唐頌:“能打。”
“那等我和安安打完,我們也打一局?”
唐頌自然沒有不應的,甚至心臟都跳動得有些快了,既希望岑淮安和章麓的球局快點打完,又希望他們慢點,給他足夠準備的時間。
有人注意到章麓和岑淮安在打台球,圍了過來,不過還有很多人依舊在唱歌。
大家都懂台球的規矩,隻看,絕不插嘴影響兩人。
也有人看他們打球手癢癢,正好旁邊有球台,找個同伴也一起打。
那邊岑淮安一杆一球,沒有給章麓機會,全進。他先開球。
章麓自己沒打上,也沒覺得有什麼,還笑著誇岑淮安技術厲害。
“安安,你是不是在家偷偷練了,以前最起碼還給我一次打的機會。”
岑淮安擦著球杆說:“今天手感好。”
章麓說好了和唐頌打,也就沒再和岑淮安打球,她問唐頌準備好了沒有。
唐頌點頭,他先開局。
章麓拿著球杆坐在一旁,喝口水和身旁的岑淮安說:“希望唐頌給我出杆的機會。”
話音剛落,唐頌一杆打出去,那個球差一點點進洞,他朝章麓笑了下:“差一點,該你了。”
章麓瞬間來了精神,拿起球杆過去,對著唐頌咧嘴一笑:“這可是你給我的機會,這局我肯定贏了!”
唐頌:“嗯,那也是我技不如人。”
章麓“哈哈”笑著:“我開玩笑的,我哪有那麼厲害,好久不碰台球了。”
她活動了下手腕,彎下身子,神色立馬認真起來。
此時的章麓,沒了剛剛言笑晏晏開朗活潑的模樣,整個人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正準備撲捉獵物。
現在唐頌才發現章麓真正的變化在那裡,不是外表,而是迎敵的氣勢,那是真的在軍隊裡曆練過才有的,如同利劍出鞘,勢不可當!
岑淮安看著章麓,身子也站直了,眼裡神色起了變化,他和唐頌心裡的想法一樣,部隊對章麓的改變很大。
章麓一杆杆打出去,球一顆顆地進洞,她沒有驕傲,沒有笑容,神色還是和一開始一樣,眼睛盯著台麵上的球,現在它們就是她的敵人。
一顆又一顆,直到最後一顆進洞,章麓身上的氣勢忽然一收,特彆開心地朝岑淮安、唐頌笑著:“我贏了!”
笑容純粹得像個小孩子,一點看不出來剛剛她打球的凶猛。
那些剛剛被章麓打球氣勢驚到的同學,此時也紛紛回過頭來,鼓掌歡呼。
章麓讓他們不要鼓掌,她跑到唐頌麵前,往他手裡塞了顆糖:“呐,輸了也不要哭,有糖吃。”
這是剛才章麓在桌子上隨手拿的,她放在口袋裡準備自己吃的,唐頌輸了正好拿來安慰他。
送完糖,章麓跑到岑淮安麵前,笑得眼睛彎成了兩個月牙:“我厲害吧!剛剛要是我開局,或許就是我贏了。”
岑淮安:“那再來一局?”
章麓搖頭:“算了,一直打就沒意思了,我們玩其他的。”
兩人說著話準備去溜冰,隻有唐頌手心緊緊握著那顆糖果,心裡的漣漪越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