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的家位於深圳灣一號東南角高層, 容榕一進門, 直接透過正前方的陽台看到了外麵的藍天。
路舒雅女士見她好像對陽台很好奇, 便拉著她走到陽台那裡, 指著澄澈得仿佛天色倒影的深圳灣:“這個陽台是270度全景式的,晚上在這裡看夜景特彆漂亮, 你往左邊那裡看,就是萬象城。”
她順著路舒雅的手看過去,那棟尖頂大樓正佇立在陽台景觀的左前方, 陽光打在玻璃上, 折射出一圈圈耀眼的光圈。
“往右邊走都是海景,背麵環山。”路舒雅語氣輕快地給她一一介紹道, “不過現在晚上天氣有點涼, 待久了可能會感冒, 每個套房裡都有落地窗,你在房間裡看就行。你看看想想住靠哪邊的?”
容榕笑笑:“都可以的。”
路舒雅女士帶著她走過長廊,途徑一個十幾平米大的小吧台,吧台裡側的牆櫃裡, 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出產地不一的酒瓶。
現在天還亮著,吊頂的燈沒有打開,不過容榕猜測, 應該是很有情調的那種燈光。
“這些酒都是擺著好看的, 好一點的酒都放在天琴灣那邊的地下酒窖裡頭。”路舒雅女士好奇問道, “你品酒嗎?”
容榕搖頭:“我喝得少。”
她念大學的時候喝過幾次, 都是在宿舍附近的自動超市裡買的罐裝啤酒, 有時候畫筆沒靈感,就來一口。
“你要是想喝,我讓人拿一瓶過來。”
“不用了,謝謝阿姨。”
原本白住在這裡,就已經讓容榕很過意不去了,她哪裡還敢再要求喝酒。
她的房間就在吧台的對麵,走進去便能看到窗外的蛇形灣景。
沈渡早就回房間休息去了,容榕將行李箱打開,打算先把新買的未拆封的東西給拿出來。
路舒雅女士看著她拿出了一瓶又一瓶的護膚品盒子,有些哭笑不得:“你這麼年輕,沒必要買這麼多護膚品啊。”
“這是我的工作。”容榕抬頭衝她一笑,“我就是在網上發視頻,做一些這種護膚品化妝品測評的。”
路舒雅女士眼神一亮:“那你對護膚這方麵一定很懂吧。”
容榕嘴上謙虛:“還好。”
“你來看看阿姨的臉。”路舒雅女士湊到她麵前,指著自己的臉,語氣有些低落,“每周花那麼多錢去美容院,結果還是抵擋不住皺紋。”
其實她已經看上去非常年輕了,肌膚充水,眼角處的細紋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皮膚光滑,看不到什麼毛孔。
“阿姨你平時用的什麼護膚品啊?”
路舒雅女士直接帶她來到了自己的化妝間。
容榕看著這滿目琳琅的瓶瓶罐罐,她覺得沈渡媽完全有資格去當美妝博主。
“最近我挺喜歡用這個嬌蘭的黑蘭花係列,它有一個配套的□□,我每天晚上都用它給臉部按摩。”
兩個女人一旦聊起共同話題,就停不下話匣子。
容榕二十出頭,還沒有開始抗老,現在用的護膚品大多都是保濕美白的功效,路舒雅女士給她科普抗皺抗老知識時,她睜著一雙大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全神貫注的在聽她說。
一個女人想要抵住歲月的侵蝕,就要舍得花錢。
沒有什麼,比錢更能夠讓一張臉永葆青春了。
“不過你現在還這麼年輕,太早用了反而會給肌膚帶來負擔。”路舒雅歪頭一笑,伸手捏了捏容榕吹彈可破的臉頰,“再過幾年,你就可以考慮這些問題了。”
原本是路舒雅女士向她請教,最後到頭來,卻變成了她向路舒雅女士打聽了。
兩個女人正坐在化妝間裡,聊得熱火朝天的。
“我感覺自己年紀越大就越喜歡一些粉粉嫩嫩的顏色。”路舒雅女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肚肚爸爸老是說我裝嫩,我不裝嫩點,他要是看上外麵的年輕小姑娘了怎麼辦?”
容榕也不知道怎麼接話,隻是笑著。
“今天誤會你真的是抱歉。”路舒雅女士歎了一聲,再次跟她道歉,“平時我從來沒見過肚肚身邊有女人的東西,心想著又是哪個小演員趁著他回來看我這段間隙勾搭他,說了很過分的話,阿姨再跟你道一次歉,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容榕抿唇,語氣含含糊糊的:“阿姨你遇到過嗎?”
“當然啊,不然我反應怎麼會這麼激烈。”路舒雅女士睜大了眼睛,語氣惱怒,“我們肚肚還在上學的時候,就有女同學成天往家裡頭打電話,還好他那時候每天就知道上網打遊戲,和男孩子打群架,沒空理會那些小女生。前兩年過年,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女人,說跟我們肚肚一夜風流懷了孩子,當時我就給報警了。”
容榕大開眼界,聽得一愣一愣的。
路舒雅女士越說越起勁:“我們肚肚當時那個臉黑的哦,直接把那個女的給叉出去了。哎,我每天不光要堤防肚肚他爸,肚肚的事兒也得操心。”
她巴拉巴拉說著在沈渡身上操的大大小小的心,容榕忽然就理解了沈渡為什麼要去外省打拚事業了。
聽著阿姨絮絮叨叨的聲音,容榕的嘴角始終帶著淺笑。
如果媽媽還在,肯定也喜歡嘮叨她吧。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臉上露出的淡淡溫情。
眸光閃爍,裡頭流動著羨慕的情緒。
路舒雅女士忽然噤了聲,向她道謝:“小姑娘,謝謝你聽阿姨嘮叨這麼多。”
容榕靦腆的笑了笑。
“你長得真的很漂亮。”路舒雅女士歪頭看她,語氣溫柔,“一點也不像是網紅啊,像是明星。”
路舒雅女士說網紅兩個字的時候很平靜,並沒有任何負麵情緒。
沈渡過來叫她們吃晚飯的時候,忽然就覺得容榕和他媽之間的氣氛不一樣了。
餐桌上,他保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默默地吃著自己的飯。
對桌的兩個女人那一張嘴就沒停下來過。
“你今天塗的是什麼口紅?”路舒雅好奇問容榕,“怎麼都不掉色的。”
容榕揚眉:“Kiko的,據說接吻都不掉色的。”
路舒雅女士驚訝的張著嘴:“真的假的啊?那我要買回來,等肚肚他爸爸回來了,跟他試試。”
沈渡嗆了一口,起身去喝水了。
容榕促狹的看著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狡猾的笑意。
“不過不掉色的口紅也很難卸,如果沒卸乾淨的話,可能會留下細菌,還有可能加深唇紋和唇色。”
這一頓飯吃的沈渡不舒服極了。
因為什麼都沒聽懂。
容榕吃完就又跟路舒雅女士鑽進了化妝間,兩個人一聊就聊到了熄燈睡覺時間,沈渡洗完了澡出來喝杯水,看見化妝間的門沒關,兩個女人背對著他,正在交換著產品使用心得。
他敲了敲房門:“該休息了。”